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生恨意身无力

一顿折腾,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也许是文本华说了实情,整个后半夜再没有听到那咿呀呀地唱曲儿声。

天蒙蒙亮,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郝伯正在跟那几个人交代什么,文本华容貌憔悴的站在客厅门口,见到我后从客厅门口走过来道:“现在去挖的话,应该没什么忌讳吧?”

我掐指算了下:“没什么忌讳,不过你得报警。”

“可是……”

“没什么可是,把文豪叫过来,他跟他那帮狐朋狗友还有没有联系?有的话,最好把他们都招过来,到时候警察会问话。无论当晚有多少人在场,我相信总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我跟着几个人去了埋尸的地方,开挖的过程中警车到达。带队的吴卫,没有看到张曦的身影。

吴卫看到我后有一阵功夫的愣神,我知道他一定又会说什么但凡发生命案为什么你又在场的话,提前制止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吴卫咬了下牙,让人在周围围起了警戒线,很快那边挖尸有了眉目。

裹着银泊纸的尸体被抬出了坑,纸已经腐化,风一吹四处飘散。尸体也只剩下了一具骨架,被法医带走了。

我跟着郝伯回了文本华家里,院子外停了好几辆不下百万的豪车。院子里除了文豪外,还有几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年龄大都跟我相仿。几个人站在一起,正吵吵嚷嚷的不知道争论些什么。

我一出现,那几个年轻人同时看向我。文豪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笑容可掬地朝我迎上来。

我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的几个人,对文豪道:“人都到齐了吗?”

文豪站在台阶上数了数人头:“好像还差两个,你等一下哈,我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两人的联系方式。”

他下了台阶,跟那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转身对着我摇头。

我进了客厅,文本华正在和他的夫人坐在沙发上,郝伯依旧站在一边垂手直立。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搬了个凳子坐在夫妻两对面,门外传来了警车的声音,接着院子里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哗。我伸出脑袋张望,看到张曦带了常磊进院子。

文本华也听到声响,起身站在门口迎了张曦进来。张曦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儿,我对着她举了下茶杯,张曦白了我一眼,嘴角向上扬起一丝弧度,随后又恢复了严肃。

反倒是常磊,见了我像是见了鬼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我忍不住笑出声,用茶杯遮了脸,阻挡那些人向我投来的异样目光。

其实这些人,包括文豪本应该是在刑警队讯问的,但文本华为了顾全颜面,跟张曦的上司打了招呼,于是便将审问地点移到了文本华的大宅院里,而且院子里的那几个年轻人,家里大都也是有一些权势的。

张曦先跟文本华问清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让常磊带了院子里那几个人进来,依次的询问过,得到的答案大相径庭。

常磊记录了那几个人的身份姓名和手机号,两个人又急匆匆的赶往刑警队,那几个人见没他们什么事了,跟文豪打了声招呼,各自开车去了,看他们和文豪交谈时的姿态,恐怕这些文锋华口中所谓的狐朋狗友,这两年几人一直保持着联络的。

而且他们走之前,喊文本华为伯伯,这伯伯两个字并不生疏,如果没猜错,这些人是一个圈子的,家里估计有生意上的往来。

“事情大概我也了解了一些,听说还有两个人没有到齐?”那些人走后张曦询问文豪。

“这两年大家都没有怎么联系过,那俩人估计是换了号了。”文豪的目光自张曦进来后,本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中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贪婪。

我观他神情,再联想到昨晚从他电脑上看来的那些视频,这位二公子,恐怕只是徒有其表。

张曦忽视掉他的目光,继续询问道:“你跟这俩人是怎样的关系?”

文豪笑嘻嘻道:“朋友。”

我放下茶杯走过来,插了一句:“是怎样的朋友?”

“很要好的。”

“我看不见得吧!如果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怎么会坑你呢?”

话音一落,张曦和文本华同时看向我,张曦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从哪儿得知的这些内幕?

我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了,这东西即使是卜卦也不可能推演出来。我只是发现先前在院子里的那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和文豪交谈时虽然面带春风,但眼睛不时看向门外的警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并且当文豪问及联系方式时,他停顿了好几秒才回答。这个人一定知道其他两人的下落,而且暗中联系着。

当然,刚才的话,我就是诈文豪的,只不过文豪一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变。

“绝对不可能!”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跟那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文豪一扬下巴:“我们家跟他们家有生意上的来往。”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着文本华的神情。听到生意上的来往时,文本华脸上闪过茫然的神色。

文本华昨晚既然说过,事发当日是他经手处理的,刚才院子里跟他打招呼那几个年轻人,他虽然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而且那几个人对他这种神情蛮不在乎的样子,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这样。

然而当文豪说起联络不上的这两人,也同自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文本华的这茫然之色,却是真正的发自内心。

不过随后,这茫然被一股隐而不发的怒气替代了。

如果没有猜错,这两人才是文本华嘴里所谓的,真真切切的狐朋狗友。

所谓看相算命,从引导话题到察言观色,步步为营,其中玄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当年师父带我出来修行,替王大富家破邪时,师父已经开始传书我此道。

我相信张曦也同样发现了问题。

文本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对文豪喝道:“有什么说什么!”

文豪打了个哆嗦,不敢去看文本华的目光:“其实大家就是逢场作戏,那两个人我也不太熟悉,是他们带过来的,据说是能弄到一些好东西。前一天我们本来是在一起喝酒的,结果第二天出了事,那两个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名什么,来自哪里。”

“所以你就把这黑锅让你老爹背了?”忤逆之子,文本华拍桌子时的怒气,是怒其不争的气,那一下何其自然,像是多年练就的。

文豪的那一哆嗦,是发自本能的惧怕,也像是许多年养成的习惯。

张曦收拾了文件夹起身道:“好了,该问的都已经问了,如果你能联系上他们两个,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给文本华留个号码,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就你话多!下午有时间吃个饭。”

嗯,这绝对不是约会,而是要刨根问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