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野狼

第七十八章野狼

我不清楚旬阳道长和清风道长之间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我很疲惫。自从来到这里的三个月。很多事情困扰着我。每天需要思考的问题多如牛毛,搅得我脑仁都快炸了。我盘坐在地上,呆呆的,好久了才回过神来。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手中的古书一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合上书本,闭目养神。

旬阳道长是个道术高明,宅心仁厚,深明大义,义薄云天的人。他所作所为令我深感佩服。只是我放心不下,万一清风道长不念旧情,残杀了旬阳道长,事情就会变得更糟了。

“哎呀,不好。万一真的和我想的一样。”我思绪一转,扔下古书,一跃而起,疾步如飞,慌忙跑到后院里。

幸亏来得及时,旬阳道长和清风道长尚未交锋。此刻各站一方,平静相对。

看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也就放心了。当即尴尬一笑。悻悻的退出场外。这场师兄弟之间的斗争,我所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

清风道长年纪不大,就是心怀不轨,名利心太重,误入了歧途。不然的话,必会在道统之路上大展宏图。

旬阳道长年纪稍长,看上去更具道韵仙风的气魄,两鬓白发丨丨髫髫,慈祥的笑容总是给人亲切的感觉。

“师弟,回头是岸。”旬阳道长道袍临风,白发飘飘,有说不出的仙风气派。

“天地茫茫,山川辽野,何处是开始,何处是终结?”清风道长淡淡一笑,心中薄然感概,仿佛看破红尘,介入超凡入圣之界。他浓眉大眼,胡须若钢扎,身着西装,项系领带,仿若红尘半仙人,却邪气迸发。

“唉!”旬阳道长遥望远方,轻叹一瞥,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这世间或许本无纷扰,不过是介入太多个人恩怨罢了。”

清风道长抱手于前胸,于萧瑟秋风中瞭望曾经游玩的故地,略有几分怅然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可以去做你的道士,我可以去做我的神仙。我们互不相干。”

“师弟啊师弟,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肯回头啊?”徐阳道长概叹心凉道。

“师兄,你的执着不是我的执着,你何必要把你认为是对的东西加诸到我的身上呢?”清风道长死活不愿回头。

“好吧师弟,既然你执意不回头,师兄也不强人所难。那就请你看在你我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把你的阴冥宝镜借我一用,如何。”旬阳道长也不废话,先礼后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师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阴冥宝镜是我的依仗,你觉得我会借给你吗?”清风道长有所擦觉,严词拒绝了旬阳道长的要求。

“我也不跟你废话,总之你今天无论如何要把阴冥宝镜留下来。”旬阳道长语荡旷野,不容反驳道。

“师兄啊师兄,你是要做强盗吗?”清风道长面色不善,秋着眼睛,冠冕堂皇道。

“今天做一回强盗又何妨?总比你把师父的东西贻害人间来得正道。”旬阳道长话中带刺道。

“老顽固,时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你。”清风道长薄然恼怒,鄙夷地目光压塌半方天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瞧不起人。

“别以为只有你才懂得变通。拿着我中华的宝物到日本去发财,已是触犯门规,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了。”旬阳道长心意已决,无人可阻拦。、

“好啊,来呀老东西,咱们今天就新账老账一起算。”清风道长恃才傲物,霸道地说道。

旬阳道长痛苦地闭上眼睛,慢慢张开自己的双臂,默念几句咒语,接着合并双手,作佛陀拜佛之势,唤起天边霞光万道,祥云翻涌,大地剧烈地摇动,天空中闪电交织,千丝万缕迅速聚拢,从天而下,难以抵挡。

清风道长也双手十合,闭上双眼,呼风唤雨,搅动乾坤,叱咤风云,咒语都不念,直接利用天地自然凝聚而成的攻势,猛击旬阳道长。

“喳。”旬阳道长一声断喝,覆手为盾,演化诸天雷电,不断注入真气,使其化作一条巨龙,张牙舞爪,呼啸惊天,吞风吸雨,宛若千万雄兵利刃,飞向清风道长。

“喳”清风道长猛喝一声,凌厉出击,只用双手,抓起虚空已然聚成的一把兵器,对抗这天翻地覆的力量。

“哞”旬阳道长使出佛教六字真言,镇压四方,一声大喝,山呼海啸,大树拔根而起,四下房屋全部销毁,地皮连卷三尺。风云滚滚,天色无光。

“黙”清风道长顺势而上,徒手接下这惊世骇俗的一招,破空直上,体若长虹贯日,又如蛟龙腾空,变化莫测,衣裳猎猎作响,杀意浓烈,踏碎河山万朵。

“郄”旬阳道长逆风而走,神勇无匹,敢与天公试比高。脚踏十方云,身披五彩仙光,胜比关山跃马,龙城飞将。

“裂”清风道长迎面而来,俯冲下万里云端,身姿雄健,气势不减五十年之前,执掌在前,堪比如来神掌,刺穿重重大气,直逼旬阳道长首级,力若万钧雷霆,可崩天地万物。

旬阳道长秘术齐出,风起云涌,日月无光,挥动衣袖,山摇地动,房屋坍塌,落叶纷飞,众兽仓皇而逃,唯恐避之不及。

“碰”两道巨大的攻击力道对碰,天地摇颤,鬼神心惊,方圆百米开外,所有的枯花野草刹那不存于世。余波如滔天巨浪,扩散开来,摧毁了许多不堪一击的大树房屋。

清风道长脸色微变,心神受惊,意志动摇。被巨力震飞到数百米之外,嘴角染血,手臂发麻,肝胆燥然。

“师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旬阳道长及时收手,担心再次出手将会给苍生带来灾难。同时也是给清风道长一下改过自新的机会。

