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城
“刘将军,李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刘平拱手应道:“好,我一会便去。”刘平交代了岳飞几人几句,便同那校尉去了沧州府衙,见到李纲与张伟王彦等人都在,忙低头行礼。
“好啦,好啦。就不要和老夫客套了。”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李纲捻须微笑道,“刘平啊,明日你就要出城了押运粮草了,可有信心送到。”
“卑职必不负恩相所托。”刘平恭声道。李纲见着刘平身着一身崭新的山文甲,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的望着自己,心中暗道:“真是个好汉子,只是可惜了,要不然留在自己身边他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刘平,这两万担的粮草与辎重器械可是沧州城大半的积蓄了,你可要用心照看。”张伟在一旁道。
“卑职定安稳的将粮草送到太原。”刘平道。
“哼哼,刘郎将可要对得起自己说的话,军中无戏言,否则可就要军法从事了。”旁边的王彦阴声怪气。
“王将主,您放心,下官定不负李相重托,只怕有些人从中作梗,那可就更要军法从事了。”刘平沉声道。眼睛直直地盯着王彦。暗道你这老王八蛋,打发老子去送死,还给我配一些不听话的兵油子,这笔账老子记下了,有机会一定加倍奉还。
“大胆,刘平你什么意思。”王彦恼怒道,作势便要抽刀。
“嗳,王将军,李相在此,不得无礼。”沧州的知府胡中行道。
李纲看了王彦一眼,并未说话,王彦心中恼怒却忙道:“下官唐突了,望李相恕罪。”
李纲淡淡道:“王将军,不必如此。”
“李相,如今沧州之围已解,明日,卑职便整顿人马,回宗帅那边候命了。”王彦把身子往低压了压,做足了低姿态。
“恩,王将军辛苦,替我向总帅问好,明日老夫也要启程了。京城那边传来敕令,圣上召老夫回京。此间事宜就交由各位了。”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第二天,李纲带着随身侍从护卫便起身回京。王彦也整顿了人马早早的顺着后城门开拔军营,带着队伍回了宗泽那里。此时刘平正在骑在马上,身后跟着林冲等几人,也俱都正在马上,后面是几十辆运粮草的骡马车,每个马车上都是两名民夫。四百多名军士各执兵刃,守卫在自己分配的马车边。刘平押运粮草的队伍也出来外城,不过他们走的这条路可是危险之极,绕不过的大名府,所以,稍有偏差就回被金军发现,到时候可就想跑都难。昨日辞别小豆子,小豆子哭的像个小花猫,死活不答应刘平出城,刘平想尽了办法都没有哄好小豆子,倒是那方金芝冷冷道:“你不用管她,我替你照顾她就是了。”
刘平笑道:“那就多谢了。”将自己所有的钱财全部给了小豆子,并告诉她,有危险的时候逃命要紧。交代完毕,刘平便带队出城了。望着身后几百人的队伍,心中感叹,自己前世从上学开始就没当过什么头,唯一一次班级选举自己不过当了一个生活委员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白白做了半个学期的卫生。没想到今日自己在古代竟然也能当个统帅几百人的郎将,虽说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押运粮草职位,不过总比窝窝囊囊的在这大宋混一辈子强不是。世事弄人啊,刘平脑子正在胡思乱想,身下的马倒是老实,自己坐在马上还算安稳,这两日,刘平深感自己的骑术真不咋地,作为一个大宋有编制的低级将领不会骑马这可比公务员不能喝酒还要丢人啊,于是在岳飞几人的教导下,自己的马术也算进步神速了,半日多得功夫,自己也能在马上安安稳稳的坐着,策马狂奔虽说还不行,但挥鞭小跑一段还是能得,刘平暗叹自己还是油梭子发白,欠练啊。
运粮队伍清晨出发,行了一日,日已西下,因为粮草负重大,不过才走出八九十里,离大名府却是只有不到百里之遥了,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刘平便吩咐下去,安营扎寨,就地休息,点了松明火把,埋锅造饭,刘平下了马,坐在一堆篝火前拿出个炊饼和一块牛肉便往嘴里塞,这些炊饼和牛肉还是小豆子买的,千叮万嘱要刘平吃饱,刘平觉得有些噎得慌,就拿出水壶,灌了一口水,一抬头,就见岳飞带着几个军士从远处骑马飞驰而来。
古代大军行军,都要有探马斥候先行,探明前方状态,此时的岳飞等十几个骑术精湛的军士便充当了临时的斥候,宋代时候,斥候被称为远拦子,明朝时被称为夜不收,不过不管名称怎么变化,这些人都是军队中的精英,他们善于打探前哨,暗哨,埋伏抓对方的舌头,小股的偷袭,刺探敌方的虚实。
此时岳飞几人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拱手道:“将军,我们在前方十五里处抓到了金人的探马。”
刘平站起身借着火光发现后面的几个军士的马上都挂着几个金人的头颅,在宋代如何给一个士兵算军功,就要看这个士兵在战斗中杀了几个敌人,而区分的方法就是将敌人头颅割下作为证据。望着马上那七八个头颅,刘平问道:“有什么情况?”
