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与窦建德的第一次交手
林子轩听说救的人居然是高颖，他又惊又喜，急忙过去拜见，林子轩见到高颖道：“林子轩见过老相爷！”
高颖激动得老泪纵横：“林总管，要不是你，今天老夫就要去见先帝了，真是谢谢你了。”
林子轩也感慨万分，没想到自己的愤怒之举，竟然让他在这个关键时刻救了高颖。这样一来高颖可就欠自己一个人情了，高颖是谁呀！大隋开国名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让这么一个人欠自己的人情，自己可赚大发了。
“相爷放心，有我林子轩在，岸上乱贼伤不你一根毫毛。”
林子轩连忙命士兵好好照顾高颖，或许由于乱军的箭枝不足，等林子轩走出船舱的时候，箭雨已经停了，而这帮乱军也没有上船的打算，显然是得到了命令。
林子轩走到船头，望着岸上密密麻麻的乱匪，火光中，只见一群骑兵簇拥着一名骑马大将立在岸边。
“大将军，是窦建德的军队！”一名亲兵低声道：“我问过高相随从了。”
“没想到他冒起的还挺快。”林子轩冷笑道。
杜如晦，此次作为林子轩进京唯一带的谋士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之所以带他，除了其他几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祖父是朝廷高官，自己要想知道朝廷的动静，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迅速，更可靠的了。
现在听林子轩这么说，杜如晦接口说道：“自从张金称被杨义臣大将军剿灭以后，作为张金称手下的大将的窦建德就接收了一部分张金称的实力。快速崛起，现在成了和张金称平起平坐的人了。”
“是金子总有会发光的那一天的。”林子轩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乱军说道，“窦建德就是这样一块金子。”
“主公的意思是想试试这块金子的成色。”杜如晦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他很快就从林子轩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当然要试试，我得看看他能不能成为我日后的对手。”林子轩说完。对着林三娃道，“三娃，你带五百人下船列阵，教教这帮乱军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
“是，主公。”
林三娃答应了一声之后，对着身后大声的喊道：“近卫军。随我下船杀敌。”
这只军队不愧是林子轩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从传达命令到下船集合，再摆出进攻的架势，时间不足五分钟。
此时船下的乱军有些懵了，他们本来是等着上头的命令下达后。好上船好好的抢劫一番的。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大条船停在岸边不但不逃，反而从上面下来了五百名士兵。而且从这些士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迅速的集合列阵，就能看出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
面对这只仅有五百人的军队，不知为什么对面的这几千人竟然生出了一阵胆寒的感觉。
就在近卫军刚刚摆好阵型的时候，从对面的乱军之中走出一名骑马的中年大汉，长一脸大胡子。目光锐利，身材强壮，他身后的大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窦’字。
站在船上的林子轩从这个“窦”字旗上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后世哪个窦建德。
窦建德此时心中也是恼火万分。对于高颖被救走他只能他眼睁睁地看着，使他失去了一大奇货，当然这还不是令他恼火的，真正令他恼火的是，船上的人救了人之后不但不走，反而还留在这里。甚至还派军队下船。这不是无视自己吗？对于这么名目张胆的打脸行为，让窦建德很愤怒。现在他就有一种想冲上船去将上面的人都杀光的冲动。
尽管他很冲动，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对方能够在自己重兵压阵的时候。还敢派出军队列阵，显然是已经准备好和自己大战一场了。可是面对人数上的劣势，他们的依仗是什么呢？虽然说对方这些人训练有素，装本精良，可是面对人数上的差距，他们怎么弥补呢？他们怎么这么自信能够击败自己呢？
想到这些之后，他尽管依然很愤怒，但是他却没有盲目的下令攻击，现在最让他感兴趣的已经不是高颖了，而是船上下达命令的那个人，现在他只想知道，船上的人究竟是谁？
窦建德面对着大船，厉声大喊道：“船上是那位朋友？在下窦建德，还请朋友出面一见。”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船下已经列阵完毕的林三娃大声的说道：“窦建德，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的样子，就凭你这熊模样，还想见我们主公，你做梦去吧！”
“哈哈哈。”隋军阵营中发出一阵大笑。
林三娃的话，彻底将窦建德个激怒了。
窦建德大手一挥厉声道：“弟兄们，杀了他们，船上的财物任你们取用。”
“杀。”乱军们群情激昂的大声的喊道。
不得不说，窦建德是个会带兵的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充满了杀意。
面对他们的是杀意，一般的军队或许早就吓破胆了，可是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林子轩近卫军，按着后世最先进的练兵方法训练出来的军队，这是一支能够以一抵十的军队。他们面对窦建德军的凌然杀气，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还激起了冲天的杀气。
“弟兄们，我们是主公的近卫军，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主公的安全，现在对面的敌人想对主公不利，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那怎么办？”
“杀”
“杀”
“杀”
