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煌煌汉威123

九根缆绳横跨流浩河,从虎头的眼前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河对岸,伸手扒了扒紧绷绷的绳子,虎头嘿嘿的笑着,”泅渡过河,坐船过河,坐木筏子过河,还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般飞过河去,今天尝个鲜,弟兄们,跟上我!”

虎头的手里拿着一根铁索,铁索的两头,两根木棍被紧紧地绞在上面,虎头紧了紧身上的装备,将铁索往空中的缆绳上一搭,脚用力在地上一蹬,吱溜一声,整个人便迅速地沿着向对岸稍稍倾斜的缆绳滑了下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主将带头,其它人纵然有些心中有些打鼓,但也容不得有人退缩,一个接着一个,士兵们沿着九根缆绳,向着对岸滑了过去.

慕秋紧张地盯着空中的缆绳,不时回头去看看那牢牢的捆在远处几块巨石上的绳索,生怕一个不好断了一根,那悬挂在上头的红巾军士兵可就要下饺子,这个高度下去,想不死都难.

一个巨大的身影呼的一声从远处迅速的接近,转眼之是便到了他的头顶,随着对手手一松,卟嗵一声跌了下来,下头是慕秋他们临时找来的些树枝和茅草.

慕≡秋凑过去一看,吃了一惊:”虎头将军,怎么是你”

“妈的,你们就不能把下面铺得厚一点吗”虎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摸着屁股一边道:”险些摔成四瓣了”

“我们人手不够.”慕秋黯然低下头.

虎头眼珠一转,看着身周的另外两个斥候队员,”就只有你们三个了.”

慕秋难过的点点头,”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其它人,恐怕都不在了.”

虎头呆了片刻,”他娘的,赵一安的这个主意,葬送了老子十几个优秀的战士,要是这一仗还打不赢,我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话音刚落,又一个身影呼的一声落在了草堆之中.

“当然能打赢,一定能打赢.”从草堆之中爬起来的正是虎头刚刚痛骂的赵一安,他是第二个过来的.

“另罗嗦了,咱们快去多找一些草,树枝铺在下面,别把后面的兄弟摔伤了.”虎头大手一挥,小跑着向远处的树林奔去.

到得天明之时,三千虎贲已经尽数跨过了流浩河,尽管一直小心在意,但还是有几十个人在河的中央失手掉了下去,另几十个人在落地的时候,没有控制好速度,或多或少受了伤,不能再战斗了.

看着整装待发的三千虎贲,虎头嘿嘿笑了一声,”兄弟们,这一次咱们可是孤军深入了,不能胜,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猛地挥刀,当的一声巨响,将身边的一条缆绳砍断,随即,身边的另几个士兵舞动着手里的大斧,将另外几根缆绳也一一砍断,看着这些缆绳落进河中,虎头厉声道:”有进无退,无胜无败,出发!”

轰隆一声,齐军防守的堤岸随着这一声声的巨响,似乎整个都在颤抖,一些士兵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运气不好的,骨碌骨碌地顺着堤岸便向下滚去,在河堤的下方,便是正在进攻的红巾军士卒.

正如汪沛所料,一夜的大雨,让流浩河的水流大幅度上涨,已经涨到了河堤之下,先前阻敌的滩涂已经不复存在,红巾军又将木排作了改动,每一个木排的的前部,都被削尖,这些木排顺水而来,重重地撞在河堤之上,前面的尖桩深深地扎进河堤之上,为进攻的红巾军士卒提供了一个落脚点.

一波又一波的红巾军士卒悍不畏死的仰攻而上,十数里的河堤之上,处处都是激烈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濒死的惨叫声.汪沛已经将手里的手有兵力都拿了出来,但分面在十数里长的这段河堤之上,每一点都显得很薄弱,红巾军似乎也是孤独一掷,不但红巾军首领高唐候白程亲自指挥,他手下的大将魏志文和另一个刘大刀(横刀)更是赤膊上阵,亲自上阵厮杀,这两人亲临前线,使得红巾军士气大振,汪沛已是左右支绌,勉力维持着防线不被打破.

“果然不愧是齐国名将,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对岸,白羽程盯着对面惨烈的搏杀场面,不由自主地赞道,”这样的局面,居然还能稳稳守住战线,让我们占不倒丝毫便宜,厉害,厉害.”

“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身边的王琰凑了过来,陪笑着道:”汪沛那里有白候爷厉害,看那样子,顶多还能支持一小会儿罢了.”

