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旁门左道惹祸事(中)
她说着,眼泪汪汪的,正房那边又是一阵叫唤,之后听到有人在说:“对了,咱这八里山上不是有位老道士吗?”
人群中又有人吵吵嚷嚷:“二蛋你糊涂了,那位老道士七年前就离开了!那道观修好都好几年,一直就没人守。”
“啊,对对,我想起来了,是八里庄一小孩撞了邪,说是带着他修行。”
“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好像是咱们这儿所长的小儿子……去年夏天我听说是回来了,但一直没露面。”
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侧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有人进来看了一眼,目光寻到苏圆圆,便道:“圆儿,你爹呢?”
苏圆圆抹了把眼泪道:“我也不知道。”
那人大概便是刚才说话之人,焦急的抓了抓耳朵道:“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和余三娃他儿子玩大的,你有他爹的电话吧?”
苏圆圆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小儿子来一趟。”他说完又急匆匆的出了门,对着还在吵嚷的人们道:“找到余三娃的号了,他儿子跟了老道士那么多年,想来应该也学到了些本事……”
他们的说话声我们在屋里听的真真切切,苏圆圆双手握着杯子不时看看我,汪小飞早已经站起来:“浩子,不是说你吧?”
“嗯,我觉得是…”我看了看不语的苏圆圆,从床上拿起背包翻找了一阵,觉着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这才将背包交给胖子,推门走了出去。
一帮人正在讨论的热火朝天,自然没注意到我路过客厅进了正房。进去的时候苏圆圆的三叔苏德寿正在帮苏德禄擦汗,他夫人以及苏圆圆的母亲在旁边帮忙。
听到我进来,苏德寿只是看了眼,并没有在意。我走到苏德禄身边,发现他双目紧闭,嘴上绑了条麻绳,也亏得这麻绳,才不至于自嚼了舌头。
我进门落脚,苏圆圆和汪小飞跟了进来,苏德寿认识汪小飞,打招呼道:“小胖你怎么也来了。”
汪小飞礼貌的叫声叔叔:“我过来看看能帮的上什么忙。”
苏德寿道:“没事没事,你们先去侧房闲着吧,帮不上什么忙,等下那道长的弟子就会过来。”
汪小飞嘴唇动了动,看着我的方向道:“那个,他就是。”
……
没理会众人惊诧的眼神,让苏德寿把一众人打发出去,只留下苏德寿、汪小飞来帮忙。
“那个,三叔,你先让二叔坐起来……我知道,你让他靠着墙也行,最好是搬张椅子,让他坐直了。”
又交待胖子道:“打盆热水,温度你感觉不烫就行,另外找一对红蜡烛,两个杯子,一个铁盘子,里边放点观音土……就是香炉子里的香灰,均匀扑撒在铁盘上,上面在撒一层糯米,糯米也要均匀,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观音土露出来。”
“对三叔,用绳子绑着坐直也行,你快去买一只大公鸡,鲜活的,完事找个以前放酒的坛子……年纪大一点的人家应该有。”
快速的布置完一切,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从背包里翻出道袍穿上,找了三枚铜钱,在他头顶双肩各放一枚,用红绳在他头顶绕了三圈,取了支香将红绳一头拴再香尾部。
做完这些,胖子已经找东西回来,我让他将蜡烛点上,摆在苏德禄两边,又脱了苏德禄的鞋子,将他双脚泡到温水里。
汪小飞心眼多,特意多带了些糯米,我将多于的糯米撒在苏德禄身上,将香引过来插在铁盘子里,那香立而不倒,反倒在微颤抖。
这颤抖沿着红绳传到苏德禄身上,他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脸盆里温水冒着热气,竟像是沸腾了一般。
我手结金刚,嘴里念了几句咒语,取了一张符往苏德禄头上一贴,再取桃木剑敲打三枚铜钱。
木头敲打本应该无声,此时却传来叮叮当当的金戈交鸣声。
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似乎在讨论关于我的事情,我守紧心神不与理会,绕到苏德禄身后念咒。
过了一阵,苏德寿急匆匆跑了进来,手里大公鸡咕的叫了一声,朝着苏德禄扑闪翅膀。
我接过公鸡,同样是用红绳拴了脖子,用针尖挑破鸡冠,挤了一点血出来,点在苏德禄额头,头也没回道:“找个和他有血脉关系的人。”
苏德寿道:“我是他弟弟。”
“啊对,你抱着坛子,坛口对准苏德禄。”随后将盘子里的香点燃,那香一点着,嗖嗖嗖的直燃烧。
我眼疾手快捏了香头,准准扔在坛子,随后一扒香,便往坛子引。
但苏德禄那边那东西怎么可能妥协,绳子被拉的直直的,并且隐约有将红绳拉断的迹象。
“胖子,让鸡鸣!”
“怎么搞?”
“随便!”
汪小飞从炕头找了个鸡毛掸子,拔了根鸡毛逗那公鸡,我无奈翻了个白眼,让胖子过来拔香,绕过去捏了下鸡脖子。
每捏一下,那公鸡咕的叫一声,连着捏了好几下,公鸡终于是打了个长鸣。
我不敢怠慢,绕到前边接过胖子手中的香,燃了一张符往红绳上一弹,符瞬间化成灰,红绳一松弛,香被轻而易举拔进坛子里。
与此同时,我们都听到了一声凄厉尖叫从坛子里传出来,我拿了早准备好的黄布包往坛子口一盖,符随即贴上,再招呼汪小飞道:“把公鸡拿过来,找个东西剁掉鸡头。”
汪小飞从厨房拿了菜刀,赶紧利落的剁掉鸡头,我接过还在扑腾的公鸡,将鸡脖子对准坛口,让鸡血均匀撒在上边,又拿了红烛,用蜡油将坛口封了,这才把坛子放在炕上。
苏德禄脸上肤色渐渐红润起来,血液从脚往上传,我开了阴阳眼,发现三魂灯已经点亮,这才舒了口气。
“成了?”苏德寿着急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将铜钱取回,指着盘子里糯米和观音土道:“等下扒光他的衣服,将这些涂抹在他身上。,这个坛子放在祖祠位,七七四十九日内天天祭拜,时间一到,便寻一处好地方埋了吧。不过,日后寒食,中元,寒衣三节,要给他烧纸……没事,等他清醒了我还会吩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