这只五百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居然比对面几千人的还要凌厉。
看着这只充满杀气冲天的军队，窦建德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感觉到这次自己碰上硬茬了。如果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前。退走还有可能，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否则自己的颜面尊严威望都将受到打击，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窦建德抽出自己腰中的宝剑大声道：“弟兄们，杀。”
“杀。”
随着这一声令下，乱军像潮水般向隋军冲去。面对着这只看上去很厉害的军队，林子轩的近卫军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是他们成军一来的第一战，他们一定要打胜。让那些嫉妒他们拿着高薪，不上战场的人看看，他们的存在是多么的厉害。
面对越来越近的乱军，林子轩对着留在两艘船上的两百余名弓弩手道：“放箭。”
一声令下，两百余名弓弩手射出的箭枝犹如漫天的箭雨向着乱军射去。就像当年林子轩在草原中与突厥作战时那样。靠着强劲的弓弩来打击敌人的士气。两百余名弓弩手能够发出这么大规模的箭雨，这主要源于他们手里拿着的连发弩，这是林子轩根据后世的资料改造而成的武器，一张弩能够发生五支箭。
很快这第一波的箭雨就纷纷射进了乱军的身体里，面对这么大面积，穿透力极强的箭矢，就算是装备精良的隋军都不敢随意的冲击，更何况这些乱军了。他们的身上可没有隋军那样精致的铠甲。也没有隋军那么强的防护力。有的只是一张皮甲，甚至有的只穿着普通的衣服。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冲过隋军布置的箭雨。那是很困难的。
果然，面对着这漫天的箭雨，乱军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这次来的乱军并没有带多少盾牌，所以根本就挡不住这样的攻击。
见到前面的同袍都死了，后面跟进的士兵们害怕了。纷纷停住脚步向后撤退。随着这些人的后退，林子轩下令停止射击。要节省箭矢。
窦建德见到这种情况，立即对着自己身边亲卫道：“组织督战队。凡是后退者杀无赦。”
“是。”
亲卫们快步上前，亲卫们排成一排，抽出身上的横刀道：“将军有令，后退者杀无赦。”
面对着面色阴冷的脸庞以及森寒的横刀，这些个乱军的士兵们停下了脚步，不过也有几个不怕死，继续向前冲，可是等着他们的却是自己人的屠刀。看到死去的同伴，他们心里感到了害怕。他想往前走，可是却又没有勇气去冲击窦建德亲卫门组成的督战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了：“兄弟们，咱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与其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不如冲上去和隋军拼了，说不定还有个活路。”
在这个绝境的时候，这个声音就像大海中指引前行的灯塔一样，瞬间找到了方向。这个人说的没错，与其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不如和隋军拼了，反正他们已经注定和隋军不死不休了。
在这个声音的指引下，这些人有返回去向隋军冲了过去。
面对着乱军的第二次攻击，林子轩再次下令射击。这次射击的规模比上次的还要大，使得乱军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可是即便是这么大的伤亡，他们仍然在不管不顾的冲击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冲击。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继续跟进，这个时候即使受伤了，也等于死亡了，不是死在隋军的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脚下。
终于他们在损失了千余人之后，终于冲过了漫天的箭雨，来到了隋军的阵列前面。虽然他们已经冲过了隋军布下的箭阵，但是刚刚因为死亡威胁提起来的一口气在冲过箭阵的那一瞬间就泄了，也就是说在他们冲过了箭阵布置的死亡路上，他的锐气已经消耗殆尽了。
活着的人，没有时间替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悲哀，因为他们面前还有一只队列整齐，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是这些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人没有人敢小看这些人。因为他们已经体会到了隋军的可怕。
“主公，要不要再放箭。”杜如晦此时对着林子轩说道。
“不用了，下面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我要看看我亲手训练的这批人能力如何。”林子轩说道。
从他的话语中。杜如晦听出了一种无比的自信，也是面对这些乌合之众，要是还不能胜得话，那么面对那些精锐又如何呢？又何谈争霸天下呢？
林子轩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站在隋军队列最前面的林三娃大声的说道：“弟兄们。现在是检验咱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让那些小看我们的人看看，什么才是精锐，弟兄们，杀！”
“杀。”
刚刚脱离险境的乱军，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呢？面的隋军精锐就开始了攻击。五百人，五百把横刀，如山一样，向着这些人缓步的压过去。
面对着这只军队散发出来的那如山般的压力，刚刚整好队的乱中传来一阵骚动。他们从这些人冷酷的面孔上看到了什么叫无畏，什么叫身先士卒，他们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窦建德后面观战，他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无言的如山般的压力。他对着自己的亲卫道：“传令下去，进攻。”
