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臭师丑徒
月痕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抬头反驳:“这还不都怪师父,收了我为徒,又不管我!难道,师父嘘嘘要嘘个几天吗?”
“我……”陶醉气结,伸手怒指她,“你好大的胆子,敢说你师父的不是?信不信我打你一顿?”
月痕被吓的瑟缩了一下,声音软了软,“要是师父能够好好教我,就是天天被师父责打,我也不怕!”
陶醉一听,眸光神秘一闪,“你想学什么?”
月痕恭敬地向他磕了一个头,卑微地仰望他,语气谦卑有礼:“自然是想学苍篱山的独门秘诀,修仙问道了。”
“就你这丑样,还想修仙?”陶醉毫不留情地贬低她,大翻白眼,重新坐回椅子,翘着二郎腿,唇角诡秘一弯。
月痕对这样无情的打击早已麻木,目光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徒儿知道自己长得丑,侮辱了师父的眼睛。要是师父不喜欢,以后徒儿就用白纱遮着。还请师父不要嫌弃徒儿,好好教导徒儿,他日学有所成,一定不忘师父的恩德。”
浑身邋遢的陶醉高深莫测地笑了,“这些话是掌门师叔教你的?”
“不,师叔只教我谦卑,对师父恭敬,犯了错要甘愿受罚。”她埋下头,乖巧地回应。
“嗯……”陶醉挑眉一笑,仿佛确定了某些心思,语气变得平和,“看来你这丫头还不错,起来吧!”
“谢师父。”月痕心下一喜,站起身。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却一时拘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愣着干嘛?过来给师父我揉揉肩!累死了都!”陶醉往椅子上一靠。手指朝她勾了勾。
月痕会意地走到他身边,隐忍着从他身体中散发的臭气,伸手慢条斯理地帮他揉肩,垂着脑袋,不吭声。
“用点力啊!没吃饱啊?”陶醉忍无可忍大吼。
“是,师父。”月痕决定忍到底,先给他留个好印象,将来学到了真本事。不怕别人再瞧不起她。
陶醉满意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月痕揉着揉着,开始放慢了速度,最后干脆停了手,蹲在一旁仔细端详他。
很臭!除了臭之外,他的头发好像千年都没梳理过,枯糙的像一窝杂草,脸上污浊不堪,黑乎乎的像涂了一层泥巴,勉强还能辨出个五官来。衣服更是邋遢的不行。阵阵恶臭弥漫着,令人作呕。
月痕看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跑去端来了一盆水。见他睡的跟个死人似的,她大着胆子拧了毛巾,动作轻柔地帮他擦脸,一心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擦来擦去,这张脸就像镀了一层漆似的,怎么也擦不干净。月痕一着急,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爆吼。
“干什么呢?”
月痕一惊,忙扔了帕子,跪倒在地,口不择言地解释:“徒……徒儿只是想帮师父擦擦脸。”
陶醉似乎也吓的不轻,一时顾不得责怪她,起身便冲了出去。
月痕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一个人臭成这样怎么还能受得了?那张脸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看来仅凭这盆水,是绝对弄不干净的。
陶醉一走,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无所事事,又翻开了道德经,一边念颂着经文,一边让心情平静起来。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入了夜的太清宫愈发显得幽冷清寂,虽为道家仙地,却让人感到无比寂寞,还不如犬吠蝉鸣的乡下呢。
想着自己下趟山还得走上个十天半个月,她下定决心,除非能够像淡云步那样学会御剑飞行,她绝不下山。
晚上睡的还算安稳,可迷迷糊糊之中,还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她太困了,不想睁开眼睛去无聊地深究。
就这样,一直到三更天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陶醉往桌上摔了一本书,对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月痕一阵臭骂:“死丫头!天都要亮了!还不起床?”
月痕一个激灵,忙不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外衣就套,满脸讨好地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道:“师父早。”
“呵,动作还挺快?”陶醉上下打量她,注意到她手上多了一块帕子,正准备系在耳后,遮住脸上的疤痕。他二话不说,扯了过来,漫不经心道,“算了,你不嫌我臭,我也不嫌你丑了!跟我来吧!”