“回将军,我们发现了这股探马,便将他们俱都杀了,我方兄弟没有伤亡,留下一个活口,原来大名府的金贼完颜宗弼也出城去了太原,现在大名府交给了他的部下阿里镇守,而他在大名府掠夺的大量金银财宝全部裹挟一空,让他的部下将这批辎重财宝送回黄龙府,此时那押运财物的队伍就在前方二十多里处。”
“问清楚他们有多少人马了吗?”刘平问道。
“抓到的金人舌头说有两千多人。此时应该已经安营扎寨了。”岳飞道。
刘平将岳飞林冲几个心腹之人全都叫了过来,围坐在自己身边,刘平望着众人,露出白白的牙齿说道:“敢不敢做桩大买卖。”
“大哥,甚么大买卖?”牛皋问道。
“偷袭金人的财宝押运队。”刘平平静的说道。
“敢问将军,对方有多少人?”稳重的林冲问道。
刘平伸出2根手指道:“两千人。”
“可是我们只有五百人,兵法有云,十倍以围敌啊。大人以寡击众,是不是太草率了。”林冲担忧道。其实林冲说出了大家的想法,刘平这个提议无异于自寻死路啊。自己往人家口袋里钻。
“金贼现在并没有发现我们,此时我们不去招惹他们,我们肯定是安全的,可是,林大哥,你想过没有,现在离开沧州城已经近百里了,周围金人的大队人马随时都能发现将我们围而杀之,我们是没办法折返回城的,只能向前走,天亮之后前方的金人一定就发现我们了,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打他个出其不意,总比遭遇战强很多。”刘平分析道。
几人听的刘平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凭哥哥做主,今日俺老牛就陪哥哥玩个大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鸟。”牛皋大声道。
“但凭哥哥做主。”张显汤怀几人也都拱手听命道。
“好,今日,某就同大人玩它一票大的。”沉吟了片刻,林冲也沉声道。虽说心里有些不踏实,不过单凭这个刘平这个胆量,也让林冲感到佩服。
“恩,好,待会让民夫们自己看好自己的马车,熄灭了火把,将能战之兵召集起来,吃饱了干粮,后半夜去偷袭金营,记住,只要胆子大的,告诉手下的人,只要打败了金贼,金银财宝有的是。谁要是不听指挥,军法从事。”刘平吩咐道。
众人齐声应诺,皆都前去准备。
此时刘平的心里也很是紧张,可是,紧张也得这么做。今夜不杀出一条活路,明日便是被金人发现围歼的命运。
此时前方的金营中,拿可干瘦的身子裹着一个破旧的羊皮毯子,哆哆嗦嗦的在临时的毡房里喝了一口马奶酒。一股腥膻的气息从口中传出,口中念念叨叨:“完颜宗弼,你个金狗,让爷爷我押运财宝女人回那个鸟不拉屎的黄龙府,哼哼,老爷我好歹也是大辽国大石林牙帐下户部侍郎,如今却是沦落到给金狗为奴啊。哎,要不是金兀术那蛮子看我还能能写会算。恐怕我早就成了他刀下的亡魂了”自己嘟囔到了难过之处,眼中竟然是流出几滴泪。
正在这时,一个沉重的耳光啪的一声,抽在拿可的脸上,拿可瘦弱的身躯像个纸片一样直接飞出了帐外。扇拿可耳光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魁梧金人猛安,他叫都烈,是金兀术手下一个勇猛的千夫长,当然,太过勇猛的人也有一个相同的缺点,那就是性格太暴躁。
“拿可,你这条癞皮狗,你要是再敢在背后说四太子的坏话,我就在活撕了你!呸!”都烈恶狠狠的冲着拿可喊道,一口浓痰带着羊肉的腥膻直接喷在了拿可的脸上。拿可强自露出一丝笑脸,谄笑着说道:“都烈将军,您听错了,我哪敢说四太子的坏话啊,我是说,要是没有四太子,我这条狗命早就没了,呵呵,将军神勇,就别和小人一般见识了。”
“哈哈,你这个辽狗,真是下贱,哈哈,好话说了一大堆,怪不得你们辽国会被我们金国打败,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怂蛋,你们这些辽狗怎么能和我大金的勇士相比,哈哈哈,拿可,看你身子骨这么虚弱,爷爷我给你点好东西,让你补补啊,哈哈哈。”都烈说着解开了裙裤。对着地上的拿可,一股黄黄的尿水呲在了拿可的脸上,旁边的金人军卒也都纷纷的掏出胯下那活,围在拿可身边,用尿将拿可全身浇了个透。然后都满意的哈哈大笑而去。
“去,挑几个漂亮点的汉人女子,送到我的军帐里,老子要好好乐呵乐呵。”都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转身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真不知道四太子到底看重那个辽狗什么地方,竟然让他看管财物。”
都烈转身的时候,拿可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眼神,不过,转瞬就消失了。
夜,深了,金军的大营中,除了几队放哨的巡营士兵,其余人皆都酣睡,营帐中传出一阵阵女子的啼哭之声。
夜色中,刘平带着手下的人,慢慢摸进了金军营寨的附近,人衔草,马衔环,趴窝在远处的草丛中。岳飞带着十几个精壮的军士,悄悄的摸进金营,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十几个在营外巡逻的的金兵,刘平看着岳飞得手,招呼了一声,“上!”身边的一百多匹马全都被士兵们拉起,像是一队鬼魅一般,冲进了金军大营,逢人便砍,遇帐便烧。霎时间,整个金营被烧成了一片火海,还在睡梦中的金兵们稀里糊涂的就被一柄柄钢刀,砍下了滚滚头颅。
“有敌人,有敌人。”一个清醒了的金兵慌乱的叫唤着,噗,一刀直接被马上的张显削去了脑袋。
“杀出去,透阵!!透阵!!”刘平死命得用刀敲打着马屁股,大声的喊道,身边被林冲,牛皋、张显等人保护着,处在百多人骑兵中间,从金营的右侧一路砍杀透营而出,每个宋军的手上都挂着四五个金人头颅。
“杀!杀!透阵!透阵!!”
