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成丹
锻兵坊中炎热。
奈何此间修士，都是久经燎烤之辈，没人在意。
“丹术并非不便之物。”
“丹书之中记载，有人曾用半边釜炉将丹药炼出…”
白陌侃侃而谈。
几个门外汉打造的丹炉，自是有其不足之处，不过应付自己的需求是够了。
重要的是足够顺手！
阿崇见着白陌对丹道熟悉，看向他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
“道友会炼丹？”
白陌点头，点指方向。
“我的铺子就在那边街上，并不难寻，道友得闲可来帮衬！”
阿崇得到证实，更是一惊。
本来只是怀疑白陌背后有人，不曾想对方就是正主！
“道友了得。”
“不过丹炉内中结构锻造不易，怕是不能尽快铸就！”
他与几个伙计交流了一番。
“我等分工，最快也得半月光景。”
白陌当场拍板。
“好，就半月时间，劳烦诸位上心！”
“届时我店铺开张，给诸位顺手带几粒来，聊表心意！”
阿崇闻言，眨眨眼，不过话已收不回来，只得与伙计对视一眼，准备尽快开工。
一个伙计宽慰道：“莫怕，这般大的单子，大不了到时请师傅出手…”
白陌从锻兵坊中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徐如渊家中看看。
不过想到他最近满世界跑，就没去寻。
回到家中时，白陌歇息一二，点燃了丹炉的火。
几株澜山等人带回的药材被他逐一放入炉中，按着自己的想法，逐次添加其他药材。
爬山藤被他前几日挑时间炼了，所得袪邪丹全部交付澜山。
手中剩余的，只有爬山藤的根须边料。
这是留着作药性对比的。
未到半刻钟，丹炉里头，就有浓郁的焦糊味传出。
白陌脸色不变，撤了柴火，开盖等待片刻，才用铲子将里头的糊糊全部刮出。
将一点糊糊置于鼻下，白陌轻嗅，而后将其全部丢弃。
“不带丁点预料的药力，不行。”
将丹炉洗刷干净，白陌心态不变，再次开炉，将药材丢于其中。
试炼药材的过程，在外人看来枯燥无味，考验人的心性。
但在炼丹的修士看来，却并非如此。
流程过后，会出现何物，时常全不在预料，个中乐趣实在难言。
而其中的药性变化，更是堪称奇妙。
整整三日，白陌皆沉浸在其中。
直至卫老三的药材送来，也没有结果。
白陌被扎捆送来的药材惊了一下。
“如何有这般多的药材？”
卫老三一愣。
“不该这般多？我娘子偷试丹药时，便是准备的好多药材，用于试错！”
白陌顿了顿，还是道：“用不着。”
“您族人何时到？”
卫老三连忙道：“三日后，我尽量拖着时日。”
“我的药材搭上商队的路子，一路紧赶慢赶，也没比他们快上多少。”
白陌摇摇头。
“只需得三四日，我就能出丹，便先炼出五粒给您试试，如何？”
卫老三连连点头。
“五粒够了。”
他没想到白陌这般自信。
本来以为自己还得插科打诨，多拖上些许日子的。
看来娘子距离丹师终究差许多。
“对了，那两千灵石，我已提了出来，大概明日就可到。”
“届时我给白丹师送来。”
卫老三诚意满满，白陌就不好意思拖延。
“既是赶时间，劳烦卫前辈先行回去罢，我现在便得动工。”
“灵石等我交付丹药时，您再给我便可。”
卫老三顿时开怀，双方皆有诚意的交易，就是这般令人省心。
“我虽不懂炼丹，可整理药材之事还是略懂，时常给我娘子打下手。”
“我帮白丹师处理一二如何？”
白陌看向他的粗糙大手，上头布满老茧，不由摇头。
看着不像是个做精细活的人，人家与娘子处理药材，双方之心意怕也不在药材。
“卫前辈先应付族人去罢，我这儿并没多大的功夫。”
客套一番，卫老三终于老实离去。
白陌的眼神落在了那几捆药材之上。
从中各抽出一扎，白陌动手挑择起来。
那份丹方之中，已将如何处理药材说得清楚了。
“调节阴阳的丹药，其中的药性可不简单。”
“大概那位花费心血的娘子，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头了。”
“不过丹方里头，一些药材的比例，大概是不对的，毕竟没经过实践。”
这事还得白陌自己去试。
不多时，白陌将手头整好的药材丢下。
他磕了粒纳气丹，回到床上打坐起来。
试炼丹药的过程，非得保持最大的精气神才可。
就这点来看，这等过程，比之正常炼丹还要耗费精力得多。
两個时辰后，白陌住处之上，便有烟气袅袅飘升。
卫老三靠在躺椅之上，看着烟气，眯了眯眼。
“这位白丹师，是个信人啊！”
卫公子在旁边伺候，小心地回道：
“白掌柜从来都是个好相与的人。”
二人在说话，至于王公子，他被遣去打听族人的消息去了。
“三叔，你为何要偷摸炼丹？”
“将丹方交予族中，由族中寻人炼得，岂不更易？”
卫老三看不得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闭上眼睛，老神在在地道：
“族中的人是何模样，你不知？”
“你都流落到这儿来了，小半年没见你娘了吧？”
卫公子一噎，良久后叹口气。
“您真对族长位子有意？”
卫老三嗤笑。
“那位置有甚好的？兼顾四方，万事不由己心，以利为衡量。”
“真要将丹方给出，怕也是被族中藏着掖着。”
他抓过杯子，卫公子利索地给他添茶。
“我娘子费了这般多心血的丹方，凭啥交给他们？”
“她临终时那么多人在，甚至没敢光明正大地将丹方给我！”
“这丹药，我不会让族中那些人染污，那是我与你三姨的东西！”
丹方中的恩怨情仇，白陌并不关注。
这其中的药力变化，可比那些人情有趣多了。
只用了两日，白陌便收获了一粒成丹。
面板并没变化。
“果然，还不到二阶的程度。”
“尚有可以提升的空间。”
思索良久，白陌又连开几炉，终于凑齐五粒丹药。
不过因着白陌持续改进的原因，丹药一颗比一颗大。
最大的一粒，赫然有婴儿拳头大小！
五粒丹药光滑，置于一线，白陌看着很是满意，将之逐一收进丹瓶之中。
最大的两粒没有丹瓶收容，只被白陌用油纸包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