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口舌之争

然而墨佑安的速度却出奇的快,从他走上台拿起笔,到他放下笔,主持人点上的那柱香才不过刚刚燃了一半。

旁的人都还做作画,他已经悠悠然放下笔,朝台下而来了。

墨小卷骄傲的眯起眼,虽然作画的人不是她,但是确实有荣共焉。

墨佑安一步步走下台来,安静地坐在墨小卷身边,略显腼腆的冲她笑了笑。

又过了片刻,才听到一声火花爆裂之声,那站在台边的主持人才施施然笑道,“时间到了。”

有人听了,又趁着最后的机会,匆匆往画上添了两笔,又有人知道要赢已然无望,索性将笔给放下了。

戏台旁的主持人一个一个揭过去,时间太多,大多数都没画完,其中有些个人特色太明显,根本不像是仿照的。

倒是有个人,画的八九不离十,墨小卷抬头看了看那画画的人,倒是微微愣了愣。

之前只忙着关注胜利品跟玉米了,都是没发现,那站在台上的,竟然还是个熟人。

当真是熟人,不正是那位跟姚氏一起来云府,结果被赶出去的少年人么?姚家的三公子。

姚三公子站在台上咬牙切齿,表情略显狰狞,支持人掀开他面前的画,发现临得确实不错,只是河岸的细节处理上稍差人意,当是这一群人中间画的最好的了。

但是他仍就输了。

因为墨佑安比他画的全,比他画的细,比他画的美,还比他用的时间短。

输给什么人都不可怕,但是输给墨佑安,那就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

想起之前云家与姚家的嫌隙,姚三公子便站在台上,狠狠地瞪了下来。

宋子辛之前所提到的,赢者能向戏班提一个要求,其实只是面子上的一种说法,一个戏班,能满足一个当地人什么愿望?

一般戏班通常都有一个镇台子的角儿,这西域来的车队形式大胆,正规一些的还好说,不正规的打着擦边球的,便同那暗娼没有什么两样了。

所谓的要求,大家都懂,不过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而已。

姚三少自然也以为,这家戏班也是如此,画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奖品是那画画的美人。

当然也得有了借口,才能拥有美人。

这虽然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这么想着,还是不由自主的怨恨墨佑安夺走他的大好机会,墨佑安今年才多大?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如何能体会到一个美人的美好。

这不是糟蹋是什么。

被瞪的墨佑安施施然坐着,权当没看到,他也知道姚三之前来云家的作为,但是姐姐不发话,他就当他不存在。

恩,站在那里的根本就不是个人,不值一看。

主持人接完了台上人的画,终于轮到了墨佑安的那副。他下台太早,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他,一般这样的人,不是什么都不会,就是艺高人胆大。

这又不是什么强迫性的比赛,什么都不会的人自然不会来自取其辱,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画纸一被揭开,下面就可以发出阵阵赞叹声,这幅画的水平远远凌驾于之前那些因为时间问题,连画都没画完的。

墨佑安的这幅画,不仅临摹的最完整形象,而且笔法细致,乍一看上去与之前的蒙面女子所画并不无二样,但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这画笔流畅,风格独具,自成一家。

既是临摹,又是临场发挥。

主持人持着画站在台上,笑意盈盈地问下面的人:“结果如何,大家心中肯定都很清楚了吧?”

台下一片赞同声。

今夜出来的,都是为了玩乐,一幅画而已,再值钱,也不值得扰了这看戏的兴致。人群中固然有人嫉妒,但是见墨佑安拔得头筹,却也纷纷笑着道贺。

主持人点了墨佑安的名字,欲将白衣女子所画的山水画赠给他。

墨小卷在桌子底下悄悄扯了扯弟弟的衣襟,被扯的墨佑安无奈地看了一眼姐姐,最终还是站起身来。

此时那主持人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意图将手中之画递给他,墨佑安却是摇了摇头,并不接过来。

主持人略有疑惑,问道:“这位小公子可是对我们的奖品有什么异议?”

旁边的人纷纷注视过来,奖品只是个彩头,图一乐罢了,怎么还有人这样不识好歹,得了奖竟然还嫌弃?不肯接?

之前落了选的姚三正在愤愤,听了主持人的问话,不由冷笑道:“不想要画,莫非还想要人?哈哈哈……你这小小年纪,倒是风雅!”

污言秽语,听得那支持人同墨小卷齐齐皱眉。

她是让弟弟上台帮忙把玉米弄到手的,可不是站起来给人污蔑的,虽然墨佑安脸上依旧淡淡,看不出什么恼怒的神情,但是墨小卷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那姚三在笑,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姚三是冷笑,她却是甜笑。

容貌清丽的少女坐在烛光摇曳中,层层衣摆散落周身,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这样的景致,可比那边姚三愤愤不满稽眉冷笑的模样好看多了。

她一边笑,一边甜声道:“这位公子,此言差矣……”

女孩家柔柔的嗓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得了头筹的墨佑安就是全场关注的中心,再加上之前姚三的冷言相加,墨小卷这一开口,顿时就讲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原本喧闹的戏台前静了一静,只听见墨小卷的声音不缓不急的响起来:“若是公子仰慕那位小姐,大可直言,我看这位姑娘的笔锋大开大合,想必是个豪爽之人,肯定不会责怪公子唐突。公子也不必做了那吃不到葡萄的猴儿,反而平白污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一句话,先是将之前姚三所言全数返还到对方身上,不是墨佑安小小年纪贪慕美人,是他心有杂念,却又不敢说出来,做了所有乌龟不说,还连累连人家画画的女子都给泼了黑水。

如同那吃不到葡萄的猴子一样,够不着就说葡萄是酸的。

那姚三原本就不是什么心胸之人,听到墨小卷如此一番指桑骂槐,顿时按耐不住了,口中之言张嘴既出:“胡说!她一个跑江湖的风尘女子,哪里有什么闺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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