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了断
分一面上神色不变，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淡淡笑道：“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
白云裳盯着分一瞧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她被囚禁多年，你就一点不管？”
分一目中掠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光芒，“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早在赤海城她算计我时，我们之间已然没什么关系了。”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苏寒。”白云裳冷笑道，转身就要离开。
分一神色淡漠，不为所动。
白云裳走出去没多久，又走了回来，站在门口道：“早在二十年前，圣音道尊为了控制阴皇，便将殷凌月给囚禁了起来，囚禁的地点就在四国之内，但是位置我始终没有打探到。你若是心里有过她，念在当年你们曾相互陪伴过的份上，我恳请你帮帮她，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替阴皇去承受这样的事情？”
分一点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
白云裳深深看了一眼苏寒，似乎要确实他是否会去救白云裳。
半晌，她转身离去。
待白云裳走远，分一才撇撇嘴道：“露水情缘而已，竟然还想让我救，圣音道尊那是和天一个级数的人，这些年休养生息，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他撇撇嘴，并不想去在意这些无关的琐事，说起来，他和殷凌月前前后后在一起的时间连一年都没有，后来若非殷凌月设计……唔，好像是自己设计了殷凌月。
他摇摇头，不愿意再多想。
武阳和陈卓云来了，和他商量在雪原铺开铺子的事情，雪原地广人稀，不过也因为气候恶劣，在那里的修士都厉害，因而不采购则已，一采购都是大手笔。现在银苍阁只在克莱波顿有一个大铺子，但雪原方圆千万里，一个铺子哪里够。
商议了一会儿，敲定了铺开的顺序和一些策略。陈卓云和武阳离开。
分一发起了呆。
柯岩又进来了。
“什么时候我这里成了你随意进出的地方了？”分一看了眼柯岩，不满道。
刚认识柯岩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柯岩像是垂死的老头一样，老得不成样子了。后来他跟随了天，修为也开始增进。竟然逐渐变得愈来愈为年轻。
现在的柯岩，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
“本尊的事情怎么说？”柯岩问，“我遇到你师父，他说你本尊应该是没事的。”
“他的修为最近在增长，而且还不慢。”分一说，“算是个好消息。”
“就这样把他流放蛮荒世界吗？”
“你会空间规则吗？”苏寒瞥了他一眼。
“不会，况且就算会，从这里到蛮荒世界旷日持久，需要搜寻的范围更是无比广大……”
“你既然知道，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分一苦笑道。
“是这样。天给我回话了。”柯岩说。
“他怎么说？”分一来了精神。
“天说，等他一回来，就带你去找本尊。”
“他现在不是忙着收拢旧部，组建势力的？”分一道。
“北面的蛮荒世界，有他新收服的几个势力，他本也打算过去看一看的。”
“那就好。”分一点头。
二人又聊了一阵，分一随口问了些巫祖和巫族的话，柯岩说起来，也却有些无奈。
“怎么？我觉得巫族并不排斥你啊？”分一说。
“我感觉我现在有些跟不上巫族的想法了。”柯岩道，“有时候我也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被天洗脑了。”
“巫族怎么了？”分一好奇，“我觉得你和巫祖都挺好的啊？”
“巫祖年纪大了。”柯岩叹了口气，“我们巫族不像是你们修士，可以活那么多年。像巫祖这样的存在。也只能活万年之久，同等力量的人类，寿元可达几百万年。”