窦建德虽然知道在这个时候进攻不是好时候，可是他更知道如果等到这些隋军冲到自己队列面前的时候，自己这一方的人根本不用打就已经失败了，所以他选择了主动出击。在隋军还没有冲到面前的时候冲击。这样最起码他还掌握着主动权。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冲到隋军面前的那些人，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人家给杀掉了。那动作一气呵成，就像切菜一样。
他们的攻击没有阻挡住隋军的进攻，反而还死了不少的人。面对着这支缓步推进的隋军，面对着如山般的压力，乱军们再也提不起作战的勇气了，死亡的威胁让他们忘记了后面还有督战队的威胁。转身向后跑去。
前面攻击的转头向后跑，后面跟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继续向前走。就这样形成了混乱。如果说一只军队最害怕的是什么？很多人都能够说得出来，那就是混乱。因为一旦混乱了。军队的战斗力就会直线下降。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很多军队往往就控制不住这种情况的发生。
就像后世的国共两党的军队，蒋光头的军队为什么损失那么大呢？就是因为他们一旦失败之后就会产生混乱，就会争相逃命。淞沪会战的时候，大多数军队就是在撤退的时候，组织不得力的情况下被日军给歼灭的。以后的战争中，被我军吃掉的部队大多数都是在撤退的时候被歼灭的。而我们的军队，即使打了败仗，被包围了，仍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给予对方有利的重创，甚至还有能力组织部队安全的撤退，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的组织得力。
后世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老蒋的军队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是没有学会撤退。
现在窦建德乱军就像后世老蒋的军队，还没等隋军彻底攻上来呢？就自己先败了。面对着已经混乱的乱军，隋军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毫不费力的收割生命。
很快后面的乱军，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也开始掉头逃跑。面对着自己这方面的混乱，还有隋军的层层推进，那些个还想稳住自己军队对抗隋军的窦建德军的亲卫们，即便是杀了几个逃兵之后，也没能阻止士兵们的逃跑，反而他们还被裹挟着加入到了逃跑的行列中。有的想忠心的执行窦建德的命令，可是面对着夺路而逃的士兵们，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执行了，甚至有几个亲卫还被这些士兵给杀了。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势，窦建德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他只能在亲卫的保护下，向后方撤退。
乱军们见到自己主帅都跑了，再也没有顾忌了，散开了腿敞开了跑，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们恨不得多长出几条腿来，而且现在他们的心里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离开这里，最起码也要跑得比自己的同袍快。
看着追逐的场面，站在船头的林子轩对着亲卫道：“通知林三娃，别追了，让他回来。”
随后，船上响起了鸣金的声音，听到收兵的声音之后，尽管林三娃很不愿意，很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收兵回去。因为林子轩治军是很严厉的，他可不想做那个率先违反军纪的人。
跑到百步以外的窦建德，也听到对方鸣金的声音。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收兵，尽管不明白，但是他还是停了下来，开始收拢军队，他冷冷的看着河中的那艘大船，眼中充满了恨意。这艘船上的人将他打败了，让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瞬间就没了。
看着士兵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崇拜和尊敬，他就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就算现在将军队收拢起来，继续进攻，也没有人再听他的话来。威严树立起来很艰难，但要想摧毁它却很容易，只需要一场不大的战争就可以了。
看着渐渐聚拢起来的败兵，窦建德的心再次疼痛了起来，自己带着五千兵马出来，现在回到这里居然不足两千人了。也就是在刚刚顺间的交手中，他就损失了三千多人，这让他的心怎么不痛呢？
就在这时，只见对面跑来了一个人。再离他们还有三十步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弯弓搭箭，一箭射去，箭似闪电，三十步的距离，瞬间射到，这一箭并没有射窦建德，也没有射任何人，只是牢牢的钉在了窦建德的马前。
铁箭‘噗！’地一声，将窦建德战马吓了一跳，战马人立而起，窦建德一时间没有攥紧缰绳，被战马摔出一丈多远。
那名隋军士兵射完箭后对着窦建德道：“我家将军，让我告诉你一声，看在你善待高相国的面子上，饶尔一命！下次再见，必取尔之项上人头。”
说完之后，也不管乱军会不会冲过来抓自己，悠哉悠哉的往船上走去。
亲卫七手八脚将窦建德扶起，窦建德盯着远去的大船，惊魂未定。
“将军，这竟是铁箭！”
一名士兵战战兢兢献上了射死战马之箭，窦建德吃了一惊，他连忙接过铁箭，他感觉到铁箭上似乎刻着一行字，喝道：“火把来！”
火光照亮了箭身，只见上面刻着：‘林子轩’，看完这三个字，窦建德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他从这三个字上，就已经知道刚刚在船上的人是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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