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见面
只是离开一个多月的光景，再走这条路便有些陌生。
来公司前意晗只知会了赵亦楷和齐铭。任恒鸣的微信，她打开了犹豫了很久，又重新退出。
避免多余接触。
接到情报的任恒鸣一大早就来公司蹲守了，心里还因为她故意不告诉自己半点消息而烦闷，没想到她进门来，也只是淡淡地、随意地给了自己一个眼神，连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直直走进去里面的运营部了。
也是，分手时也不那么愉快。
“哎哟我的姑奶奶。”几年不见，齐铭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一见到意晗便很高兴地迎上来。
因为偶有微信交流，意晗见到他，倒没有遇见李宗维时候的那种陌生和局促。
虽然说回公司的理由比较多，但是齐铭开口，她还是给面子的。念旧情，他当初对自己的指教也是毫无保留的，只能说仅次于任恒鸣。
赵亦楷让她坐回原来的位置，意晗也不别扭，和他们沟通完就走回去座位。
只不过等她走到那，才发现张晓坐在那里用座机打电话。
任恒鸣在办公室如坐针毡半天，大老远地见意晗过来，也赶紧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想和她打照面，走到门口才发现意晗的目光所在。
干！还不如不出来。
“意晗姐姐，我觉得这里清净所以安了座机可以打电话……”张晓抬头看见她，有些尴尬，等挂了电话这才小声地开口。
确实清净，毕竟是任恒鸣的钦点座位嘛。意晗看着她，淡然地说：“没事，我只是来拿一下之前的笔记。”
“意晗你回来啦？你东西……都让运营部拿走了。”林彦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有些不嫌事大地说，“大家都以为你不来了。”
任恒鸣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眼前无声的僵持号，进退两难。
“那我去运营部。”意晗率先打破僵局，说。张晓和林彦筠也没说话，各自做回自己的事情。
没关系，难堪也不止这一回。
意晗一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任恒鸣，两个人目光一对上，不等任恒鸣开口，她就迅速别开眼神大步走开。
任恒鸣赶紧跟上去，赵亦楷见意晗走回来有些惊讶，看见她身后远远跟着的任恒鸣，便知道这两个人估计再次见面就不太愉快。
“楷哥，给我找个位置可以吗？”意晗一过来就开始四处张望物色空位。
赵亦楷看着她身后暗自使眼色的任恒鸣，有些纠结地沉吟半天，小声地问：“你原来座位……”
“我还是在这里吧，方便工作。”意晗打断他的话，声音轻柔但是也很坚决。
“那你先随便坐吧。”赵亦楷只能同意。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是她忽略任恒鸣的第不知道多少条信息了，天知道他一上午是不是光坐办公室里给自己发信息了。
发私人问题，不回。
发工作需求，她会回他：收到。
真是死犟死犟的。
任恒鸣实在是忍不了了，也不管公司多少双眼睛在看，厚着脸皮径直走到意晗办公桌前，敲了敲她的桌面，轻声说：“你来一下。”
“什么事？”正忙碌着的意晗抬头看了他一眼，问。
“你来。”任恒鸣执着地说。
显然他来之前就做了准备，窗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照不进来，便开着清冷的灯。
意晗走进全封闭的办公室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压迫感，当身后跟进来的任恒鸣关上门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甚了。
“你还在生气吗？”任恒鸣小心翼翼地问。
意晗沉默几秒，这才转过身，看着他反问道：“你有公事要问我吗？”
“没有。”任恒鸣看着她，回答得干脆。
下一秒他便有预知般地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意晗，看着眼前有些无语又恼怒的她，任恒鸣倒是忍不住苦笑。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我们坐下来谈一谈。”任恒鸣很诚恳地说。正如他每次解释误会那样，都是很诚恳。
意晗没有任何表态，但是她确实听话地站着了。
但是，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谈。
那天在咖啡厅，是钟镇南稳住了她动摇的心思。其实他知道自己这种没主见的人，一定会被劝服的。
“他叫你回去，肯定不是工作这么简单。”
“当你动摇的时候，就想想他背叛你的场景。”钟镇南的话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她仅存的理智。
他们是共处一室一晚上的。
记住了吗？记住了吗？意晗握紧了手，将指尖的冰凉揉进了掌心。
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张晓也会是自己和任恒鸣之间填不上的沟壑，一个贼心不死，一个不懂拒绝，自己干嘛趟这个浑水？
对。想想他和张晓在一起的场景。
“没什么好谈的，没工作要谈的话我就先走了。”意晗轻声说。
还以为她沉默这么久，能憋出什么话，哪怕是骂人的话也行啊。任恒鸣忍不住用舌尖抵住了后槽牙。