“但也少有人修道万年就可以达到巫祖这种程度。”分一道，“祸兮福所伏。”
“嗯。”柯岩点头，“我并非抱怨。只是巫祖若是死了，接替他位子的人就未必会是个好巫祖了。我近日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先前在外面遇到他老人家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个事情，可他却看得很开，说一切皆由定数。”
向分一倒了一通的苦水，柯岩离开。
分一开始看账簿，看了一会儿，就开始走神，想到了和殷凌月认识时的情景，还有那个风雪漫天的日子里，为他挡住刀光的倩影。
“一晃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分一有些感慨，恍惚之间，甚至会以为是上辈子的事情。
以一位凡人的岁数来讲，苏寒遇到殷凌月的时候正是青年，而现在，应该是半个身子入土的老年。
这种回味的感觉，让他失神良久。
“武阳。”
分一喊道。
武阳做事的屋子就在他旁边，分一一喊，武阳就进来了。
“什么事？苏寒？”
分一道：“你查一下，四国那边的情况近来如何？圣音道尊、阴皇他们最近在做什么。嗯，再查一下，阴皇的女儿的近况。”
“好。”武阳看着分一，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武阳就要出去，分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武阳。”
“什么事？”
分一问：“你成亲了是吧？”
“早就成了。”武阳说，“在龙王一事，你们出海的那十年里头成亲的，道侣是早年银苍阁的一位师姐，对我颇多照顾，后来又遇到，就成了。”
“恭喜。”分一笑道，“我倒是糊涂，一直都不关心你们的事情，孩子可有了？”
“也有了。”武阳说，“前年生了个儿子，今年又得了个千金，先前田师伯给我推荐过几个法子，怀孕时我给内人调养，于是两个都是红灵根。”
提起自己的一儿一女，武阳想克制。但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两天有空的话带他们见见我。”分一说，“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那么其他人呢？我知道张仲是成亲了的，他成亲时我在，卓云则一心扑在修行和中山灵庄的事情上。一直没成亲，其他人呢？”
“顾同朝也没成亲，倒是梁莺莺……”武阳微微皱眉，旋即笑笑道：“最近和百玄门的一位走得挺近的，我听卓云说。那男的已经向他求亲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分一微微一愣，武阳打趣道：“怎么？吃醋了？”
“是有点。”分一撇撇嘴，“不过我当她是妹妹，也不知那个人怎么样？”
“我去盘远城时见过一面，年纪当然是比莺莺大很多的，不过外表却很年轻，毕竟是个化神修士。但也有人说，对方心机深，是看在你这一头才接近的莺莺。我问过卓云，卓云说被骗一次也好。”
分一苦笑道：“如何好了？”
“起码她心里有过别人，就不会整日里满心念的都是你了啊。”
听到这，分一微微一愣，心里不由得还涌起一抹愧疚。
“倒是我对不起她了。”
“这说的哪里话，你又没对她做什么，喜欢人这种事，又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武阳早就将传讯发出，这时一道传讯便已然飞了回来。
他看了一眼。将玉简放到苏寒面前的桌子上，“都是现成的情报，你看看。已经有人去跟这件事了，晚些也许会有更多的消息过来。”
“嗯。”分一开始看玉简。
武阳准备离开。忽地问：“苏寒你打算去四国？”
“可能会去。”分一道，他叹了口气，又笑着看着武阳，“竟然还有点放不下。”
“嗯，我理解。”武阳笑道，“我去准备准备。”
在七派离开四国之后。四国彻底沦为了黑煞教的天下，前文已经提到，黑煞教得到四国还不够，后来还将力量扩张到了周围十几个小国。由于有圣音道尊撑腰，那些小国的修士俱是默默承受着黑煞教的欺压。
到了现今，黑煞教教众已然达到了两三百万之巨，加上两次外界入侵，这等偏僻所在根本少有怪物问津，因而黑煞教也基本躲过了这两次灾劫。
苏寒将关于黑煞教的信息草草扫了一眼，又去看关于圣音道尊与阴皇的。
关于圣音道尊的消息很少，这等层次的人物，很少会出现在低层次修士的视野之中，不过缪炎在沙人入侵时死了，这个消息苏寒还是知道的，只是似乎沙人的那次入侵并没给黑煞教带来太严重的损失。
