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哀天之恸
“这是……”韩武望着四周火红的大地，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一阵极为悲怆而又豪迈的歌声传来，隐隐有楚辞遗风——
苍天无轨兮战四方，天轨复辟兮降三荒！
燃源续命兮铸大过，寒武血祭兮葬残殇！
…………
韩武听着这极其悲怆的曲调，莫名涌现出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早就在何处听过一般。
歌声依旧在继续，愈发悲怆。
黄泉摆渡兮照枯骸，碧落凋敝兮悬天枪！
…………
“那是……”他此时注意到天空一座城市倒悬其上，一把惊天长枪斜穿而过，整个城市已然化作一片断壁残垣，不复之前的辉煌，但依稀能看出其以前那无比雄奇壮丽的威势来。
恨！恨！狠！！！
魔刃裂空，枯城坠地，斩尽邪魔，撒我热血！
叹！叹！叹！！！
吾力不可通天，乾门裂，命痕湮，灵蕴竭，魔根深种。
………………
一道血色人影凌空虚踏，滔天魔气掩映山河，一柄惊天魔刃横持手中，整个人恍若一道冲天剑气，锋利的足以破苍裂穹！
………………
孤游千秋，独行万载，吾本人间飘零客，死亡如风常伴身。
伴随着一道无声的叹息，整个血色世界开始了坍塌……
韩武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着身体躺在床上，左肩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整个人仿佛经过全身修复一般，变得强健有力富有生机，不复之前地下超市中因为仅靠快餐食品和零食卫生所导致的营养不良的情况。
“我这是……”他的心神依旧沉浸在先前那个极为震撼人心的场景之中，不由得为那个血色人影所慑服。难道这便是古书主人么？他不由得想到。
念及此，韩武下意识看了下身旁，看见了那本神秘的无字天书，然而此刻其上面已经出现了极为繁密的文字，与手札中如出一辙，看起来晦涩难懂。此时的古书已经不复先前的滔天威势，光华尽敛，看上去与凡物无二，谁又能想到数小时之前那滔天的恐怖凶威！
他旋即将古书放在一旁，从衣柜中找了几件换洗衣服穿了上去，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已经让他的神经变得大条了许多，就算经历了如此惊人的梦境，对于韩武来说也仅仅能惊讶一会罢了，生活还要继续，不能因为想着那些遥远的上古世纪而不顾眼下迫在眉睫的危机。
失去了古书的光辉笼罩，整个房间显得无比幽暗，但韩武却丝毫不受阻碍，早在地下超市他已经具备了夜视的能力，在血雾中他尚且能提前发现前行的巨蚁，这点问题根本难不倒他。感到饥饿的韩武随手从旁边的储物箱中拿出了一包火腿肠，撕开包装后开始狼吞虎咽，整整十根火腿肠进肚方才平息了他些许的饥饿之感，此时的他感觉自己仿佛饿的能够吃下一只全羊。
在扫荡完放在储物箱中的众多零食后，韩武总算压住了肚中的饥饿之感，开始研究古书上的文字，由于有先前的破译经验，加上从书柜里翻出的翻译对应字位表，很快古书中的部分内容便被破译了出来。韩武一边读，神情愈发凝重。
按照古书上所说，使用符篆是需要所谓的灵力的，但是韩武深知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奇怪的东西——他可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存在，在完全没有相关功法的情况下可以吸收什么灵气。想必灵气也是一种能量，没有特定频率的共振功法，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就进入自己体内。况且按照古书上所说，感受到灵力是一件算不上多少简单的事情，韩武还是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的，这种跟天分有关的东西，他从小就没沾过边，这也是他选择程序员这种工作的原因——有完整的流程可以学习，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完成学业。
那么……自己是如何使用匿形符的？
随着破译的深入，韩武找到了答案——
元符血祭之术！
符篆是可以通过血祭来加强威力的，同时会成为使用者的命符，拥有进化能力，威力不再固定，随着使用者修炼境界的提升而提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性命交关之物。韩武想到了当时他使用匿形符时候的一个细节——当时他是被巨蚁击伤后才得到匿形符的，其手上沾染了自己的鲜血！
难道说……就这么随随便便血祭成功了？韩武暗自郁闷，他可不认为有那么简单，况且那个警卫手上也有满手的血迹，但是为何那人不得使用？
韩武甩了甩头，不愿意在纠结这种奇怪的问题。因为有一个更为迫在眉睫的问题等待他的解决——
按照古书的说法，血祭之后，匿形符便成了他的命符，而命符是可以通过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来使用的！这才是他得以使用的真正原因，那么问题来了——
消耗的生命力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
答案很显而易见——假如控制适度，或许可以多活几天，要是以此为依仗作死地使用下去，长此以往分分钟得因为生命力枯竭而死，那才叫做真正的憋屈。在古书主人看来，这是一种逼不得已才使用的方式，类似于平常小说中所看到的拼命功法，近乎魔道，完全不可取。
韩武越看越感觉冷汗直冒——自己还能活多久？不会走着路就直接死那里了吧？想来用匿形符的次数虽然算不上太多，但是也算不上太少，现在看来还真是过度依仗外物了。他随手拿起一面放在床头柜上的镜子，端详着自己的样子，看自己有没有印堂发黑，一副要死的样子。
一照之下他不由得愣住了——
这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吗？
只见镜中的男子一扫多年以来的沉郁，五官棱角分明，虽然剑眉星目这个词汇已经被广大写手用烂，但此刻这张与中世纪骑士有着神似的面容的确当得起这一殊荣。韩武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多仇，但是绝壁跟帅没有任何联系，此时的一幕确乎让他感觉有些许惊讶——难道这是古书的功劳么？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肋骨下方三寸处——那里原本应当有一道当初流浪生涯时参加街头斗殴留下的狭长伤疤，也正是那一次斗殴让他被送进了医院，从而与恰好来这里看望病人的姑妈一家相遇。然而此刻这道伤疤已经不见了踪影，摸上去只觉得极其光滑，这让韩武感到一阵恶寒——在他眼中一个男人应当有一个男人的样子，现在这样分明就是一个小白脸，这让他大为郁闷。
照完镜子后，韩武并没有急着继续破译古书，现在古书中透露的信息量之大足以让他消化很久了，他需要时间来将古书上的文字转化为纯粹的战力，否则指不定他在破译古书的进程中就被闯入家门的凶兽给吃了也说不定。
韩武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短短的时间内破译那么多古书文字的确是一件较为令人头疼的事情，加上昨晚超市惊魂，他还没有好好休息过，想了想便躺在床上，继续补觉。
…………
苍天无轨兮战四方，天轨复辟兮降三荒！
燃源续命兮铸大过，寒武血祭兮葬残殇！
…………
黄泉摆渡兮照枯骸，碧落凋敝兮悬天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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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狠！！！
魔刃裂空，枯城坠地，斩尽邪魔，撒我热血！
叹！叹！叹！！！
吾力不可通天，乾门裂，命痕湮，灵蕴竭，魔根深种。
………………
孤游千秋，独行万载，吾本人间飘零客，死亡如风常伴身。
韩武直至梦中依旧回荡着这极其悲怆的哀歌，初听时他犹觉得其中蕴含着无限霸气，但细听之下他感觉莫名的压抑，无尽的沉郁苍凉席卷他的心灵，一曲哀天之恸在其脑中不断被循环颂唱，此殇天之曲极其模糊，他甚至不能记清其中的内容。但是，其中蕴藏的无限懊悔，却悄然之间浸透心底，正如年年岁岁的哀伤，让梦中的韩武都悄然落下了眼泪……
吾本飘零客，死亡常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