“你听我说。”他叹了口气，说。
“不想听。”她说完，正想赶紧离开这个极具压迫感的空间，便被任恒鸣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手腕这股不可反抗的力量，把她直直带进了任恒鸣的怀里。
“我要怎么解释你才相信？”任恒鸣抱着她，轻声问，“我真的是喝醉了，喝醉了真的没有办法乱来，你可以自己去求证，酒后乱性都是假的。”
唔……
酒后乱性这件事意晗倒是不想妄猜，毕竟张晓自己都开口解释了。
不过，其实一开始就是错了吧。
他身上的香水味，张晓的羽绒服，他的戒指，张晓的朋友圈……那些很多，却而无从考证的蛛丝马迹。
她想过要无条件信任他，却发现当初没有解开的心结，这时候都成了她心底里拔不出来的一根根刺。
“我相信。”意晗说。
不等任恒鸣松口气，她却伸出了手推开了他的胸膛——
“不过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意晗着急忙慌地推开门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缩回了脖子。
大家都很好奇，任恒鸣和意晗的再次见面会有什么火花？毕竟当初这两个人是在办公室不欢而散的。
张晓自然是最在意的。她坐在意晗原先的位置，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前的笔记，见到意晗出来的一瞬间，满心的焦虑顷刻冻结。
满脸通红，口红蹭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意晗低着头快步走向了洗手间，没多会任恒鸣就跟着出来了，他看起来很不高兴，阴沉着脸，大步流星便离开了公司。
看起来这次会面并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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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带来的资源丰厚，足见其诚意。各路网红资源和资本方，也都是有实力的，齐铭把这些资源网罗起来，像献宝一样献给了任恒鸣，任恒鸣的口碑和资源稳稳地接住了这些资源。
齐铭和张晓负责对接，意晗负责和齐铭一起管理运营，提供给双方满意的合作运营方案。
这是几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开的会议。
“运营部那边腾不出人手，再招人吧。”意晗汇报工作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
“培养新运营也要精力。你带吗？”任恒鸣抬眸，淡淡地问。
“早晚都要带，就边做边带。”意晗说完，任恒鸣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张晓低着头记笔记没注意，齐铭却知道原因，毕竟意晗来之前就说好了，忙完前期工作她就负责培养新的运营团队来接手工作。
“不急，先把工作整理好了，再考虑招人。”齐铭说。任恒鸣早就吩咐他了，打消意晗急着培养新运营接手的念头，免得她太快走人。
“招人也要成本，不要急着招人，工作忙不过来就找运营部的人。”任恒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着脸这些话，倒颇像压榨员工的刻薄老板。
意晗看了一眼自己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工作规划，只觉得头晕脑胀。就这工作量还不招人，真怀疑他们是把自己召回来双倍压榨的。
“任总，我这边对接的工作量太多了，销售部那边……”张晓也借势求助。
她很忙这件事毫无疑问，毕竟没有了徐杰，公司大小事务都是她在对接。
“你安排。”任恒鸣对张晓的要求倒是大方以应。
只不过“该招人招人”这句话到了嘴边，他想着不妥又吞了下去。
好好好，敢情我就忙得过来是吧？意晗暗自呸了一声，那拧巴的表情让齐铭见着了，两人对视时，他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意晗有点生气。
齐铭识趣闭嘴，耸了耸肩以表歉意。
六点半。意晗看了一眼会议室墙上的时钟，再看看其他三个人，还在扯皮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意晗有些抱歉地打断他们的会谈，说。
“等下一起吃饭啊。等等赵经理……”三个人齐齐转头看她，齐铭率先开口。
“我还有事。”意晗说着，手已经不自觉开始收桌面了。
“下班了还要忙什么？”任恒鸣皱起了眉头，问。
“忙工作之外的事情。”意晗思考了一下，说。
“兼职啊？”任恒鸣又问。
意晗忍不住提了提嘴角，露出无语又无奈的笑，说：“除了工作，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好吧。”
管这么多。
意晗收完东西就溜，全然不顾身后有些气急的任恒鸣。
任恒鸣心里有些心虚，和她谈恋爱短短几个月，自己都处于很忙的状态，说实话就算是一起单独约会的机会也不多，更别说情侣之间常见的逛街看电影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说之间不合适是觉得谈恋爱不够有仪式感？
这倒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