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出征

守天观山巅之上杀意四现，来自守天观臻字辈的师叔臻峰子。

月光在这杀意之下似变得清冷的许多，不再薄如银纱，彻底暗淡了下来。

作为守天观最老一代弟子，臻峰子虽然没有达到人间最至高的实力，但也仅差半步，所以面对拥有人间至高力量的秦溯泠他不会发憷。

秦溯泠自然也感觉到了这股浓厚的杀机。

臻字辈的老一代守天观弟子皆是老观主提拔起来，老观主对他们不仅有师恩，还有父恩。

这样的恩情加持下，无论此时说出这般荒唐话的是谁，即便是周天人复生在他的眼前，他也会杀意毕现。

但是秦溯泠没有感觉到这种杀意的半丝威胁，她又开口，声音极轻，口吻却毋庸置疑的说道：“你应该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溯泠再一次抬起纤纤素指了指天衍，然后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山巅地面，然后与臻峰子擦肩而过，向守天观的深处走去。

臻峰子最终没有暴起杀人，他也知道他杀不了天后，但是天后的言辞以及举止却犹如羞辱他一般。

幸运的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是人族的人，他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

先前天后的第一指，指的是天衍，意思是让臻武子想想破开三重镜后不死不灭对任何人的诱惑。

第二指，指的是自己，毫无疑问秦溯泠必然站在人族一方，并且一直都站在人族的最高处。

第三指，指的是地面，却也指的是龟缩不出的老观主，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老观主在守天观内归隐消失？

这三指，客观冷静的陈述了事实，比言语更有力量。

臻峰子彻底沉默了下来，他现在的脑海中已经完全混乱。老观主是半人半妖？这怎么可能。

但是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产生了一丝的怀疑，许多在平常看起来很不起眼，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生活细节。就会如同蚕现一般与你的怀疑联系在一起。

臻疯子一屁股坐在了守天观的山巅之上，他的冷汗继续狂流，身心俱冷。

…………

真鉴和尚靠在黑色的马车轱辘旁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今儿个的夜空。

十六骑按照平日的习惯安营扎寨，同时放马儿出去寻找最爱吃的青草。当然他们已经警告马儿不许踏入的某些地带，这些出自沃州训练有素的骏马自然都可以听得懂。

孙德乾今夜难得被抬出马车之外呼吸新鲜空气，只是他的身体实在日渐衰弱，总会时不时的轻咳。

林凡，叶凝霜跟随着钱乾与王旃灵一直忙活在他的身边，但是孙德乾真的很想不用这般如此，只是他现如今的状况却无法避免。

然后他开口轻声道：“林凡？”

林凡立刻来到了孙德乾的身边，孙德乾问道：“我还会有自由行走的那一天吗？”

林凡不知为何孙德乾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他很确定的点头道：“当然。”

孙德乾笑了笑，虽然早就知道林凡会这么说。但亲耳听到却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这些日子的颠簸，加上身体的反复折磨显然已经让孙德乾产生了动摇，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所以今天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林凡看到孙德乾的笑容，便坐在了他的身边道：“孙老，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我也不会给你讲人族大义什么的，反正就一句话，等你好了我一定给你好好做顿好吃的。”

这句话好似很没有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就是格外暖心，孙德乾笑了笑道：“好，我尽量坚持。”

话音未落，马车另一头的真鉴和尚喊道：“六弟。”

林凡站起身子。走到了真鉴和尚不远处，好信的张赤峰也跟着凑了过来，本来就在不远处的白子铭看向真鉴和尚，也竖起了耳朵。

真鉴和尚没有避讳众人的意思，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算盘道：“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真鉴和尚道：“先前贫僧以为山人会来，但刚刚算了算。他们应该不会来。”

林凡问道：“为何？”

真鉴和尚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林凡道：“按照备份来算，孙阔山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上一代人，他是号称仅次于叶城之下的男人，又怎会看不穿天峰山中布下的局？”

林凡没懂，但还是问道：“然后？”

“守天观弃守天峰山，半妖正在陆洲肆虐，这显然是个天后与妖神殿的默契之举！”

“默契之举？”

真鉴和尚点了点头道：“是的，凡大战必先试探，妖族不会傻乎乎的冲进天州，或者再次冲向帝都，人族也不会耗费人力物力去填无尽之海。”

“所以，天峰山成了一块试练之地。”

“而我们，就是试练之人。”

众人愕然，不知这试练之人到底如何解释。

“妖神殿派了荒来到此地布阵，我们又因为各种原因必须冲过天善锋，但在妖神殿和天后的眼中，我们都还只是孩子。”

“孩子先打架，对于大人来说是一件小事，但孩子要丧命了，大人就会出手管，这就是现在目前的局势。“

“也就是说，我们是人族的先锋？”白子铭如此理解道。

真鉴和尚点了点头：“先锋这两个字用的好，比孩子好听许多。”

张赤峰道：“大爷，这是啥事啊，整了半天，天后和妖神殿都知道要在这干一架，可我们打架的人不知道要打架。“

真鉴和尚语重心长的道：“大侄子，先前天后本不知道我们要来，如若我们不来，你们必然要冲进那妖阵之后，后来天后知道我们要来，自然就不必点破此事儿，毕竟你大爷我在这，要是看不出来这门道，你大爷我就可以自刎了。”

张赤峰挠了挠脑袋，觉得这门门道道的实在太过犯人。

林凡总结发言道：“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多等无益，反而会让荒更从容的布阵。”

“是的。”真鉴和尚回答道。

然后所有人都侧头，看向了远方的天峰山，他们准备出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