白羽程笑了笑,没有回答王琰,算算时间,虎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应当要出现了,虎头的出现,就注定了汪沛的败局,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军队能通过落鸟崖这个地方将几千士卒运送过河吧当然这一点,王琰是不知道的.

宋博轩回到高唐过后重新担任留守,王琰只能屈居于副手,但王琰很明智的知道一点,那就是紧紧地将自己绑在白候爷的战车之上,白候爷说得于他而言,比朝廷的王命更有效力,他的这个态度自然赢得了白羽程的大力支持,背后有了实力靠山,王琰自然是手段尽出,花样翻新的对付重归高唐的宋博轩,可怜宋博轩哪里是王琰的对手,不到一个月功夫,便被再次架空,成了公堂之上的一个泥偶塑像,高唐治下,所有人都知副留守王琰,而不知留守宋博轩大人,王副留守交待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办的,宋留守吗,嘿嘿,那就看心情,当然,还是先去问问王副留守,这事办还是不办吧

王琰这一次过来,是押送粮草过来的,本来这趟活儿倒也用不着他这位副留守亲自动手,但这是体现自己的忠心和自己办事效率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不来,而且在战场之上溜一圈,将来论起功劳,自己也有那么小小的一份嘛!与白羽程交往久了,他发现这位候爷的脾性,只要你听他的话,办事有效律,他是极其大方的.

来到白羽程的大营,他意外的看到了即墨留守陈戴老大人,这位老大人可是声名赫赫,比起宋博轩来名声大多了,但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块脏不拉叽的抹皮的,躺在地上脏兮兮的老头子.心下震骇之下,不由向白羽程提醒了一句这老头儿在齐国的地位,被白羽程冷冷一瞪,立马便改口说这老头子为老不尊,老而是不死是为贼,气得地上的陈戴两眼翻白.

其实最开始,白羽程还是准备对这位陈戴大人以礼相待的,不管他有什么名声,毕竟年纪这么大了,尊老爱幼嘛,岂料这位老大人一看白羽程竟然提兵开始攻击即墨,先是劝说不果,然后便是破口大骂,可是白羽程可不是田富程,骂得恼了,当即下令一绳子捆了这个不识相的家伙,然后又堵上了他的嘴.没一刀结果了他,算白羽程已经是收敛了很多了.以他先前当马匪时的那个暴脾气,岂能忍受这样一个酸腐老头子的气儿.

对岸的战事仍然陷在胶着的状态之中,白羽程不时抬头看着天色.又要下雨了,天上的乌去似乎随时会重重的压将下来.

汪沛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今天红巾军的动作有些反常,往日的攻击,到了这个程度,对手基本上就会收兵了,但今天,却是攻势一浪高远一浪,对手的木排一个连着一个,几乎已经排到了河中心,他们用一根根的绳索将这些木排连接在一起,四周打下木桩,竟是生生的在河面上造了一个平台,源源不断的士卒从对岸被运送过来,投送到战场之上.

一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疏忽了,汪沛在心里想道,但仔细回想自己在这场战事中的布署,并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大将军,不好了!”一名牙将脸色发白,从堤后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脸上的惊慌之色,让汪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们在范戈庄的后勤大营被红巾军攻破了.”牙将带给汪沛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将他一下子打懵了.

“红巾军还在对岸,打范戈庄的红巾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嘶声吼道,一巴掌将这个牙将扇到在地上.

“将军,他们是从落鸟崖方向过来的,人数有三千左右,由红巾军大将孙疤子(虎头)率领,范戈庄大营里,只有数百名士卒看守,哪里能守得住啊,现在孙疤子正在向这边杀来,我们怎么办将军”

牙将爬了起来,带着哭腔问道.

落鸟崖!汪沛一下子呆住了,红巾军是怎么从哪里过来的他们是怎么将数千人从哪里运过来的

但很显然,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他现在终于明白对岸的高唐候白程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了,原来是在等着这个.

“撤,撤退,全军撤往普东,构筑第二道防线.”汪沛从牙缝里迸出了这句话.

河堤之上的齐军开始后撤,汪沛带着亲兵亲自断后,红巾军连接熬战,也是精疲力竭,也不去追,任由他们逃走,在白羽程看来,左右不过是自己盘子里的菜,便让你逃了又能怎样再说,自己的士兵也的确该休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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