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下的雪
第四章秋下的雪
秋风萧瑟，吹打在脸上也冷冷作响，显然气温特别的低，不过还好有阳光，冰冷中充斥着几分暖意。
距离人族圣战，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人魂两族战事停戈之后，其他几洲也都相继结束了战事。
天域千年以后又一次的动荡俨然已经过去，百族修养生息，表面看上去天域已经恢复了平静。
在一片祥和的小村庄里，三间老旧的房屋连成一座不大的院落。院子中央一位有着绝色容颜和魔鬼般诱人身材但却略显孩子气的少女，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你说洛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出去一个多月了。”
“不清楚，不过，应该快了吧。”一位同刚才少女有着七分相似，同样妩媚动人，身着一身纯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沉吟道。
“呜呜，唔...”忽然，房间里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
“额，姐姐，小吃货好像又饿了。”少女开口调笑道。
“你啊，进去看看吧。”年轻女子忍不住嗔怪少女一眼，掩不住的风情万种，估计百花看了也会自惭形秽吧。
“哦。”少女低头吐了吐舌头，一副古灵精怪样子。
房屋内，一个青竹制成的摇篮里，传出阵阵哭泣声，一个皮肤娇嫩的婴儿，躺在里面，不安分的乱动起来。
蓦地，一双羊脂玉般的双手，轻轻抱起了篮中的婴儿，小家伙扭着小脑袋瞧见女子带着爱意的脸孔，圆嘟嘟的小脸蛋上，顿时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年轻女子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咚”一声不合时宜的碰撞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呜哇~~”
啼哭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哈哈”少女修长的手指一收，绝色的容颜上，露出几分戏虐：“小馋猫，活该，哈哈。”
年轻女子低头怜惜的轻抚着婴儿的额头，佯嗔道：“你呀，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真是……”年轻女子柳眉为蹙，轻声一叹。
“我咋了嘛，这小家伙活该，谁叫他一天吃这么多的，嘿嘿。”少女嘴角露出几分狡黠，强忍着笑意，一脸委屈地说道。
“还敢”说着，年轻女子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了院子里。
“怎么了？姐姐。”少女淡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急忙追了出去，开口问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年轻女子眉角微撇，抱着婴儿的双手不自觉的更紧了些。
少女一脸委屈，抬头凝视着天空。
随后，不远处天空中出现了几道御空而立的身影。
年轻女子定睛一看，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急忙开口道：“原来是周老，还有动天，欧阳啊，你们怎么来了？”
“咦？战大哥呢，怎么不见他啊？”
“炎心大嫂，我们，战……战哥，他……他说让我们把这个给你们带来，他说你们会……会明白的。”一位面色俊美的男子面容苦涩，手掌一伸，一把通体布满裂纹的暗灰色长剑出现在手中，目光带着犹豫的向着女子颤抖的右手，缓缓递过了手中的暗灰色长剑。
其余两人，神色也都变得有些暗淡起来，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口发闷的喘不过气来，强忍住低着头。
女子柳眉紧皱，接过了暗灰色长剑，眼神愈渐地恍惚起来，颤声道：“勿……勿忘剑，欧阳，这……这是怎么回事？”
“战大哥他有事没跟你们一起回来么？还是战大哥，他，他怎么了？快告诉我啊。”年轻女子神色一紧，情绪激动，心口处猛然抽痛起来，眼角瞬间湿润了起来，晶莹打湿了怀中孩子的娇小面容。
“喂，傻大个，赶紧说洛大哥他怎么了，快点，要不然姑奶奶让你尝尝被冰冻的滋味。”说着少女眸光变得渐渐冰冷起来，眉梢和冰蓝色的一头秀发上已逐渐布满了寒冷刺骨的冰晶，身体周围顿时突兀的出现了大量冰刺。
周围本就略低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一大截，来自冰域雪山般的孤寂严寒，令人的身体也跟着瑟瑟发抖了起来。
“小冰住手，周老，你快告诉我，阿战他……他到底怎么了？”年轻女子绝美的容颜上多了几分憔悴和伤痛，少了几分淡定与从容，发着颤音，极力强忍着心底无尽的悲痛，含着泪微启薄唇。
“阿战，他……他为了封印御魂大帝，不惜动用禁忌之法，结果他自己也被封印在了断魂崖的九天禁魂大阵中。”周老面色暗淡无光，声音哀痛的缓缓说道。
其实，在刚见到一行人一副神色沉重，愁云密布的神情时，心里就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不敢也不愿去想，怕……
可谁知，还没有把这份不好思绪压制下去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己最不想，也最不敢不愿意听到结果。
年轻女子如遭雷击，大脑“嗡”的一声，直接向后踉跄一步，全身瑟抖，如闻晴天霹雳。
“噗……”
一道长长的血箭从年轻女子的口中喷出，洒落在了地上，她双目闭合，所有的意识都化作了绝望的空白。
不可方物的容颜也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禁不起摧残的柔弱娇躯顷刻间向后仰去，而原本还在年轻女子怀中襁褓的婴儿，也顺势跌落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到了这一幕也忍不住哀痛起来，不知何时天空缓缓地滑落一片又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房屋、树梢、衣衫、甚至是眉梢都轻轻的承载这世间最纯洁美丽的“白衣精灵”——雪。