刘平大喊了一声,高举着钢刀,冲着金营中又冲杀而去,张显、王贵等人也红着眼睛跟着刘平冲去,林冲望着一马当先刘平暗道:“此子不凡。”想罢,策马疾奔,手中的钢枪前略,护在了刘平身前。身后的百多名骑兵们也被刘平所感染,高呼着“透阵!!”也追随而去。
如此透阵来回冲杀了五遍,马力已经衰竭,人也显得疲乏了,整个金营根本被这突然的袭击弄的乱作一团,再加上几次三番冲杀,整个军营已经没有一个好的营帐,无数金兵的伤病哀嚎着,死伤众多。此时三百多名宋兵在王贵的带领下也冲进了金营,早已经被骑兵蹂躏了几遍的金军此刻已经没有了像样的抵抗。几百名宋军,见人便杀,遇人便砍,只要不是穿着宋军军服的,统统上去就是一刀。
“痛快!真是痛快,直贼娘的金狗,爷爷送你们归西!!哈哈。”马上的牛皋轮起手中的大斧子,一斧子一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的起兴。林冲见刘平挥动的手里的长刀专向金贼聚集的地方冲杀,吓得林冲忙护在刘平的身前,他可是早就发现了。这位刘郎将的功夫真心不怎么滴,凭着一腔子血勇也算很不容易了,两军交战,千万不能让主帅出什么差错,要不可就出大事了。
刘平一刀劈死了一个冲向自己的金兵,猛的一抹满是鲜血的脸庞,望见林冲正护在自己的身侧,将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金兵挑飞。心下不由一暖。
远处,却见那边岳飞领着几个亲兵,直奔其中一个高大的营帐,营帐中钻出一个魁梧的金将,手里拿着一把大号的锤子,正和岳飞拼斗在了一起,十几个回合后,被岳飞一枪挑飞,登时死去。
那魁梧的金将一死,剩余的金兵更是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了。这一场厮杀,真真杀到了天色大亮,但见满地尸骸,宋军死伤了一百多人,但却斩杀了近千人,俘获了八百多人,清点了下金人掠夺的财物,竟然有七八十箱金银财宝,还有几百名汉家女子,除了死于乱军中的几十个外,其余女子倒是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刘平命人解了那些女子的枷锁,看管好财物,吩咐好张显等校尉,不让军卒们乱拿。
这时,只见牛皋等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就好像·~~就好像,恩,前世是那些女粉丝看见那些棒子国的整容男星一般。呸呸,应该是敬仰的眼神。
“我脸上有花不成!”刘平喊道。“都盯着我干什么。”
“哈哈,大哥,你牛,我牛皋服,真服了,打了那么多次金狗,就没像这次这么痛快过。”牛皋咧着大嘴笑道。
“将军,神勇。”张显等人也称道。
“少拍马屁,干正事。”刘平笑道。
“将军,这些俘获的金狗怎么办?”林冲走了过来。
“杀了。”刘平道,“昨天没见过血的士兵还有民夫都拉过来,一人一个。”
“是,大人。”林冲道。
不多时,一个个金兵怒骂着被手里拿着钢刀却还战战兢兢的民夫与没见血的兵卒砍杀。
“麻子叔,我没杀过人。”民夫中,一个年轻人拿着刀浑身颤抖道。
“羊*,怕啥,老子当日在城楼上就同刘将军杀了许多金贼了,想想他们怎么对咱们宋人,你就下得去手了。”王麻子对着那个年轻人喊道。
叫做羊*的年轻人忽然想到,家里的三叔公就是被城外的金贼射杀的,收尸的时候,都辨不出模样了。望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仍呲牙大骂的金兵,他忽然觉得很愤怒。
“啊、啊、狗日的金狗,我cao你祖宗!!”噗,一刀砍下,一股鲜血喷在自己的脸上,猩猩的,热热的,羊*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不抖了。
没多一会,八百多金兵悉数被砍杀。
忽然,西北边一声像鬼号丧一般的叫唤:“别杀我,我不是金人,我有重要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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