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田奎
“我说很难是因为,天界中人实力强大,他们不但有着极为可怕的修为,还有着超乎常人的六感。从前我曾接触过一些这样的人,他们中的一些人,你甚至根本不需要表露出什么,只是在他面前一站,他们对你便能了解个七七八八。寂灭境修士,想要在这样的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意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个人与周围的天界人都不一样,对天界又抱有着很大的恶意时。”
佛祖顿了顿说道,“不过,另一面,因为天界很长一段时期内都保持着分裂的状态,所以实际上,利用这一点来对自己进行保护,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话,苏寒点了点头,“多谢佛祖,佛祖,苏寒近期打算进入天界,不知道佛祖有何可以教我?”
佛祖问道,“你为何要进入天界?”
“据说天界如今已然趋向一统。”说到这里,苏寒心中一动,“佛祖,您可知道天界的近况。”
“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佛祖说,“天界趋向一统的事情,其实贫僧几百年前就已经看出来了,虽然五方大帝都不是泛泛之辈,可是青帝天纵奇才,惊才绝艳,另外四方大帝皆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完全是靠着四人的联合,方才能够勉强对抗青帝。然而,在青帝的分化之下,四方大帝逐渐分裂,那么多年下来,如今的四方大帝已然很难对青帝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在几百年前我遇到过一个从天界出来的朋友,他给我描述起天界的状况时,便断言如果没有别的意外的话,那么最终天界定然是被青帝一统。”
苏寒追问道,“佛祖,以您了解的情况看,青帝统一天界的时间大概还需要多久?”
佛祖想了想,“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近期所了解的情况不足以作出推断。”
佛祖这个时候却是看着苏寒,问道:“苏寒,是谁告诉你,青帝即将一统天界的?”
苏寒说,“实不相瞒,是在下的师父。”
佛祖了然,似乎明白苏寒为何会有方才那些奇怪的言语,他问道:“莫非你师父,就是你说的那个进入天界后活着回来的人。而你,现在觉得你师父或许有问题。对不对?”
苏寒说道:“我觉得师父这次回来之后的表现有点奇怪,一方面他说话的方式和以前变得截然不同,另一方面,他似乎在刻意引导着我进入天界。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现在我就是觉得,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佛祖淡淡道:“你且将你师父的情况与贫僧描述一番。”
于是苏寒便将田奎回来后的一些事情都给佛祖说了,说起来,以现今苏寒的实力与地位而言,能够作为他长辈的人实在不多了。田奎是带着他进入修道大门的领路人,无论他修为变得怎么样,这一点都不会变。
除此之外,现今能被他当做长辈的人。大概也就是一个佛祖了。
听完苏寒的话,佛祖道,“贫僧觉得,也可能是你师父出去太久。说话的风格受到了影响,不无可能。不过既然你担心,我便陪你走一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话之间,他已然带着苏寒消失了,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了人间界。
“佛祖要怎么看?”苏寒问。
“就远远地看两眼吧。”佛祖说。
听了佛祖的话,苏寒身形一动,带着佛祖出现在了点苍山内,距离点苍山所在不过五六百里的。
苏寒还在内心里跟山上的分身确认一番,知道田奎现在的确还在山上,随后向佛祖道:“佛祖,师尊此时就在山上。”
看苏寒神色有些紧张,佛祖微微笑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师父是否是被人控制了,除此之外,再看看他是否还是正常的。”
苏寒问:“佛祖,您所说的是否正常是指什么?”
“很多,”佛祖说,“比如他是否还是本人,甚至他是否还是人,诸如此类,天界的手段多不胜举,有些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是一些非常强大的人出手,我此时在这里轻率地看两眼,甚至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
苏寒道:“佛祖,您看吧。”
佛祖点点头,目光向点苍山方向望去,苏寒站在佛祖的身边,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神识或者其他力量的波动,心中不由得感慨,即便他现在实力提升非常之大,可是他与佛祖的差距还是很大,佛祖一面看着那个方向,一面还在和苏寒说道:“苏寒,上次我们在妖鲧禁制遇到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苏寒说,“他说是,我前世的朋友。”
“没错,就是他。”佛祖说,“贫僧现在几乎有一半的把握,他就是妖鲧。”
“什么!?”听到这话,苏寒顿时大吃一惊,虽然在那个时候,刚从妖鲧禁制出来的时候他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个人竟然就是妖鲧本人。
“但是怎么可能。”苏寒道,“妖鲧当时明明还在里面。”
“那就是他的明智之处,”佛祖说,“当时你不是也感受到了?他一出来就匆匆离去,甚至不愿意与我们多说一句话,想来就是怕暴露了真实身份。当时他应该是以什么手段,方才可以藏在那个人的躯壳之中,可是这样的手段导致的结果,就是那个人的躯壳实则实力弱小,若是当时我们对他有所怀疑,联手将其制住,他根本逃脱不掉,必然还会被再次关进妖鲧禁制之中,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急着要离开的原因。”
苏寒问道:“佛祖您又是如何在现在推断出这个结果的呢?”
