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渔翁得利

之后她隐隐也有猜到。

或许当初不是苍山的阵法出了问题，而是有人刻意引她来了轩辕。这一桩桩的事，都绝非偶然。

而拔契，就是这偶然之前的意外。

若是可以，她不想连累于他。

他是天之骄子，本该平步青云之上。却被她害的遗落九重之巅，这……也只能说他倒霉，怎么恰被她遇上了。

但是，遇上了，也很好。

不管她之前是谁，这一世，她只是青鸟。

青鸟目光一闪，隐隐也有些豁然开朗之后的轻松。

拔契一直注视她的表情，见此便知道，她终于从那个圆圈里绕出来了。为她的轻松，他也感到高兴。

拔契照例走到她面前站定，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这才开口道：“不知那群人怎么样了，咱们去看看。”

青鸟正想着他若是再问，不依不饶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却不想他突然提及正事，她想了想，点点头，顺着上山的小路就往上走。

空间里这会安静极了，莫伊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险些就要叫出来，秋月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一个眼神杀过去才叫他闭了嘴。可怜他一个七尺男儿，竟被人跳到背上掐住脖子，嘴里呜呜的，秋月就是不肯放。

秋月制住莫伊，生怕他坏了事。

天道啊，要是叫大人知道他们在空间里偷听，那还得了？

不对不对，他们这是光明正大的，也不算是偷听，谁叫拔契公子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个传音螺，不过以公子的脾性，着了一回道，怎么还会犯第二次错误？

不过既然大人和拔契公子和好了，那想必他们的日子也要好过一些了。

秋月小心的跃下莫伊的背，然后给李嬷嬷一个眼色，便挟着莫伊，三人蹑手蹑脚的往炼丹房里走。

还是赶紧离开，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听到。

这时，走在青鸟身后的拔契突然勾唇一笑，视线向下，瞥了一眼那传音螺。

等两人到了山顶，触目可见的是遍地的离情鸟尸首，满满的铺了一地，可见战斗的惨烈。拔契和青鸟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诧异。

韩柳两家的人均不在，看样子，却是他们胜利了。

青鸟踩着离情鸟尸体之间空隙往前走，更有一些地方，尸体被灼烧的厉害，隐隐发出熟肉的味道，尸体叠着尸体。

可青鸟却在想，若是能把这些东西运回苍山，足够息壤吃上许久的了。拔契只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思量什么，那眼里的财狼虎光，分明就写满了不忍。

嗯，是怕浪费。

青鸟又转了一圈，顺着那缝隙看下去，里头虽黑漆漆一片，但是在洞口不难看出有人下去过的痕迹。

拔契站在她身后，道：“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嗯。”

青鸟站起身，拍拍手上的草屑。

莞尔一笑：“他们既然都已探好了路，那咱们也走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这第三层的幻境是个什么样子的。”

说完便顺着那缝隙一跃而下。

拔契只笑笑，也跟着跳了下去。

关于离情鸟的传言一点都没有错，底下果真一点光亮都没有，黑漆漆的，莫说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一直自诩视力极佳的青鸟这会，左右看看，脸上尽是迷茫。

不出一会她就被一把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拔契从储物袋里掏出夜明珠，拥着青鸟往前走。

青鸟仰头看他，指尖已掐起炎火咒的星点火苗一灭。

她眨眨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任他单手扶着她的肩，一路往前走。

其实他说的都对，反正她一点都不讨厌。

可她却没看见，拔契在她低头那一瞬间，十分自得的扬了扬眉角。

洞里很是潮湿，伴随着一股常年不见光的霉味，脚踏在地上，甚至能感觉到草里面被踩出的水，还“嘎吱嘎吱”的响。

也正是多亏了这一路的水草，让青鸟和拔契顺着痕迹，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个传送阵。

阵法在洞口尽头的一处石壁之上，阵法周围长满了会发光的草，到底是个什么草青鸟也没见过。在阵法的前面还有零散的离情鸟尸体，看样子是留守在巢穴的离情鸟，发现有敌人来犯又冲了上来。

可惜韩柳两家人不会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青鸟对拔契点点头，抬脚就往阵法里面走。走到一半，她视线不知被什么吸引，突然停下了脚步，拔契也顿住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伴着幽幽草光，地上有一只倒扣的鸟窝，而此时，那鸟窝里探出一只小小火红的脑袋，它耸动着想要从鸟窝里挣扎出来，奈何刚才破壳，一身湿哒哒的羽毛，浑身都使不上丁点力气。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伸到它面前，不仅取走了一直压住它的鸟窝，还……拎着它的两只翅膀，把它拎到了空中。

离情鸟“啾啾啾啾”的叫着，想要从那只手里挣脱，许是察觉到它不舒服，而后它又被换到一个掌心。温暖柔软的，像母亲的羽尾。

青鸟手上灵力缓缓波动，眼看着那小家伙一脸舒适的闭上眼睛，头都要埋到翅膀下面去了，她轻声一笑，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

“族人都被灭了，还有心思睡觉？”

离情鸟猛地一惊，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青鸟看，活像两颗红色的琉璃珠子。

拔契晃了晃神，像是想起了什么。

青鸟突然把离情鸟翻了个面，就盯着它腹部的一点白毛，又笑了笑。

她回头想跟拔契说什么，却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事。”

青鸟点点头，又笑道：“你看，咱们这还捡了个宝呢！”

拔契也笑道：“怎么。莫不是这只鸟儿还有什么来头。”

“正是，离情鸟通体鲜红，腹部有白毛的，乃是他们王。可惜这王刚才破壳，就遭遇了这等灭门。看样子那些留守在洞中的离情鸟，是留下来保护它的。”

“那怎么办，你要带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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