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嫶曼回宫

我的近乎哀求的语气让魏嬷嬷的面色稍稍动容了一下,不过她也只是稍稍动容而已.

"皇上近来一直不悦,难得今日如此欢心,只要能够让皇上高兴,老奴这边,是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的."魏嬷嬷信仰坚定道.

嬴政的确是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神",他的欢颜,足以能够让天下的人为之疯狂地不计代价,可是对于我来说,嬴政的欢心若是靠着嫶曼的健康来博取,那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我跪了下去,在阴沉的冷风中对着穹阳宫的大门跪了下去!

"如是本宫的公主要经受不适,那本宫就这么陪她,直到看到她一切稳妥为止."我也信念坚定.

这下魏嬷嬷有信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这座宫廷的八子夫人的,而且嬴政曾经对我无不是从的好,她若是对我的行径隐而不报,一旦我出了事情嬴政怪罪起来,的确是她难以交代过去的.

"溪夫人这便为难老奴了,您如此自损身子骨儿,对您和众人都没有好处,最终也只能落得皇上不踌罢了,老奴劝您一句,莫要太过执拗了."

我也知道我偏执的性格和身影重现会让嬴政跟王妃们不痛快,但是嫶曼是我唯一的骨肉,我实在舍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连听到她在哭闹都觉着容忍不了.

"本宫等候嬷嬷消息."才跪在冰凉的地上一会儿,我开口的双齿就开始打架一样无法轻松分合了.

寒冷带来的我的异常音调让魏嬷嬷慌张的面部线条收的愈发紧了,她明了再说什么我也不会起来了,于是同意帮我去跟嬴政说,让我有了挨熬冰霜的期盼.

我忐忑的心绪又开始不安地乱猜起来:若是嫶曼如方才的奶嬷嬷悄悄出来禀报的那样一直哭闹,不知嬴政会不会出于厌烦或是体谅而将嫶曼还给我.

这次出来的是蔺继相.

蔺继相一出现在宫门处就双目盯实了我.这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再回视他,可我想要尽早知晓我即将听到的讯息,依然迅速瞟了他几眼,却并不确定他阴森的表情中是要传何种结果的命令过来.

白袍下摆停在我的眼前,我知道蔺继相在看着我沉默,于是没有抬头,问他:"皇上怎么说本宫何时能接华庭回宫"

听我开口就是嬴政和嫶曼,蔺继相的语色比他的面色还要冰冷.

"华庭公主今夜留宿穹阳宫.溪夫人您不必等了.您等不回,也等不起."

他顿了一下,见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惊慌地抬头,单膝弯下与我的面容靠近一些.认真而又胁迫意味深浓地继续打压下了我质问缘由的冲动.

"您不顾腿疾跪在这里,谁会替您挨疼"再将双唇靠近我的耳脉一些,他压低音量道:"他问你在哪儿,得到你在宫外跪地不起的消息后便勃然大怒.当即不顾你的心情决定要嫶曼留宿穹阳宫,你觉着他会在意你跪死在这里吗"

看我呆滞地不动声色.蔺继相凝视我的双目霎时有些恼了,但他到底是对我不舍的,故而自我酝酿几丝情绪,他又压抑下了他的音调.

"今儿的寒风是能吹死人的.便是你无恙,你身边的这些不着力的奴才也都得给我死!"

他切齿的狠话说出来,我依然没有动.这让他愈发有些急躁了,抬眉狠扫洛葱,琳琅几眼.看我没有起身的架势,他哀痛着孤傲的眼神,又一次对我下了通牒.

"你若不起身回去,我即刻便抱着你走离这里,再不回头,不信你可以试试."

长吸一口气,蔺继相闭了闭满目痛苦的眼睛,再次开口的语色颇为软弱,但低语中却饱满着不顾一切的洒脱.

"我数三声,我可以保证,三声过后,死我也会抱着你一起死."他轻松了心神一样的起身,笔直地站在我的跟前,有条不紊地开始数数:"一!"

我没有失聪,我听得到他所有的情绪和言语,此时的他面色不惊不慌不变,只是异常沉静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会说到做到的.

"二!"他对视着我高抬的双目目光,喊数时候的眼神夹杂着期待和满足.

他是担心魏嬷嬷出来会压制不住我的冲动举止,怕我得不偿失地犯了什么错,所以才亲自出来这般要我抉择的吧,他摸得清我的一切脾性,可我却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间歇适中,蔺继相的目光愈来愈深情,我知道,他此时已经决定喊了三声之后,要抱着我步步走出这秦王宫了!