月痕愣了愣,满心欢喜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来到悬崖边。
望着崖下雾霭沉沉,深不见底。月痕困惑地看着身旁长时间都不动声色的陶醉,忍不住问:“师父,我们来崖边做什么啊?”
他一张嘴便暴躁地叫了起来:“废话!到了崖边当然是跳崖啦!”
“啊?”月痕脸色陡变,吓的后退一步,“不要啊师父!我不要死!”
“叫你跳崖又没叫你去死!来来来!赶紧的!”陶醉不由分说,野蛮地将她拖了过来。
月痕吓的双腿发抖,死命地拽着他的衣服,哭了起来,“不要啊!师父!徒儿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为什么要我跳崖啊?我们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师父……”
陶醉火了,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伸手指着她的鼻子,怒吼:“死丫头!你跳不跳?不跳的话,我每天给你用刑,折磨死你!”
月痕嚎啕大哭,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欺负过她。就算人家嫌她丑,大不了也只是鄙视她一眼。可这个男人,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要这么折磨她?
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跳不跳?”他凶恶地瞪着她,继续威胁。
月痕悲痛愤懑间,骤然一跃而下,不要命地冲向无底深渊,迅速坠落。
狂风在耳边呼啸,她紧紧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致命猛击,只想尽快解脱,再也不用面对那个人臭脾气更臭的男人。
可是过了好久,她突然感到有些奇怪,刚刚那种失去重心俯冲而下的感觉没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接住了自己。
于是,她疑惑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山地,自己竟然只是趴在山崖边上手舞足蹈?
一个脏臭的男人蹲下身来,好笑地看着她,调谑道:“嘿!丫头!感觉如何啊?”
“师……师父……”月痕茫然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陶醉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转身一边走,一边懒洋洋地丢下一句话:“走吧,师父教你本门绝学,玄元玉虚心法。”
月痕呆怔地趴在地上片刻,蓦地连滚带爬追了上去。
两人又来到一个圆形的湖边。
陶醉习惯性地往树下一坐,不知道从哪里捞来一只酒葫芦,咕噜咕噜灌起酒来,目光涣散地望着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芒渐渐洒落,将清澈的湖水照射的一片澄亮。
月痕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边,刚开口唤了声“师父”,准备坐下。谁知陶醉冷不丁道:“不许坐,跪着。”
月痕微愕,面对这么不公平的待遇,她多少已经习惯了,于是乖乖地在他身侧双膝跪了下来,刚好与他的目光平视。
好半晌见他只顾喝酒,一点动静也没有。月痕有些按耐不住,小声问:“师父,您不是说要教徒儿本门绝学吗?为什么现在又让徒儿罚跪呢?”
陶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又大口地灌了两口酒,没好气地说:“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叫你跪你就跪!”
月痕咬咬牙,低下头:“哦……”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月痕觉得腿都要跪麻了,那厢才惬意地打了一个酒嗝,顿时臭气混合着酒气,更是难闻。
“师父……”她压低着声音唤道。
“嗯……”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您为什么从来都不洗澡啊?”月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陶醉倒是回答的很认真,却只有一个字:“烦!”
真是个奇怪的答案!她又道:“那总该把衣服换一换吧?”
还是那个字:“烦!”
“那……”月痕看着他手里的酒葫芦,又忍不住问,“那师父喝酒的时候不觉得烦吗?”
“就是烦才喝酒的嘛!”陶醉一下子脾气又上来了,狠狠瞪她,“给我跪好!腿分那么开干什么?”
月痕连忙闭紧腿,端端正正地跪好,声音软弱无力:“师父,我究竟要跪到什么时候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学玄元玉虚心法?”
陶醉叹了口气,开始扒身上的衣服,丝毫不避讳她一个女儿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紧接着往湖里一跳,激起一阵狂浪。
月痕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瞠目结舌,脸红了一大片,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陶醉在水里游了一会儿,探出头来,对着岸边呐喊:“丫头!下来帮师父擦擦身!”
闻言,月痕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肩膀颤抖不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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