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前夕

“豺狼人？”

阿尔文疑惑了几秒，接着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洛古尔！”

自从所有的豺狼人被安排到洛丹伦各地之后，已经经过了半年时间。那群豺狼人的领袖洛古尔也在几个月前被大主教派往了达隆米尔林地北部的森林之中。长时间的战士训练几乎让男孩忘记了那群豺狼人。

算算时间，如果有所收获的话，那些豺狼人现在应该已经重新进入了洛丹伦王国的控制之中。阿尔文相信，那些还处在半野蛮状态的豺狼人战士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克尔苏加德这个高阶法师的手段。

男孩依稀记得，当初法奥大主教给那个豺狼人萨满的任务是寻找散落在达隆米尔领地的豺狼人，同时刺探祖玛沙尔的巨魔活动。据他所知，大主教对这次的行动很重视，甚至为此出面说服了自己的父亲，特地将半数驻守在斯坦索姆的王国部队调派往新建成的北地要塞待命，更在整个达隆米尔林地征召了不少年轻的战士。

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那个家伙可是关系着自己为接下来的兽人战争准备的计划，要是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阿尔文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有些意外的是，艾伯顿没有带他去大主教的书房，而是带他来到了礼拜堂门口，步行穿过了有一些空旷的广场。礼拜堂前的大广场不能够行车，这是多年以前就流传下来的规矩——为了表示对圣光的信仰和尊敬。没有任何人能够违反，哪怕是泰瑞纳斯亲临，也得遵守这样的法则。

大主教专用的马车静静地停靠在广场的边缘，已经有些掉漆的老旧车厢周围围绕着一个大队牵着战马，全副武装的骑士——清一色的银灰色甲胄，戴着铁制头盔，手执长矛，腰挎长剑。他们身上的战袍揭示了他们的身份，王家骑士团的精锐。

穿着一件朴素亚麻长袍的老人透过打开的车窗露出了一个侧脸，笑盈盈的喊他上车：“阿尔文，快上来！”

利索地爬上马车，男孩发现除了一直等待自己的大主教之外，一直宅在实验室里几乎半年不见天日的克尔苏加德也靠坐在车窗边，静静地闭目养神。

虽然之前和乌瑟尔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对于教训卑微的战士这样的“小事”，全身心放在奥术研究之上的年轻法师只是转过身就忘了。再加上半年来他一直宅在自己的房间里醉心于完善法术研究和编写纪录，一直没有再和乌瑟尔打过照面。

多年之后，对奥术探究的狂热最终会让这个才华横溢的法师走入黑暗。不过在那之前，他的努力依然会对人类的法术研究做出贡献。根据艾伯顿前几天聊天时的消息，这半年来克尔苏加德似乎又完成了两本颇有深度的著作——《咒法法术应用入门》以及《论塑能系法术改良：寒冰箭的变形应用》。

如果阿尔文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在第二次兽人战争的末期，这名年轻的不像话的法师将凭借着强大的法术修为和高深的理论造诣在肯瑞托六人议会中占据一席之地。那将是他一生中最光辉的时刻，也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因为在那之后，他将会接触到来自兽人术士的黑暗法术以及被肯瑞托严令禁止的通灵术，最后堕入深渊不能自拔。

对于这个除了奥术之外，不在意任何东西的法师，阿尔文没有什么拯救的想法，也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交集。

但是，礼数是必不可少的。

“老师，克尔苏加德大师。”

行过礼之后，王子在法奥大主教的招呼下坐在老人的身旁，睁大眼睛问道：“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

北方的秋季，夏天留下来的余温总是消散的特别快。收获节还没到，空气中就已经开始弥漫着凉意。年纪已经不轻的大主教在打着补丁的长袍外披着一件灰褐色的毛皮外套，苍老的面容上难掩疲惫，但是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依然放出了锐利的光芒。

“北地要塞”，老人轻轻地说道，他的音调有点高，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洛古尔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惊喜，那个豺狼人萨满带着一半以上的黑爪豺狼人向我们投诚。”

老人有一些干枯的手掌搭在了男孩的肩上，没有丝毫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赞赏：“分散在王国其他地方的豺狼人也已经有了消息，我们对那些野兽的分布不再是一无所知。在王国的武力面前，那些豺狼人最后一定会明白该如何选择。你的想法就要变成现实了，我的弟子。”

“只要我们能够顺利收复那群混迹在山林和荒野之中的野兽，洛丹伦的力量将大大增强。在可能的战争到来之时，胜利的天平将向我们这一侧倾斜。”

法奥大主教略显消瘦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宠溺的揉了揉男孩的一头金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时能够支持这个孩子奇特的想法。

“成功了！”

洛丹伦王宫的书房，泰瑞纳斯轻轻地拍了一下着桌面，表达出心中的兴奋。冷静下来之后，他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向自己的侍卫队长下达了命令：“西里尔，现在就开始进行物质的最后调配，我要在美酒节之后把所有的战士都集结起来。从南方传来的消息，暴风城正在被兽人部落围攻，我们必须在冬天结束之前完成这场演习！”

“那些选择了投靠王国的豺狼人，交由阿隆索斯全权负责。至于日后的俘虏，也一并送到斯坦索姆，阿隆索斯知道该怎么做。”

精力有一些不济的国王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洛丹伦的勇士，比那些堆积在仓库里的粮食重要得多。把暴风城被围困的消息传开，那些墙头草不可能有胆量提出反对！”

“谨遵您的命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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