“别做梦。我日本好吃好喝。你是羡慕了吧?”清风道长不到悬崖不回头,执意要走邪路。

“师弟啊师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半辈子啊。”旬阳道长再无出手之意。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擦觉的欣悦。

清风道长生性多疑,看到旬阳道长满脸生笑,就知道事情不妙。于是急忙掏自己的口袋。

“老家伙,你偷了我的宝贝。”清风道长焦急而又愤怒地责问道。

口袋被他翻转了,里面空空如也,值钱的东西基本没有。女人的照片倒是有几张。

“师弟,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的宝贝啊?”旬阳道长不恼不怒,言笑不改。

“老家伙,你最好归还我的宝物,否则我就把你的城隍庙夷为平地。”清风道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出口逼人。

“师弟啊师弟,我说你不但卖国求荣,你还不知伦理啊。”旬阳道长心知肚明,想要清风道长改邪归正,是没指望了。

“旬阳,****你大爷的。”清风道长失去了自己所能依仗的宝物,恼怒交加,眼珠子快要瞪炸了。身体阵阵痉挛,面目狰狞得有些可怕。

“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我觉得你是一个残余。”旬阳道长当机立断,踏空而上,运转道术,默念咒语,自身冲云而上三万里,继而若贯日之虹,气势如潮,好比长江一泻千里,黄河涛涛席卷万里泥沙。

“老家伙,你以为只有你会道术吗。”清风道长不落下风,吸纳一口气,两脚踩着云彩直上高空三万里,势必将旬阳道长打得颜面无存。

“师弟,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可就要执行门规了。”旬阳道长止住攻杀,再一次心软了。

“现在我们互不相干,各行其事,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赶快把我的宝物拿来。否则,我就要将北京夷为平地。”清风道长狂出狂言,逼迫旬阳道长交出自己的宝物。

我在城隍庙后院的大树下顶梢立足极目远眺,只看遥远的宇宙深处,对立着两尊道人,他们实力恐怖,气魄压人,脚踏着祥云,头顶着青天,出入无人之境,讲述一场师兄弟之间的故事。

关于这类纷争我一概不介入,表面上看起来我是袖手旁观,但实际上我推行社会公平公正性继续在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延续下去。我是好人。

方圆十里之内,早就沸腾,国防部队因为这里的异动,持枪列阵,团团将城隍庙附近的一些居民楼围住,他们的坦克师和空军陆续出动,很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居民们在国防部队的掩护下,乱七八糟的撤出危险区域。离开的时候,连滚带爬,叽里呱啦,争先恐后的。就怕埋骨荒郊野外。死后无人收尸似的。

国防部的士兵们训练有素,行动默契,没多久,就有几个士兵冲进院子里来,我过于关注旬阳道长和清风道长的战斗,就没注意身下的状况。

他们穿着迷彩军装,头戴钢盔,拿着捷克式轻机枪,来到我的脚下的大树下,仰头看了看我,感到很奇怪。

“喂,小子,这里发生了大爆炸,你还站在上面干什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士兵,多少带着点娘娘腔的声调,对我发问。

“啊,”事情来得突然,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一失足,掉下大树。我知道我可以使用秘术飞起来,但是在这样的场面,要是飞起来不被抓捕才怪呢。我人长得这么帅,本领这么棒,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抓捕,那是国家和人民多大的损失?

“哎呀。不好!”树下的士兵看我掉下来,全部一闪而逃,各奔一方,独善其身。

“哎哟,****你大爷的。”落地的那一瞬,我动用了秘术,缓解了重力加速度,轻轻坠地。

“哎哟,我的脊椎骨。”我遍地打滚。哀嚎连连:“哎哟,我的腰间盘。”我翻到大树跟下,瞟了一眼浑然无措的几个士兵。装的可怜兮兮的,惨叫道:“哎哟,我的肘关节······哎哟我的小屁股。艾玛,我的膝关节······”

“哎哟,大哥,你叫个啥呢?又不是我们让你掉下来的,你这是叫给谁听呢?”这个士兵满嘴胡子,眼睛贼笑,抽着烟笑话我。

“卧槽你二大爷,你们还是不是人民子弟兵?还是不是国家安防部队?看有人摔倒,不救也就算了,还在这泼冷水。”我把鞋子一脱,滚来滚去,故作姿态,将声音喊得很大:“哎哟,我的******,哎哟我的马老九,哎哟,大家伙都进来瞧瞧这几个白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他们见死不救。他们没有公德心。啊呀,哎哟。”院子了全是我一个人演戏的声音在回荡。