佛祖说,“那次之后,贫僧觉得非常奇怪,从你这里离开后,我就派人开始着手调查,甚至我还亲自出去了几次,结果有一次我到蛮荒世界的一个非常偏僻的所在。发现那里原本的一个小国度,如今已然成了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造成这种结果的手段,和妖鲧的手段极为相似。后来我又相继在完全不同的几个方向的蛮荒世界发现了类似的情况,显然,妖鲧逃出生天之后行事小心,现在的他一定处在非常虚弱的状态。只是宇宙太大了,想要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寒皱眉道:“佛祖,您打算怎么做,不能任凭妖鲧这般发展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贫僧也知道。”佛祖说。“只是看情况,这几百年来,3000大世界必然会变得无比混乱,届时佛界自身恐怕都难以再保持超然所有事情之外的地位。贫僧这段时日已经开始投入越来越多的精力来避免佛界为外人所侵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方面逐渐显得愈发力不从心。”
苏寒慨然道:“是啊,毕竟在各个世界都遭遇过各种各样的混乱之后,佛界这片净土想不吸引别人的目光都很难,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佛界一直未曾遭受什么大的灾劫。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财富,此时多事之秋,这些财富,定然会引得所有人觊觎。”
他叹了口气。“照佛祖所说,此时只能任凭妖鲧逍遥法外,慢慢恢复力量了。”
佛祖无奈,点点头。“我会派分身出去,可是他们力量有限,宇宙又大。即便他们发现妖鲧所在,恐怕也很难对妖鲧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再过两年,即便我亲自出马,恐怕也根本不能,对妖鲧怎么样了。”
苏寒问道:“以佛祖之见,妖鲧还需多少时间,才能达到当年的程度?”
“恐怕多则两百年,少则数十年,看他这些年顺不顺利吧。”佛祖说,“还有一点,现今的宇宙和当年的宇宙相比强大了许多,所以妖鲧即便达到当年的程度,想必也很难再造成当年那样的结果。不过就算妖鲧直接被镇压下去,恐怕也将是宇宙的一场可怕浩劫吧!”
这个时候他收回了看向点苍山的目光,对苏寒说道,“你师父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没有看出来,他受到什么控制,或者身上有什么奇特的力量。”
苏寒似乎松了口气,“也就是说师父是正常的?”
佛祖点点头,“是正常的,这种情况下,他做的什么决定定然都是他自己所下的。”
“那,会不会有人强迫他所为。”佛祖摇摇头,笑了笑说道,“苏寒,你太瞧得起贫僧了,这并不是贫僧所能够看出来的。”
听到这话,苏寒也是哑然失笑。
“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入天界?”佛祖问,和苏寒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佛祖现在对苏寒也有些了解,他知道,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后,苏寒想必依然会再度进入天界。
“想来也不过就是这几日吧!”
“阿弥陀佛。”佛祖说,“去天界前可以先带你的分身来一趟大雷音寺,贫僧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
“多谢佛祖。”苏寒颔首。佛祖也是点点头,随后微微颔首,消失不见,回到佛界去了。
佛祖消失之后,苏寒向着点苍山的方向看去,心中却仍然有一点疑惑,不管怎么说,这次田奎回来之后,给他的感觉的确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说起来田奎也的确是已经在外漂泊上百年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说话做事的方式,很容易会受到一些影响,甚至是非常大的影响。
“师父向来都是对我拳拳之心,我却如此怀疑他。”苏寒想一想,也觉得有些惭愧。不过从另一面来说,如今宇宙之内变得越来越复杂,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每日在3000大世界之中上演,谁也不知道昨天对你礼遇有加的亲朋,会不会在明天因为什么事情而对你刀剑相向。这是一个如此混乱的时代,人心在这个时代,变的那么难以信任。
这些年苏寒经历了一些事情,对这一点感慨颇深,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时常会在内心底对自己身边的人产生怀疑,只是他从来都未曾将这种怀疑表露出来而已。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师长,并没有什么人真正地背叛过他,甚至连他一开始担心的那些分身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有时候他只能感慨自己实在是太幸运,在这样一个人心丧乱的时代。竟然还能够拥有一批这样的朋友和这样的师长。
回到点苍山的时候,李媚晴正带着两个孩子给田奎请安,苏寒的一对儿女苏哲和苏美此时正围在田奎两边,田奎温和地指导两个人在修行上的一些问题。
相对于当年对待苏寒,田奎如今的态度可真是天壤之别。
见到这个样子,苏寒便不满道:“师父,你可不要把孩子惯坏了,当年怎么对我,如今就怎么对他们便是,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
听到这话,李媚晴抿嘴轻笑,已经长大的苏哲和苏美,这个时候则欢天喜地向着苏寒跑来。
“爹爹!爹爹!”苏哲和苏美都长得眉清目秀,俊俏可人,皆是七分像李媚晴,三分才像苏寒。一双儿女乖巧活泼,在山上是人人都喜爱的晚辈。苏寒对这一双儿女也是颇为喜欢,在他眼中,从来没有将一双儿女的资质放在心上,不过也好在,虽然他们没有苏寒当年那般可怕的进境,可是年仅18岁的他们现今也已是练气三层的修士。即便以红灵根来讲也是颇为优异的了。只不过人们眼中都是苏寒这些年的成就,所以在内心里才会对苏哲和苏美有别样的期许。
一家人其乐融融,说了几句话后,李媚晴便带着苏苏哲和苏美离开,留着苏寒待在田奎的屋子里。
苏寒说道:“师父,我打算明日就派分身动身前往天界,还请师父助我一臂之力。”
田奎微微笑了笑,看着苏寒,“怎么,心里的疑惑可解决了?”
听到田奎这话,苏寒不由得有些惊骇,惶恐道:“师父!”
说话之间,他还跪了下来。此时这般动作,并不是他害怕,而是他担心他的行为会伤害到田奎。
“起来吧。”田奎说,“你如今毕竟也是家大业大,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为师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