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真相

“傻丫头。”东蝠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宠溺的看着她:“饿了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鲤鱼,去吃饭吧。”

咕噜咕噜--

正巧,不争气的肚子叫了起来,奴夜青尴尬的摸了摸肚子,绯红爬上双颊,娇羞道:“是有点饿了。”

桃花翩翩雪花般簌簌落得满地都是,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息之间让人神清气爽。

南蝠唤来西蝠,他们四人围绕在以前吃饭的石桌前,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奴夜青早已馋的垂涎欲滴,欲罢不能,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可虽然美味依旧,同是当初把酒言欢的人却独独缺少了最喜欢吵吵闹闹的小北,整个饭局失了欢声笑语,本来其乐融融的团圆饭,不知不觉中陷入到了一种伤心难过,压抑郁闷的环境。

再好的天气,再美的桃花,却失了人气。

“是我害了小北。”奴夜青满脸自责,提起酒壶斟满酒杯,端着杯子敬天敬地敬小北后坐回位子,扫了眼对满面脸哀伤的三位哥哥,愧疚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一顿饭勾起了所有人的伤心往事,西蝠迅速的抹去眼角的湿润,嘶哑着嗓子摇了摇头:“你无需自责,小北从来没有怪过你,他临终前还特意交待我们替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所以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可是--”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鱼,你最喜欢吃的。”东蝠打断了她的话。加了块鱼肉放到她的碟中。

奴夜青眉宇间竟是伤心难过,小北的事说到底无论如何都是她引起的,以至于使他身首异处。凄惨可怜,不得善终,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疼痛她无法想象,可是他到临死前还惦记的是她,不要她自责,还让东蝠、南蝠、西蝠照顾好她,她的整个心都跟着他受极刑之时就碎了一次。听到他临别前一番简简单单的话,却承载着情深义重,让她布满裂痕的心再次碎了一地。

她坐在那里心事重重。泪眼朦胧的盯着碟中的糖醋鲤鱼安静的犹如死尸,记得以前每次吃糖醋鲤鱼时小北最喜欢和她抢着吃,可现在呢?她霸道的独吞了整条鱼,却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她动作缓慢的将鱼肉塞进嘴里。顿时眼泪哗啦啦似泉水般落了一地,边吃边呜咽道:“好苦,真的好苦。”

东蝠看着她满是心疼和不忍,可是听到她说苦以为自己做的鱼真的不好吃,急忙给嘴里送了块肉尝了尝,疑惑不解:“不苦啊,你再尝尝。”

“物是人非事事休,处处结情全是苦。”奴夜青放下筷子。提起酒壶猛喝了起来,她的疼痛她的思念她的愧疚。他们怎么能懂?

事到如今,她无能为力救不回小北,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玲珑这个告密者和阎氏以及云陵两个罪魁祸首,杀了他们替小北报仇。

站在地阙宫门前的云陵,一袭红衣似血在斜阳余晖的剪影下落下一地的华阴,孤单而又落寞,绯红似宝石的眸子没有丝毫光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昏暗无神。

他若有若无的轻轻碰触手指上精美绝伦的魂惜,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她的温度,直袭心扉。

至今脑海中还会浮现出望峰台上她冰冷的眼里除了决绝就是恨意,然后不顾一切跳了下去,她只求一死,丝毫对他的留恋也没有。

回到魔界已有五日了,整整五日他没有去打探她的伤势更没有去见她。

他多么希望时光无声无息的从指尖溜走,他想看着她好起来、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正邪之分,没有利用与被利用,没有欺骗与误会,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时光消逝在一望无际的远方,然后可以永远的生活下去。

他慢慢合上眼帘,静静地遥望着桃花垣的方向,想象着桃花如梦似幻的美景下阿奴静静的站在那里,安静而又美丽。

阎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殿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印着大红喜字的喜帖站在云陵身后,声音沙哑道:“妖族送来喜帖,十日后妖王与浅木兮成婚,特邀魔尊前去参加婚宴,并且共商合作的大计。”

云陵微微睁开眼睛,眼底的冷气若隐若现,没有说话。

“妖王特意叮嘱,请你赴宴之时务必要带着阿奴。”阎婆婆又补充了一句:“据可靠消息得知阿奴被埋地下冥殿之时是风紫陌所救,想来婚宴邀请她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虽说妖族与我魔界又契约在前,可这风紫陌向来桀骜不驯,气焰嚣张,而且从小就对我魔界有些敌意,再加之火凤的死,他未必真心实意与我们合作。”