我暗自得意,我心说,等会儿他们的长官来了,看我装的这么卖力,少说也得补偿我十万八万的医药费。所以我继续装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装得看口干舌燥,嗓子沙哑,我装不下去了。

“哎,几位傻货,你们还在么?”我问道。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回答。

“哎呀,怎么全都走光了。我靠,这都什么世道,国家的安防都是这样的自私自利吗?”我以为他们已经弃我而去,不免嘀咕了几句。之后我就爬起来,放目整个后院之内,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旬阳道长和清风道长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跑了出去。

“救命啊,救救我小宝······”一个姑娘躺在庙门前的台阶上,脖子上被锋锐的爪子抓了一道伤口,血淋淋的,分外吓人。她气息奄奄,努力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脚踝道:“求求你,你快救救我家小宝。”

对面,一个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婴儿在一匹野狼的爪牙之下哇哇大哭,眼泪流满了稚嫩的小脸蛋,一双脆弱的小手伸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抵住野狼的攻击。

我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野狼都是凭空而来,他们保持着最原始的特征,个体高大,爪牙锋利,最高的有一米多,最矮的也有三尺高、身上的容貌像刺猬的钢针。它们肆意发泄自己的愤怒,疯狂地撕咬着慌乱而混杂的人们。

“姑娘,你别急。我这就去救孩子。”我低头看了这位姑娘一眼,短暂失神,怒吼一声,天摇地动,山崩地裂。我冲杀过去,临空而下,握手成拳,对准野狼的头颅,使尽全力,打下去。

“嗷”野狼一声惨叫,头颅碎裂,喉咙喷血,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折腾几下,便倒地而亡。

我抱起孩子,脚踏浮沉,越过断裂的树枝,来到那位姑娘的面前,把孩子放在了她的手里。看她伤势严重,我给了她一粒丹药。我很舍不得,但看在我是正义使者的份上,也就慷慨施舍了。

她吃了我给他的丹药后,身体逐渐恢复。脖子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眼睛激情迸射,一种潜在的霸气自落雁身姿中散发出来。她一只手抱住孩子,跟我并肩而站,怎么看都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

“你带着孩子先走,我去解决这些狼。”我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等等”她忽然从我的身后抓住了我的手。

“还有什么事?”我不敢回头。

“你是小风,你是小风对不对?”她的情绪不太稳定,语气中带着哭腔。

“不是,你认错人了。”我鼓起勇气推开她的手,走下了台阶。

“你是,你是小风。”她跟上来,挡在我的身前,泪水模糊我的双眼,饱含深情地说道:“你可以不记得我,但是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是小姨,我是小姨呀。”她的眼泪无声划出眼眶,薄薄的粉唇在轻微颤抖。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小姨早就在卓家被灭的那场惨案中去世。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自欺欺人,不敢相信这突然降临的惊喜。我看到她风姿撩人的腰肢上挂着的玉佩,那是我父亲给她戴上去的,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这些细节性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当年小姨和秦瑶在那场惨祸中相继消失,我和三叔找了好几天,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时候三叔跟我说,或许她们俩已经葬身火海。我们就放弃了寻找。从那时起,我变得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每天以一神情恍惚的脸来面对世界。我觉得我的人生不会再有精彩,已经失去了意义,不曾想多年以后,我们还会重逢。

“小风,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在桃花盛开的时节,一起捉迷藏,嬉戏打闹的那些日子了吗?”她动情至深地抚摸我的白发,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你的眼神,你头上的印记是谁都无法模仿的。”她的手停在我的脸颊,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都过去了,何必再提。如今的小风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再不是最初的那个单纯的小孩。”我的眼泪在眼眶悠转,悲喜交加。

“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风······”她痛得无法言喻,把头靠在我的胸膛痛哭。再见到曾经的故人,竟是如此的伤情痛彻。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再没有任何意义。再没有任何意义。”泪水朦胧了我的视线,我艰难地走下台阶去,大口吐血,神智迷糊,脚一软,倒在地上。

“风风,风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小姨。”她几步跑下台阶来,看在痛苦不堪的我,心痛的无法形容。

“小姨,你带着孩子快走。我是风风。我是你的风风。你快走。你到北京桃花谷去找秦瑶。”我挣扎起来,靠蛮力打开一道通道,把她推了上去。

“风风不要。小姨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小姨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不要,小姨不要。”她拼命地向我伸手,歇斯底里想把我的手抓住。

“我答应你,会去桃花谷找你们的。”我秘术施展,加大力度,把她整个人都托上云端去,再赋予她一种特殊的力量。方收住手。

我振作起来,平复一下激动的小情绪,继续战斗。作为一个华夏小市民,就该为人类的安全事业而奋斗。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要给全世界的人民百分百的安全感。

外面,哀鸿遍野,哭声遍地,尸体一具具在地上堆积,无辜的人们在野兽的魔爪下变成孤魂野鬼。惨不忍睹,人命比草芥,一文不值了。

国防部队兵多将寡,很多士兵由于没有得力的指挥官指挥,在野狼来临之前就临阵脱逃。这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这些野狼实在是过于凶残。一般人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