第三百五十四章 外交总长
1913年12月12日,绥远省省会归化。
归化城是一座塞外名城,它北枕巍峨起伏的阴山山脉大青山,可通北部丰美的草原;南临波涛滚滚的黄河水,与鄂尔多斯高原隔河相望;东连连绵起伏的蛮汗山;西连河套,为西进甘宁之门户。它坐落于黄河、大黑河冲积而成的平原上。这里土地肥沃,地形平坦,灌溉便利,地理上称为前套平原、土默川平原,史称敕勒川丰州滩。
“大总统,您看您这么忙,怎么跑到这来了,我可担当不起呀!”刘庆斌刚一见到袁世凯便打趣起他来。
客厅内布置的古色古香,既透着儒雅又显得干净整洁,塞外之地能有如此的客栈实属不易。屋里共有六个人,刘庆斌、袁世凯、段祺瑞、徐树铮、张寿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刘庆斌不认识的中年人。
“担得起!担得起!刘公子,请先受我一拜!”袁世凯郑重其事地朝刘庆斌弯腰鞠躬。
“别!可别这样!段总长,你赶紧劝劝大总统!”
见袁世凯向自己行礼,刘庆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罢了,这要来真格的,刘庆斌可就消受不起了。暂且不说袁世凯是大总统,单单光是年龄就比自己大多了,刘庆斌赶忙向袁世凯身边的段祺瑞求救。
谁知段祺瑞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微笑着劝说道:“刘公子,你就受了吧!不然大总统不会心安的!”
无奈之下,刘庆斌只好生生接受了袁世凯的行礼。
几人坐定后,袁世凯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颇为感慨道:“刘公子,说实话,当初在西安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你说要完成三大目标,我还不太相信。我想着你只要能歼灭了白朗军,那就是大功一件。没想到,一个月,就一个多月时间,你的设想居然都变成了现实。我高兴啊!”
刘庆斌非常能理解袁世凯此刻的心情,在当上了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同时,也接手了一个烂摊子。按理说,首要的任务是促进经济社会的发展,可是白朗军这么一闹,什么都乱套了。由此可以看得出来,何璐铭当初的计划很毒,一下就捅到了袁世凯的心窝上了。如果让何璐铭的计划得逞,估计袁世凯就不仅仅是焦头烂额了。
“作为中华民国的大总统,自己的家乡土匪横行,我面上无光呀!所以,我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刘公子的,感激你替桑梓百姓除去了这百年匪患。你不知道,这白朗军……”说到这里袁世凯不知是气愤还是激动,竟然说不下去了。
坐在一旁的那个陌生人见状,接过了袁世凯的话:“是这样的,由于白朗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各国驻北京的大使馆都觉得不安,好几个国家的大使馆照会外交部,表示愿意出兵代为剿匪。大总统将其视为奇耻大辱,亲自让我向各国公使保证,政府有能力剿灭白朗军,并能保护外国侨民。如今,刘公子剿灭了白朗军,也算是向各国显示了政府的实力和决心!”
刘庆斌见此人侃侃而谈却不认识,赶忙谦逊地问道:“不知先生您是……”
段祺瑞满脸怪异地看着刘庆斌:“刘公子,你不认识他吧?”
刘庆斌想了好一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非常抱歉,我真的不认识!”
“怎么会呢?如果不认识,你为何要再三让我一定要把陆总长喊来呢?”段祺瑞反问道。
听段祺瑞这么问,刘庆斌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自己是专门发电报让段祺瑞帮自己这么一个忙。
听段祺瑞这么一说,刘庆斌立刻想到了眼前之人是谁,他赶忙起身,向面前之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自顾自地说道:“陆征祥,字子欣。1871年生,上海人,原籍江苏太仓。陆总长在1884年13岁的时候,就读于上海广方言馆,后入北京同文馆习外文,尤精俄文。1893年,奉派担任驻俄罗斯大使馆翻译官。日俄战争事件后,陆总长在俄国愤而剪去发辫。陆总长在俄结识了比利时的培德女士,不顾使馆反对,于1899年结婚。1906年,陆总长升任中国驻荷兰特命全权大使。1911年,时任驻俄公使的陆总长联合驻荷兰公使刘镜人,于12月31日通电敦促清帝逊位.1912年,陆总长成为了中华民国第一任外交总长。陆总长就任后,清除积弊,使外交部成为现代外交机构,陆总长还请人写下“不要忘记马关”六字,悬挂于总长办公室内,以志不忘马关条约的奇耻大辱。陆总长,我说的可对?”
刘庆斌如同背书一般朗朗诵出的这么一段话,让袁世凯和段祺瑞、徐树铮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连陆征祥本人也半晌说不出来,只有张寿增表情还算正常。
陆征祥结结巴巴道:“刘公子,这些你是从何得知的?”刘庆斌很神秘地说道:“我们俩未曾谋面,但我对你是神交已久了?”
陆征祥无语了。
刘庆斌非常清楚,陆征祥是个出色的人才,是个有骨气有能力的外交官,可惜在后世的结局却不太好。
1915年,袁世凯让外交总长陆征祥代表中国与日本就《二十一条》谈判,并命他签字。明知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不签,日本一定会出动武力,当时中国兵力弱,加上内战,民众已在水深火热中,何堪再加日寇蹂躏?签,实在不情愿,最后他只有硬着头皮接下这任务。《二十一条》签字后,陆征祥感到身心俱瘁,他对袁世凯说:“我签了字,也签了自己的死案了。”1933年,陆征祥的夫人培德在巴黎患上重病,弥留之际,写下了一封遗嘱给陆征祥,感人至深。信中说:“子欣,我的病大概没有希望了。亲爱的,你平生一切都对得住我,只是签订《二十一条》我认为最不光彩。你这件事不仅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的国家,并且对不起上帝。我死之后,你最好赶快到比利时从前我读书的学院的教堂里去服务,也许能得到上帝的赦免,还可望到天国去。永别了,子欣!你的培德。”陆征祥看完这篇遗嘱后,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绝食三天之后,便赴比利时的修道院作教士去了。从此不问政治,一心修行,后来当上该修道院的院长,直至1949年去世,未出修道院一步。
刘庆斌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怎会再让陆征祥落得这么个悲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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