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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好似很玄妙的东西叫气场,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气场这东西,在芽儿看来,人人都有,只不过孰强孰弱之分。

像翟老爷子,身上就有一种久经沙场而沉淀下来的霸气,不怒自威。而杜爷爷身上,则有着山里人的豪迈,和世事通透的豁达平淡。而翟耀辉的身上,哪怕平时更像那朴实无华的入鞘宝刀,但宝刀虽然入鞘,但也难掩见血封喉般的冷冽和煞气。

按照芽儿自己的理解,一个人的气场到不如说是那人的人格魅力。

而军用吉普车内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在芽儿看来,身上就有那么一种矛盾的气场,极力内敛但又锋芒毕露。哪怕衣着打扮再随意,也给芽儿一种掩饰不住的压迫感。

芽儿内里毕竟不单纯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再加上今天翟老爷子的郑重其事,再一联想前几天自己铺排开的那一摊子,芽儿隐隐心知肚明,今天要见的人绝对位高爵显。只不过,到底什么人能让老爷子如此兴师动众,两辈子都是平民小老百姓的芽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更别提往深里猜了。

不过,芽儿虽然不敢随意乱猜,但芽儿没放弃旁敲侧击的打算,“爷爷,谢哥去哪了?这两位是?”

“小谢先回去了!芽儿,爷爷给你介绍,驾驶座上的是小彭,副驾驶座上这位是小柳!”翟爷爷明显是不该说的一句也不多说。

“杜小同志,你好,他是彭虎,我是柳仕铭,你叫我们彭大哥和柳大哥就好!今天,首长派我们二人来接翟老将军和杜小同志去做客!”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柳仕铭回过头来,郑重自我介绍道。

不过,他的声音清亮,语速也不缓不急,听着就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比起刘正阳的外露来显然才是真正的个中高手。

至于握着方向盘的彭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好!”简洁明了,声音粗粝。

芽儿不由失笑,哪怕彭虎身上再有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似曾相识的气场芽儿还是觉得这人很亲近。

“彭哥,柳哥,你们好!”既然对方都已经叫自己杜小同志了,显然对自己了若指掌,芽儿笑了笑,“你们要比我年长几岁,叫我小杜就好!”

“嗯!”更简洁明了,肯定是彭虎无疑。

柳仕铭则斜侧着身子,笑的如沐春风,陪后座的祖孙俩聊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首长早就听说翟老将军最近抢回家一个医学高材生的孙媳妇,早想见见你本人了。只不过,翟老将军藏的太严实!”

“还是小柳会说话!不过,跟你这个青年俊杰相比,这丫头那点子本事压根不够看!不过,有一句你说对了,老子就中意芽儿当老子的孙媳妇!”翟爷爷是真的一点不含蓄。

不过,从一老一少对话的随意中,不难听出来老爷子跟柳仕铭嘴里的首长关系绝对是非同一般。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芽儿这会偏偏就更好奇了,自家老爷子硕果仅存的几位老伙计芽儿大都见过,没见谁会这么兴师动众。

“就是,柳大哥,在你和彭大哥面前我可不敢称高材生!对了,柳大哥做什么工作的?你亲自来接爷爷和我,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芽儿仗着身边有靠山,不着痕迹的打听。

结果,立马被对方四两拨千斤拨了回来,“我?我就是个打杂的,平时给首长跑跑腿,整理一下文件!能来接翟老将军和杜小同志是我的荣幸,从别的同志那抢回来的活!”

芽儿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双金丝眼镜片下的眼神,在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波动,真诚的让人从心里不由去相信,看得芽儿不由气馁。

至于彭虎,芽儿有一种直觉,更别想从那人嘴里套出来一星半点!

在火眼金睛下,芽儿到底稍显表情外露了,翟爷爷心疼了,拍了拍芽儿的手,调侃道,“行了,芽儿,赶紧收起你那点子小算盘吧!要是小柳和小彭能让你这丫头片子套走话去,他们俩也没资格跟在首长跟前了!”

柳仕铭笑了笑,玩笑似的回了一句,“翟老您太过奖了!”

彭虎仿佛没听见似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方向盘和眼观六路上了。

见状,芽儿还能说什么,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过,心情放松不少倒是真的!一会,万一自己要是说错了话,一来对方肯定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二来,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过,芽儿的心情没能放松多久,虽然吉普车有意七拐八拐,但隐约间看到层层绿树,结实的红墙,芽儿心砰砰直跳,下意识的就看自己身上白衬衣,牛仔裤,帆布鞋的随意打扮!等吉普车车速缓下来,芽儿看到那看到高高飞扬的星星红旗,荷枪实弹目不斜视的哨兵时,一颗心终于提到嗓子眼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国家政治权利的中心,不是老干部疗养所,也不是军区大院,是名副其实的权力中心。

翟爷爷又一次拍了拍芽儿的手,以示安抚,幸亏自己没透漏分毫,要不然,这丫头还不得提心吊胆一路啊!