动唇,张口,我在蔺继相毫不犹豫要喊声的时候败下阵来,想要直起膝盖却又酸痛的跪伏了下去.

"夫人!"洛葱惊呼着上来拉我起身.

腿疾的确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才在寒风冰地中跪了一会儿而已,我就已经麻木的不能自由起立了.

双手按在地上的时候我才发觉不知道何时天空飘起了穴来了,稀疏零削的花片随风起舞,幻有似无,飘的我此刻的心绪也跟着零散了起来.

站直了身子看向蔺继相,他喊"三"的唇角依然僵在那里,双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和痛苦.

"果然,你还是愿意听话的."他苦言,红目,转身惊飞了他身侧落空中的雪片.

说是要嫶曼留宿,那就是说,只需要一夜嬴政便会放任嫶曼回来吧那嫶曼晚上可有哭闹可会吵到嬴政睡眠,以致嬴政不得安生而不喜欢了她还是,庆宴之上嫶曼被受了惊,一直就不大好了

大抵是嬴政不许嫶曼身边的人再回来向我禀报消息了,所以即便是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掌握嫶曼的安危,一夜过去却再没有得到一个人回来的消息.

"夫人,奴婢已然让人去穹阳宫周边查看动向了,皇上昨夜酒醉,势必会晚些起的,您卧床合眼歇息一会儿,或是坐下用些羹膳吧."洛葱轻轻走到我身边,对望穿门栏的我道.

嬴政对我那般反感的态度,我如何能够宁心的下他是不是对我彻底冷了情,再也不会想要看到我了

"快召她们回来,吩咐下去,信宫的人不许靠近穹阳宫半步,以免皇上再怪罪,又不许嫶曼回来了."我惶恐地想起昨夜的情形,忙提醒洛葱.

看我紧张兮兮的模样,洛葱又是心痛又是无措,她应和着我答应着,用力将我拉回殿中坐了.

"奴婢这就去安排,您放心,公主一会儿就能回来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洛葱自个儿又何尝不担心呢,她奔波来奔波去的看似一团忙碌,却实则只是消遣她自个儿的紧张和期盼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收敛和乖顺起了作用,嬴政终于在我惊魂的心绪中让魏嬷嬷送回了嫶曼,看着嫶曼一切安好的样子,我总算是落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了.

只是,嬴政他,会不会因为我的贸然出现而没有过好生日呢

"公主昨夜可有哭闹"我问魏嬷嬷道.

"回禀溪夫人,公主昨夜睡得很是安稳,皇上夜起去看望了她,直夸公主安静恬然,乖顺贴心呢."魏嬷嬷顺言于我.

到底是嬴政的孩子,他还想着夜间去看看她,本来他喜欢嫶曼我当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自私地害怕嬴政过于钟爱嫶曼,长久地想要嫶曼留在他的身边了.

"没有吵到皇上就好."我紧紧抱着嫶曼,把脸贴在她的小脸上.

看我通红的双目落出泪花来,魏嬷嬷知我情绪不对,于是不再多言,道别离去了.

从跟去穹阳宫照顾嫶曼的从人口中我得知,嬴政起来就问了我是否在穹阳宫外,得知我没有过去,而且也没有让别人过去之后道"看来还是听邪的",于是便送了嫶曼回来了.

看来我不去接嫶曼,也不让从人去活动是对的了,最起码没有引发嬴政深层次的反感,使得我和嫶曼分开的时间更久些.

嬴政寿宴我没有出席,信宫中唯有嫶曼出席还引发了我跪宫被驱逐的事故,这让王宫中大多数人都深觉痛快和轻松,花无百日红,君无恒爱心,在她们看来,我若是没了嫶曼这一个"依靠",我大抵是快要过气的了.

少人侧目便少人费心思,是故信宫内外都较之以往清泠了太多,也正是因为冷清了,我才在芈夫人前来小坐时觉着意外和耗神了.

有客来,迎客是自然的,和寒冬还出来串门的芈夫人安坐好,我率先含笑说了话.

"虽是寒风不止,然芈夫人看起来气色还是很好的,较之于我每日里围着嫶曼转,倒是我的血气更逊一些了."

说是芈夫人久病,那照理说她该是长年肤质的颜色看上去缺血的苍白的,但是芈夫人此时脸色的红润质地,倒是叫人看不出有什么病症染身的迹象的.

这么道出言词,应该没有能够令人察觉是在质疑她是否真正有病痛的意思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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