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夜色
入夜。
“下午的时候许彦恒来找你做什么呀苏寒。”梁莺莺坐在桌子前,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照明的明珠问道。
“你不是想要个电光鳗,我便给他说了一下,大概明天会到。”
“咦,真的吗?不要钱的么?”
“那可不行。”苏寒淡淡道,“人家后面有一个门派呢,上下那么多人要养活,不过比起之前看的要便宜许多,只有一半的价格。”
李媚晴这时问道:“那可说了我们何时可以跟着一起出海?”
“后天吧。”苏寒道,随即笑了起来,“当然也得将今夜之事先处理完再说。”
李媚晴微微蹙眉,“苏寒,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明白……”
“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苏寒笑了起来,又看了眼在座的其他人,俱是古怪地盯着苏寒。
似乎从某一刻起,但凡与苏寒有关的事情,到了别人眼中便要与阴谋诡计挂钩。即便在这些与苏寒最亲近的人眼中,也是如此。
“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苏寒摇摇头,“我刚来这边,这些本地的豪强怎么样,究竟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不清楚,又如何可能去算计别人。”
梁莺莺恍然,“哦,所以你想要通过今晚,摸摸他们的底细?”
“倒也有这个打算。”苏寒道,一边的顾同朝笑道,“莺莺你倒也能蒙对一回。”
梁莺莺朝着顾同朝挥挥拳头,作势要打。
苏寒接着道:“我根本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坏,到虎泉城以来,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比如先前海葵那么快就在坊市外布置人手狙击我们,这个我就没料到。不过本也不足为虑便是。”顿了顿他道,“昨夜带着你们去杀了那些海葵派的人。一面固然是还以颜色,一面却是要真正将我等卷入这虎泉城之中,如此才可以令形势变化。如若如之前,各方俱是不动,那么我们就是满眼抓瞎,连对手究竟如何都不知道,如何可以进一步行事?如今水被搅动一番。各方就要被迫动起来。一动,那么我们就能多少看清一些东西,那么之后的许多事情才好慢慢展开。”
“倒的确是如此。”陈卓云道,“不说苏寒。我们几个都是内门真人的弟子,苏寒你更闯下如此名头,别说还有一枚掌门令牌。就算郭万品是个傻子,也知道不能让我们有失。所以海葵派要来对付我们,郭万品自然不可置之不顾,还有巨海门,别的不说,许彦恒对你估计比起郭万品还要着紧几分。点苍可能只是看戏的份,但会有什么别的打算也不好说。再然后就是海葵派。被人摆了这么一道,不弄得清清楚楚,我若是杜畿必然寝食难安,一定要弄清楚敌人是谁才好,顺道能把你杀掉才是。如此看来,苏寒你选择在这里,而不是去点苍执事点,倒的确是别有深意。”
苏寒挠挠头,哈哈轻笑道:“一开始我不过是不想受到门派的拘束而已,你们不是吗哈哈哈……”
众人一脸鄙视。
夜色渐深,纤云暗淡,朦胧月色掩映其后,旋即隐没不见。到了再子时,烈烈狂风刮起,倒是多了几分冷意。
整个虎泉城,都似乎睡着了一般,偶有几间房屋,漏出一点难以察觉的灯光。
一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看着眼前朱红大门。
“区区五个才筑基的修士而已,也便值得董兄出手吗?”
淡漠又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响起,来人从墙角的黑暗之中显出身形。
“赵兄也不差,竟然亲自出马。”来人扫了一眼出现的人,丝毫不让道。
“这可是宝贝,今天得了几个银盾符,送给了几个子侄,他们都挺喜欢的,我也挺喜欢。”
“只可惜,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这种符箓了。”
“董兄说笑了。”
“好说。”
长街之上,平地忽地升起一股狂风,旋即便见两道光芒乍现,随即黯灭。
两人依然保持着原本的站姿,赵姓的修士面上依然挂着原本的笑容,董姓的修士依然是阴沉着脸。
随后,后者嘴角微扬,踏步向前。
赵姓修士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踉跄后退,“没想到,杜畿竟然给了你一把七品飞剑。”
“赵兄,我亦不会凭借法器之利占你便宜,当日未完之战,日后再说。”
赵姓修士却是苦笑了起来,“但只怕不行。”
“莫非赵兄非要拼了性命不成?”
“倒不是我不答应,只怕其他人不答应。”
赵姓修士话才说完,两道黑影齐齐扑出,直取赵姓修士。
“啪啪!轰!嗤!”
三道身影于电光火石之间交错,俶尔分开,在看三人,突然出现的两人乃是一对伉俪,此时女子腰间受创,滴滴血水外冒,但却是动也不敢动。董姓修士也并不好受,方才中了那夫妻一人一招,防护法器破碎龟裂,后劲还轰击在了身上,此刻他内腑已然受创。
“你们也来了。”董姓修士沉声道。
“没错,我们也来了。”男子沉声道,旋即有些担忧地看了眼一旁的妻子。
但这已是一处致命的破绽,董姓修士眸光一寒,骤然出手!
“叮叮当当!轰!嗤!”
又是短促的激斗,此次在场四人却都变换了位置,赵姓修士手中执着一把三尺青锋,沾染着滴滴血水。他忽地仰天长叹,“董兄,你还是走吧,我亦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比我厉害的。但今夜你却只有一个人。”
董姓修士肩膀首创,不过血水再涌出一些之后便自然止住,他冷笑了起来,“赵兄莫不是以为,我只有一个人来罢。”
赵姓修士摇摇头,“并未如此,事实上,我们也并非三人在此。”
赵姓修士话音才落,不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一声激斗的轰响声。
若是从高空俯瞰虎泉城的这一块区域,便可以看到此刻,许多道身影正向着这边而来,并且在沿路遇到阻拦的敌人。这些人大都彼此平日认识,斗法亦不是第一次。如今见到,分外眼红,一处处短促而激烈的战斗,便在悄然之间,于这黑夜揭开了序幕。
此刻,苏寒正坐在居舍的屋顶之上,手中提着酒,仰头灌了一口,笑了起来,“倒是比我想象地还要激烈。”
陈卓云从一边的梯子爬了上来,“平日就是不大对付的对头,此时见面,又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目标,能坐下来喝茶才是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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