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成我熟悉的样子
“哪有什么僭越之语啊？”朱厚烇淡淡的说道。
“你...”秦月兰觉着自己有点生气了。
“你刚刚可答应我要唱的啊？”朱厚烇玩味的看着秦月兰。
“可是...可是这一句奴家不敢唱啊！”秦月兰勉力应对着，她忽然有所明悟了，这小王爷好像在调戏她，刚刚她看小王爷年岁不大，眼中没有淫邪之光，而她又是个老姑娘了，还没往方面想，没想到藏的如此之深。
孙恭也凑了上来看了看唱词，看到那句“说什么王权富贵”的时候连忙说：“王爷，这唱词确实有些不妥...”
“这唱词是本王所作，以本王的身份写这样的唱词有什么问题吗？”朱厚烇冷冷的看着孙恭。
孙恭一琢磨发现还真是这样。
“没问题，太没问题了，月兰咱赶紧唱吧。”孙恭立刻就退缩了，悄悄的扯了下秦月兰的衣角，不断地使眼色给她。
秦月兰满心都是委屈，她一开始对这小王爷还颇有好感，认为是个懂音乐的妙人，现在看不过也是个浪荡的贵公子罢了。
这唱词写的虽然好，但现在想想好像处处都在占她便宜。
但看孙恭哀求的眼神，她知道她今天是必须得唱了，毕竟孙恭平时也没少照顾他们姐弟。
朱厚烇不知道他刚刚随意口花花了一句就给让眼前的姑娘误会了那么多。
秦月兰向乐师们打了个手势，乐师们开始演奏了起来。
随着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朱厚烇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期待的看着准备开唱的秦月兰。
秦月兰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情，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无论心情有多坏，只要有音乐她就迅速的沉浸在音乐之中。
曲子和唱词她已经烂熟于胸了，而且这曲子演唱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她还有余力去观察朱厚烇。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秦月兰唱出了第一句，声音悠扬婉转，然后她就看到面前的朱厚烇忽然红了眼眶。
她压下心中的疑问，继续唱道：“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她惊讶的看到朱厚烇的眼睛开始有泪光在闪烁了，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秦月兰的声音高亢而悠扬…
而朱厚烇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
“愿今生常相随，常相随...”
一曲终了，一滴晶莹的泪滴从朱厚烇眼中流出，砸在他玄色的五爪团龙袍上，崩裂成无数晶莹的水滴...
这一切都被秦月兰清楚的收在眼底，她忽然感觉她可能是误会眼前的小王爷了，同时也对小王爷愈发的好奇了起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被一首曲子弄成这样。
其他乐师的胆子没那么大，都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太美了！”朱厚烇用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情绪，感叹道。
“是小王爷您词曲写的好...”孙恭连忙说。
“感谢各位的表演，侯森，每人赏银5两...”朱厚烇快速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有些踉跄的朝外面走去。
“谢王爷赏赐，恭送王爷！”孙恭和一众乐师急忙说道。
朱厚烇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的走出典乐所向存心殿走去。
他也没料到他今天再听到熟悉的曲子时的反应会那么大，会回忆到前世那么多的事。
“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成我熟悉的样子罢了...”他忽然停住脚步，喃喃地说道。
他发现他对自己要走的道路更加的坚定了。
...
第二天朱厚烇就把孙恭叫去了存心殿，细细问起了秦月兰的来历，他难得碰到一個在音乐方面的大才，自然是十分上心，而且他觉着以秦月兰的气质也特别适合去演女儿国国王。
“秦姑娘也是苦命之人啊！她原本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父亲官至黄州府知府，但听说后来被政敌陷害，人死了，家也被抄了，他们姐弟也受牵连就被送到教坊司了。”孙恭解释道。
“那怎么来的府中呢？”朱厚烇继续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湖广地面上的教坊司的人都是各个王府先挑，而秦知府之前曾在蕲州做过知州，与先王关系不错，先王救不下秦知府，但是救下他的一双儿女还是很简单的。”
“先王本想着等过个几年秦知府的事情过去之后，就想办法让这姐弟俩脱籍，结果没成想先王就仙去了...”
“原来是出身书香门第，那有这些才艺也是家学渊源了...”朱厚烇若有所思的说道，“秦姑娘还有个弟弟也在府中？”
“是的，秦姑娘的弟弟叫秦鸣，也在典乐所，只不过昨日恰好不在，不过秦姑娘这个弟弟的曲乐能力就不行了，他的心根本不在这上面，听说他之前读了好多年的书，是有名的才子，刚准备去考取功名，结果家里就出事了，真是可惜啊！”
朱厚烇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听你一直叫秦姑娘，秦姑娘还未曾婚配？”
“是啊，听说在家里出事之前，秦姑娘也是有婚约的，但出事之后婚约就被毁了，而经过大起大落后，秦姑娘也对婚娶之事看淡了，来府中之后整个人就沉在曲乐之中，再加上在府中有先王照拂，等闲人也不敢在婚事上逼迫秦姑娘，然后秦姑娘就一直到现在二十有一了都没婚配。”孙恭感叹道。
“孙典乐啊，典乐所在本王的心中很重要，以后是要有重要的任务交给典乐所的，所以孙典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爷放心，奴婢定万死不辞，不负王爷所托。”孙典乐激动起来了，把胸膛拍的砰砰响。
“本王也不会苛待典乐所，从这月起典乐所所有人月俸都加一两。”朱厚烇知道典乐所的乐俸是福里最低的，每月只有一两银子，对于这些有技术的专业人员显然太低了。
“谢过王爷！”孙恭满面红光的说道。
“对了，你明天把那个秦鸣带到我这。”
孙恭迟疑了一下说：“不知王爷所为何事？”
“也没其他事，本王现在身边缺人，见他出身于书香门第，又读过那么多年的书，起了惜才之心，准备让他来我身边当个护卫。”朱厚烇淡淡的说。
“能来王爷身边自然是极好的，但秦鸣他现在是乐籍，护卫是军籍...”孙恭提醒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和赵指挥使说这件事的。”朱厚烇挥了挥手说道。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