洗涤着一切的污晦与黑暗，血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显得更加鲜红艳丽，独一无二。
“快啊，你们两个蠢货，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救人，那可是两条人命啊！”青衣老者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破口大骂起来。
“啊，哦。”
“哦！”两人先是一愣，旋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一人扑向一人，还好不算迟，差一点就就出大事了。
“还好，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好险，差点出事。”两人擦擦冷汗，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
“啊，姐姐……萧儿……”少女惊喊一声，神情一滞，刚欲起身却发现已经晚了，神情变得茫然失措起来，不过还好俊美男子和黑脸大汉成功救助，让少女一颗提起的心，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接过了襁褓中的婴儿，急急忙忙跑到俊美男子身边扶住了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年轻女子，带着泪腔：“呜呜，姐……姐姐你没事吧？”
“啊，萧儿，萧儿呢？”年轻女子一双美眸迷蒙无神，整个人仿佛掉了魂一般，旋即发出一声惊呼。
“姐姐，萧儿在这呢，没事没事，你放心好了。”少女仓皇的出声安慰道。
“唉！”
面色俊美的男子，沉吟这沙哑的喉咙，最先打破压抑的气氛：“炎心大嫂，别……别难过了，洛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啊，你瞧，我这张嘴，应该是战哥什么事都没有，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嗯，阿战他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他。”
“勿忘剑吗？阿战，你把它交给我是要我别忘记这一切吗？希望它能代你陪着我们吗？”
年轻女子紧捏着勿忘剑，纤细的玉指每一处指节都无比惨白，全身，充斥着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内心如被万千针刺，痛不欲生。
眸光下意识的看向了怀中的婴儿怀着一抹温柔之色，缓缓地轻抚了眼角的泪痕，终是露出一抹坚定。
“哼，魂族是吗？以后姑奶奶我见一魂族之人，便灭他一个，见两个我灭一双，总有一天灭光他们，哼哼。”少女咬牙切齿，目光看向了身侧的姐姐，里满是担心复杂。
“阿战，炎心等你，永远都会等着你。”年轻女子收起几分悲痛的神情，目光坚定不移的说道。怀中的婴儿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也在说，娘亲，萧儿陪你一起。
“姐姐，嗯，我们一起。”
“咦，下雪了，真漂亮。”少女惊讶一声，抬头看向了天空中飘零的雪花，忍不住伸手触摸到。
“是啊，好漂亮，可惜……可惜现在阿战他看不见，不是吗？”年轻女子神色一暗，苍白无力脸庞之上，不自觉的泛起了苦味。
“姐姐，那我们一起等洛大哥回来，一起看雪，一起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嗯。”年轻女子双手微微用力，望着怀中的婴儿，点了点头。
……
沉默了片刻，雪花已经遮掩了一层，大地也变成纯白一片。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后悔有期。”
“那孩子如果以后也愿意向他父亲一样做个修武者，我会在他十四岁那一年来接他，若是你不希望他修武，那便让他做一个医师也好。”
“好了，珍重！”周老微微拱手，语气沉缓道。
“嗯，各位珍重。”年轻女子的沉痛无人能懂，艰难的轻言道。
“喂，怪老头，傻大个，还有你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要走便走，废话那么多干嘛，莫不是还要姑奶奶我送你们一程？”少女双眼恶狠狠地一瞪，瞥了三人一眼，声音充满了威胁。
刚准备御空的三位，听到这话，差点没一个呛朗趴倒在地上。
几道吃人的目光传来，这姑奶奶嘴里没一句好话，就不能积点口德么？
怪老头也就算了，还能理解。
傻大个也还好，可……可死人妖，这，欧阳哪里像死人妖了。
周老和黑脸男子不自觉的暗暗想到。
“咳，小冰，你，你呀，真是……”年轻女子忍不住苦涩一笑，终是打破了这沉痛无比的气氛。
“人家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坏嘛，好了，姐姐，你别难过了，先进去休息休息，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少女高耸的胸脯有些剧烈的起伏，神色后怕的说道。
悲痛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
“啧啧，欧阳，你居然被说成死人妖笑死我了，呵呵。”名叫动天的傻大个，忍不住咧嘴调笑道。
“傻大个，我看你是找揍是不是？！”被称为欧阳的死人妖挽起袖口，一副你再说老子跟你没完的样子，脸色阴沉沉的可怕。
“我觉得你不像死人妖啊。”
“哦？果然还是你懂我。”
“嗯，那当然。不过，死人妖我觉得不适合你，你呀，也就长的有点像女人罢了，嘿。”
“好啊，傻大个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看来你皮又痒痒了是吧？”
“唉，今年的雪好像早来两个多月吧？真希望这是一场契机。这两个小家伙，阿战一定要撑住啊！有那么一个温暖的家，你真的忍心吗？”周老连连哀叹，苍老的脸颊上尽皆是哀伤。
纷飞的雪花，如同白色的精灵一般，纯净洁白。
雪本来意寓着纯白、无暇；就像圆月一样意寓着思念或是团圆，不过美中不足是今年北方的冬天好像不怎么好过，因为殇璃最是痛苦，团圆更是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