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功成
翌日。
一大早的，白陌住处的烟气便直升而起。
许多都看见了。
糕点店的伙计给人送货，路过店前，有些失望。
近来白陌很喜欢点他家的糕点，每逢送货上门，都能有所打赏。
他刚有点积蓄，就想给清梅买支铜钗子。
如今看来，这几日是没甚收益了。
“哎，那小子，店主开炉炼丹呢，过几日再来！”
好邻居在不远处叫了一声，他嘴里还叼着根牙签，看着吊儿郎当的。
伙计连忙摆手。
“啊，我不是…”
好邻居一甩手。
“这有什么，小年青的，攥些灵石偷偷买纳气丹，私底下修行，多正常！”
“没点想法，还叫小年青！？”
伙计愣住了。
“修行？”
好邻居讶异。
“你怎么呆呆的？还想不明？不修行，你哪来的好日子过？”
“记住了，今后若是有麻烦，记得来我这儿买张符箓，此乃护道利器！”
伙计有些迷糊地去了。
李护在另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又将目光放回到自家手上的书信。
“老爹怎的这般着急？”
“不过白掌柜忽地闭关，说不得就是为那点灵石做准备，倒是可以先跟老爹说说…”
“可以准备出发了！”
他挠挠自家的下巴，暗自想着。
……
白陌家中，门窗紧闭，有些闷热。
烟气打着旋的往通气孔上钻。
丹炉与青铜锅皆已上火，火焰熊熊，热气传导至金铁之中。
白陌的视线，始终落在薪火与丹炉青铜锅之中。
手上的药材几乎看也不看，就熟练地将之投入至锅中。
一个时辰后，白陌果断抽出薪柴，几下将之打灭。
缓了缓，等热气稍退，白陌就掀开了丹炉。
一口热气冲出，白陌的手掌在其到来前，就挡在了自家眼前。
热气打着手上，烫乎乎的。
如此开炉，一些生手的药徒就容易中招。
一口热气打在眼上，眼泪横流，能让人半刻钟睁不开眼来。
等炉中之气散开，浓郁的丹香就传了出来。
白陌移开手，从丹炉中取出两枚硕大丹药。
【丹主：白陌】
【境界：炼气三层】
【身份：丹徒（2/900）】
【资质：窥一斑可知全豹，悟性始显】
白陌微愣，手上用力，将两枚丹药的外壳搓碎。
外壳落下，果然其中一粒里头只得半液体的一滩。
思索片刻，白陌将圆滚滚完好的火髓丹收进丹瓶当中。
而那粒残次品，白陌嗅了嗅，只闻得其中一阵清香。
“该也是好东西，先收着。”
找来打磨得光滑的竹筒，白陌将残次品丢了进去，妥善放好。
盘腿坐在床上，导气打坐了片刻，待得精神头恢复了些许，白陌才又重新开始忙活开来。
“感觉我的修行又精进了些许。”
“等这批丹药完成，我便费上心心思，突破了再说。”
炼气四层，已是不低的境界了。
天埑山中的好些猎妖团成员，也才炼气四层。
当然，双方的实力完全不成正比。
猎妖团的人多打熬力气，勇猛精进，实力在同境界的修士之中，处于上游。
便是宗门的修士对上他们，虽脸上高傲，但该有的防备绝不敢少。
天知道这些人在山中摸爬滚打，都有些什么手段。
烟气从早到晚，几乎不停。
偶尔通气孔不够用，白陌便短暂开窗通气。
每当这等时刻，浓郁的丹香便要扑出，在周边萦绕好片刻，才逐渐散去。
不少路过的修士指指点点。
好邻居干脆直接开窗，搬了张凳子坐在后头。
见到有好奇的修士鬼鬼祟祟，走近东张西望。
他便要出声呵斥，倨傲赶人。
“喂，你这厮，知道那儿是何地不？”
“一位丹师的住所，你再偷偷摸摸，信不信待会便有一群汉子过来生撕了你！？”
不需要说太多，丹师的名头就足以赶走许多人。
好邻居则偶尔嗅着丹香出神。
“天杀的，二阶丹药啊！”
“多少人这辈子没吃过，我等是不是太浪费了，磕二阶丹药找乐子，仙临城中有这等公子哥？”
不过，过个三五息，他的思绪便飘到过往的风流中去，平添向往期盼。
“我也有今朝！”
日升月落，时时的丹香，好邻居等人很快便习惯了。
街坊邻居的只当此事是谈资。
白陌则是越来越憔悴，实打实地瘦了一圈。
终于在第四天时，凑齐了二十粒火髓丹。
【身份：丹徒（21/900）】
白陌老老实实地松了口气。
而后使劲揉了揉眼，将丹药尽数放入瓶中。
只是纵然用上了丹中丹之法，终究也没有完成一炉两丹的成就。
倒是那等半成品，又凑齐了十余份，被白陌装进了竹筒当中。
吃下一粒纳气丹，白陌盘腿打坐片刻，沉沉倒在了床上。
直至第五日日上三竿之时，才悠悠醒转。
吃过朝食，白陌感觉到体内蠢蠢欲动的灵气。
“趁热打铁！”
再度服下纳气丹，白陌打坐起来。
此时屋中一片狼藉，甚至薪柴还有火星隐现，但他已是顾不得许多了。
而在外头。
经历了四个日夜的好邻居，见到烟气逐渐飘散，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想来该是差不多了，外头事发突然，先把那些道友叫过来才是。”
……
外头的动静白陌不知。
他此时却是觉得不对劲。
体内的灵气壮大不假，在体内运转，撑的经脉生痛。
可境界始终未能突破。
思来想去，白陌只能将之归咎为身体到达了极限。
或许正是如此，才没能让身体顺应灵气的壮大，扩展经脉，
“不过灵气束已足够，只需得养好身子，便可突破境界。”
思及前后，白陌叹口气。
“以后不能如此了。”
“身子遭受的戕害太大，还不知多久才能养好，平白耽误多少事？”
不过此次，正是为了凑齐三百块灵石，倒也容不得考虑那般多。
这时，外面悉悉索索的声传来。
白陌回神。
“如今是什么时辰？”
看向窗外时，他才惊觉，外头已无日头，如今已是晚间。
“我尝试突破几次，不曾想浪费了诸多时间。”
刚走到门口。
白陌听得刻意压抑的话音。
“咱们为何要这个时辰来？做贼也似…”
“废话，大伙儿不都这般做的么？你还要不要脸，不想想咱们做的什么买卖！？”
“纵是你脸皮够厚，你经得住你爹的半丈铁棍！？”
白陌脸上一抽，当即就知是好邻居的伙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