想也正常，毕竟圣音道尊在那里。
再然后是关于阴皇的。
虽然在四国时，阴皇一直是作为敌对的对象出现，但苏寒内心里，对阴皇其实一直都有一种敬意。
这种敬意，在当年阴皇掳掠了他，带着他到了黑煞教的总坛所在，见到了阴皇故意给他看的那副和谐景象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而这种敬意，也在阴皇投靠圣音道尊后，烟消云散。
甚至在内心里，苏寒对阴皇还有么一点点失望。
在他看来，阴皇这等人物，应该是桀骜不驯，思绪天马行空之辈，他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甘愿为了圣音道尊这样的一个小人鞍前马后。
在听到殷凌月被圣音道尊囚禁的消息之后，苏寒多少有些理解了。
这些年，阴皇也很少出现，最近的一次出现，是扑灭琉焰斋在四国留下的一支人马，因为有厉害的高手在，阴皇亲自出手，将对方击杀。
“阴皇的那个邪门法子，似乎越来越厉害了。”分一嘀咕道。
他看到情报上面说，曾有一队黑煞教的金丹修士，大概百余人，将一位化神修士给困死击杀。
“黑煞教现在，有些不可小觑。”分一心中升起这样的明悟，在他看来，当天南征北战积累旧部的时候，圣音道尊不可能什么都不干。
而圣音道尊眼下在做的事情，很可能就着落在黑煞教上面。
分一走出了门，对旁边的屋子道：“我去四国方向看一看。”
没等武阳回答，分一冲天而起，向着南方而去。
武阳走出门，看着人踪渺渺的南方，叹了口气：“你到了这个境界，应该与当年的事情彻底断绝联系才好，不过也罢，总要先斩断才能彻底做个了结。”
他又转而给张仲发了道传讯：“张仲，苏寒去了四国，你要不要带支舰队过去看一看？”
没一会儿，张仲回话：“哈哈哈，可算来了，我盼这一天很久了！”
武阳摇头笑笑：“什么很久了，不就是想打仗吗？”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
易水河畔，分一眺望着南面略微有些蒙蒙的大地，不由得有些慨然。
前方不远的三角洲，是当年巫祖、苍冥殿和百玄门争夺他的地方，最后却被阴险的阴皇渔翁得利。
再往南去，便是四国土地。
他略微慨然片刻，身形一纵，径直往前。
“有孙皓的消息了吗？”分一问坐镇点苍的分二。
“孙皓当年卖了黑煞教后，就不知所踪了。”
“有些可惜，若非他爹，他本可以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分一叹道。
“不过白云裳却可以找到，要不要去见一见她？毕竟现在在四国，恐怕就只有她还能帮上忙了。”
“在哪里？”分一问。
“没你那么快，还在大宋境内。”分二道。
分二报了一个位置。
分一身形一纵，向着那个方位而去。
见到白云裳的时候，她刚从一个小门派飞出来。
看到分一，她有些意外，但旋即是欣喜，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苏寒不久前的样子，冷笑道：“怎么？良心发现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了。”白云裳叹了口气。
分一跟着白云裳一起向着南方飞去，问道：“怎么会这样？”
“圣音道尊来得很突然。”白云裳说，“甚至圣皇都没做好准备，他担心殷凌月，所以一早就秘密把她送到了很远的地方，我知道，圣皇是真的想保护她的。但是后来……”
“阴皇并不想跟随圣音道尊是不是？”
“是的。”白云裳说，“一开始的追随，也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后来当阴皇准备好退路，打算投靠天，各方面的事情都已经打点好，甚至天那边也和他手下的人联系好的时候，圣音道尊把他抓住凌月的事情给抛了出来。”
说到这里，白云裳看着分一，轻声道：“苏寒，救救她吧……”
ps：其实殷凌月的事本来不想再写了，前两天蛮荒世界的故事写得挺爽快的。但是毕竟以前写了那么多，总还要有个交待，算是个收尾。殷凌月我其实是有点喜欢的，但帮苏寒处理一个李媚晴就觉得有点累了，所以在我这里，应该永远不会出现一夫多妻的情况来。还有蓝襄，也只是露水情缘而已，不过竟然有了个儿子，以后还是要讲一讲的。
我故事写得不太好，但还是在按照自己的感觉走，所以应该还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