“一个注重美色的妖孽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只要能抓住他的心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忠诚,至于火凤的死他查了几百年也没查出个蛛丝马迹,无须多虑,婆婆先去物色几个绝代佳丽,待他成婚之时作为礼物。”云陵微微抬起下巴,趾高气扬。

阎婆婆紧锁眉头,摇了摇头:“狐狸是万物生灵之最,他们聪慧狡诈,诡计多端,我们不能大意。”

云陵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对了,故梦长老还没醒吗?”

“他身负重伤又被埋在地下冥殿时间太久,画楼的回魂汤保存下了他体内的一丝真气维持着身体的温度,可整个人却形如死尸,要想清醒只怕此生无望了。”阎婆婆轻叹一声,一个最得力的助手怎么都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地步,形同废物一般,要不是她念及他以前对魔界的功劳,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我倒是挺羡慕他的,总算千年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云陵眼底浮出一丝哀伤。

一望无际的粉色花瓣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魔界,丝毫魔气也无。

奴夜青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与东蝠坐在屋外的青石块上晒太阳,仰着头任由阳光沐浴全身,东蝠侧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偶尔眨下眼,像是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直到她低下头时,才小心翼翼问道:“你回到魔界好几日了,怎么什么都不问?”

“问什么?”

东蝠轻吸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奴夜青莞尔浅笑,起身走到一枝桃花前,轻轻捻下抵在鼻息间,悠悠道:“紫莲死了,我刚离开魔族不久她就惨遭毒手了,我最初离开这里就是为了能够救她,可结果呢?我却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不--她没死。”

东蝠打断了她的话,走到她身后拍着她的肩膀,这个瘦弱的肩膀到底承受着多少痛苦和责任,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

她总是倔强的将心里所有的苦化成嘴角的一抹轻笑,他知道紫莲是最初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动力,紫莲若真的死了必然让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倒塌,为了她能够坚强他必须告诉她真相,或许这个真想比不告诉她更残忍,但是他必须告诉她。

满脸笑意的奴夜青表情瞬间僵住,木讷的转身,颤抖的抓住东蝠的胳膊,有些激动又有些不信的望着他,颤抖道:“没死,你说紫连没死。”

东蝠看着她眼底的激动,不忍的闭上眼点了点头。

“她在哪?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我想要见到她好。”奴夜青近乎咆哮,兴奋的泪流满面:“哥哥,带我去。”

“其实--你已经见过她了。”东蝠鼓起了浑身的勇气。

她见过紫连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奴夜青搜空了整个脑袋,寻找那一抹紫色,恍惚她想起了一个人--假阿奴,虽然她容貌与自己的一模一样,浑身上下可以说是活脱脱自己的一个复制品。

可试问天下哪里会有两片长得一模一样的树叶,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假阿奴的存在就是刻意而为之,而复制她的人就是画楼,这个画楼也已经承认了。

然而,假阿奴唯一的不同就是喜欢在发髻间别一枝小的微乎及微的紫色莲花,一般人不留意是不会发现的,可奴夜青仿佛见过,公孙曌失踪的前一晚她无意间瞥到了那一抹紫色,当时她以为是眼花,也没有在意,如今想来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被改变她的习性也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是她--一定是她。

“是她,是借着我的容貌欺骗天下人,毁我辛辛苦苦创造一切的阿奴,对不对?”奴夜青哭的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吼叫。

东蝠不说话轻轻的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随着一股凌厉的凤菱之势从他身边略过,咔嚓粗树枝断裂的声音刺耳穿心,窸窣飘零的花瓣越来越多,犹如潮浪一般卷起卷落,奴夜青撕心裂肺的咆哮一声大过一声,血红色的凤菱利剑般卷起层层杀气,卷席起无数花瓣形成花柱围绕着凤菱狠狠的击毁了巍峨挺拔的峻峰。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桃花垣被毁出一条四六米宽的道来,浓厚的粉色花瓣和着石块染红了整个魔界,东蝠担心奴夜青走火入魔,连忙上前阻止,却被她甩了出去,只见她风一般飞向了地阙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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