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海水的记忆
接下来的航行，四平八稳。
没有飓风龙卷、没有海啸漩涡……这些海上的灾难与极端天气，一个都没有碰上。
偶有水中宝可梦种群无意干扰了航线，也会被经验丰富的船员提前驱散或赶走。
例如在第六天的上午，便有一群拉普拉斯在两辆下水的领航船引导下，远离航线。
它们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游动的身影，汇成一道灰色甲壳组成的风景。
很多乘客都被吸引过去，北原也不例外，到甲板上用望远镜看了看。
老实说，在看到这些背着灰白甲壳的蓝色精灵时，他的念头只有一个——想要。
小时候，小智三人组乘坐着拉普拉斯在橘子群岛旅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会儿，拉普拉斯还叫做乘龙。
为此，北原特地去找了泷谷船长一趟。
但有些可惜的是，这片海域的拉普拉斯似乎被大量捕捉，数量骤减而濒临灭绝过，所以被列入了保护范围。
泷谷船长提醒他，想要拉普拉斯的话，可以去阿卡拉岛东边的海域。
那里因为过保护，拉普拉斯反而有些泛滥，鱼群在减少，是阿罗拉联盟划出来的狩猎地带。
“？？？”
北原满头问号，疑问道，“为什么阿卡拉岛东边海域的拉普拉斯，不愿迁到这边来呢？”
此时轮船距离阿卡拉岛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而换做拉普拉斯，就算慢一点，也能在一周的时间赶到。
相比食物充足的海域，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
“海水是有记忆的……”
泷谷船长眼神深邃，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或许在研究员耳中，这些话毫无根据，有些像老头子的胡诌……”
“但事实上，不是没有联盟的训练家引导那些拉普拉斯来到这里……”
“可即便这里食物充足，它们仍然停留不久便会原路返回，就好像听到了过去拉普拉斯在这里被伤害时，发出的哀鸣。”
“……”
北原有些无言，片刻后他才说道，“或许真的听到了呢……即使现在，每年都还有大量宝可梦被发现，它们对人类来说一直都有诸多神秘与未知。”
“是的。”
泷谷船长赞许地看了北原一眼，“人类与宝可梦的羁绊被破坏了，便不能取巧，要认真地用笨方法来修复。”
“我在这条航线了走了快十五年了，希望在我退休之前，能看到这里的拉普拉斯再次多起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北原认真点头。
这时，轮船忽然剧烈摇晃了一下，他差点站立不稳，还是泷谷船长按住了他的肩膀。
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手掌却是出奇的有力，按得他肩膀生疼。
“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原下意识询问，泷谷船长便开口道，“这是海浪在摇晃船……”
他并没有回答北原问题，而是进入船长状态，自顾自地整理思路。
“这种天气，不可能有海啸，所以是宝可梦的问题，现在这个海域……是吼鲸王们。”
他大步流星，抛下一句‘我离开一下’，便朝着船头的方向赶去。
北原在原地愣了一下，也跟着赶了过去。
……
海浪一波波涌来，轮船的摇晃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剧烈。
海面上，也时不时有某种庞然大物浮了出来，在一道道水柱喷射而出后，又马上沉了下去。
北原跟着泷谷船长朝船头走的过程中，耳边已有广播不断响起。
“紧急事件！紧急事件！”
“各位乘客，轮船遭遇了吼吼鲸与吼鲸王鱼群，会暂时受到影响……”
“请各位乘客立刻回到船舱内，或者抓紧身边扶手……”
“……”
北原一概不理，而有泷谷船长在前面开路，也没有船员去拦他和腕力。
——实际上，大部分船员要么去船舱维护秩序，要么去检查是否有遭遇意外的乘客，也没有多少闲着的。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轮船的船头。
在这里，一些船员已经集合起来，为首的男人却并未穿着船服，而是西装革履，梳着背头。
“这就是那个大副？”
见到那個人后，北原心里不禁犯嘀咕，“怎么这人看着像真正的坂木？”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更加验证了他的判断。
坂木见到泷谷后，并没有多少恭敬，反而淡定自若，缓声道，“泷谷船长，你来的好快啊，不过这没有必要，只是一群吼鲸王而已，不会干扰到轮船。”
“我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轮船。”
泷谷船长沉声道，“这群吼鲸王只是因为被巨牙鲨追逐，慌不择路，并非故意想影响‘阿卡拉号’。”
“所以呢？”
坂木笑道，“泷谷船长是怕我对它们下重手？放心，真若那样，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就输了？”
泷谷船长摇了摇头，“我们的约定，是不影响宝可梦生态，巨牙鲨也在生态之间。”
“这就有些难为人了……”
坂木摇头道，“泷谷船长，你总不能让我给船插上翅膀吧？”
北原在一旁听了对话，也不禁点头。
海中正在互相追逐的猎手与猎物……至少要对一方下手，才能将事态平息下来。
眼下最好的选择对象是吼鲸王，两面夹击，彻底将它们打垮，效率最高。
而因为两人有所约定，便只好退而求其次，一方面驱赶吼鲸王们，一边去赶走巨牙鲨群。
但假如连这个策略也不行……
北原也觉得这是在难为人。
“就知道你经验不足，所以还是让我来吧。”
泷谷船长朝着船边走去，“你们一路上的表现，我还算满意，不过约定就是约定，既然没完成，那我给的报酬也要打个折扣。”
“我只帮你联络，能不能说服以太基金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
坂木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看着泷谷船长放出来的精灵。
那是一只比一般体型要大上一圈的刺龙王。
它刚一出现便直接跳入海中，下一刻，仿佛整个大海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以轮船为中心，一层又一层涡流向外扩散，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巨大的漩涡宛如黑洞般，将吼吼鲸群与巨牙鲨们制造的海浪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