芽儿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从凝重的气氛中能感受到,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不过,芽儿紧张的虽然不至于东张西望,但是,入目所及之处,给芽儿的印象除了朴实外,就是那份沉甸甸的厚重了,绿树红墙,还有隐约在树荫间的栋栋小楼。

吉普车最后在一栋隐藏在树荫下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而小楼给芽儿的第一感觉就是朴素无华,朴素到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

芽儿跟着翟爷爷才刚下车,楼内已快步走出一位干练的中年人,比柳仕铭和彭虎两人要年长一些,“翟老,您终于舍得来看首长了!”说完,看着芽儿,“这位就是杜小同志吧?嗯,精致清雅,秀外慧中,怪不得翟老您藏的那么严实呢!”

翟老爷子就喜欢别人夸他的眼光好,笑的毫不肆意,“能让你这个机要秘书亲自迎接,才是首长给我面子!”

中年人显然很了解翟老爷子的秉性,边往楼内走,边解释道,“首长一上午已经询问过我三回了,问翟老和杜小同志到了没有!您老先在楼下稍做休息,我去跟首长说一声!”

翟爷爷显然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听了中年人的话,摆摆手,接过柳仕铭端过来的茶水就喝,倒是芽儿得不到老爷子任何提示如坐针毡,边偷偷打量四周的摆设。很简答,很空旷,书架,书桌,和一组沙发,木质厚重古朴,跟奢华绝对沾不上边,说是简陋也不为过。

一两分钟后,中年人就下来了,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首长这会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正要见见杜小同志呢!杜小同志,咱们上去吧?”

芽儿早已经立定站好,而翟爷爷把手里茶杯往茶几上一放也要起身,被中年人眼疾手快的拦住了,“翟老,首长说了,杜小同志才是他今天的小娇客,还请您老在楼下稍坐片刻!对了,首长还让我告诉您老一句话,首长说,一会您老的宝贝孙媳妇绝对少不了一根汗毛,让您老放心。”

翟爷爷听了中年人转达的两句话,嗔一下笑一下,嘴里嘟囔了两句,冲着芽儿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竟又坦然落座。

而跟着中年人上楼的芽儿,这会虽然面上不显,却早已经心跳如雷!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今天的主角?自家老爷子虽然搬回来了尚方宝剑,但好像也把自己给卖喽?

中年人沉默无声的带芽儿二楼居中的房间停下,除了两人的呼吸声,耳边似乎只有两人踏在木地板上的踏踏声的回音。

房间门虚掩,中年人神色郑重的轻叩了两下,就听书房内传来一声,“请进!”

略带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在印象中似曾听到过一样,芽儿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难道!

不过,到底不容芽儿多想,中年人帮芽儿推开门,在芽儿进去之后,竟然即刻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又重新把门虚掩好。

房间里,芽儿看着几步之遥,办公桌后那张自己上一世只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过的脸,震惊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傻愣愣的在门后站着。就是这位老者,让中国这只沉睡多年的东方雄狮苏醒,让中国这只东方巨龙腾空而起,龙啸九天。

“小丫头,怎么,我是牛鬼蛇神?还是说小丫头认识我!”办公桌后,堪称智者的老者脸上的笑容慈爱,随和,语气中带着点点调侃,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丫头比资料上那些照片还要来的钟灵毓秀,还要显得年少。

“不,不是!”芽儿紧张的甚至有点结巴,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位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老者的音容笑貌一一跟那些曾经的更准确的说以后的资料对比,眼前老者的形象更加鲜明高大。

在老者面前,芽儿拘谨的更符合她这个年龄,或者说又活回去了几岁,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我在电视上见到过您老!我经常陪爷爷他们看新闻联播!”

芽儿的拘谨和紧张显然取悦了老者,“哦!是吗?我可是听说你家里有好几个爷爷呢!李清源老同志可是当年国内第一批归国学者,听说是你认回家的!连杜季诚和杜仲义同志,也都是因为你小小年纪在国外使中医扬眉吐气,为国争光而阴差阳错落叶归根的!”

芽儿默不作声了,也是,老者能见自己,肯定把自己调查个底朝天,这些不算什么!

“丫头,虱子多了不痒,爷爷多了不愁,介不介意再认一个爷爷!”芽儿心情好不容易才舒缓了一份,老者突然抛了一颗重磅炸弹。

再认一个爷爷?芽儿看着老者老顽童似的指着他自己,差点吓呛着,“d老,这个问题要不您老跟翟爷爷商量!”芽儿很光棍的把问题抛给楼下的老爷子!

老者也知道自己认干孙女非比寻常,见吓不倒小丫头也摇摇头作罢!

不过,老者见小丫头从进来后的震惊错愕,片刻间到现在坦然自若,突然好心情的还想再逗一逗眼前这个小小年纪却心怀大善的小女孩,也想挖掘出这个小丫头平时掩藏的很好的另一面,直接开门见山道,“丫头,你会不会认为我这个当家人做的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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