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年老尸
第二天是周五，也就是周正和柳妍妍决定出发的时间。
不过出发前，他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安排好。
“正哥，查到了，张楚岚和徐宝宝这两天都不在学校，一直往校外跑。”
“但我根本不敢跟踪，那个徐宝宝就跟脑后长眼似的，离了一百米开外都能精准地从人群中定位到我，那个眼神太可怕了……”
“你作死呢？我只让你看着他们在不在南不开，没让你跟踪。不论他们去哪里，都不要打听。”
“得嘞正哥，怎么样，要不要扣他们纪律分？”
周正想起了冯宝宝瞪着圆溜溜大眼睛求自己不要扣分的神情，感觉就好笑。
“关于这俩人的纪律问题，你帮我转达一下，从今往后，不经过我同意，学生会上下谁都不准私自处分他们。”
……
“喂？宝宝同学吗？你那边怎么有水声啊？”
“哦，我在洗澡。”
周正一愣，“洗澡你接什么电话？”
“没得事，我手机防水，山寨机，强的一批。”冯宝宝认真地说道，“周会长你有啥子事？”
“我这两天要出趟远门。我记得前天半夜你躺宿舍里都能察觉到风莎燕闯入，对吧？”
冯宝宝嗯了一声。
“那这几天辛苦你帮忙留意着学校里的动静，如果有奇怪的人闯入，及时跟我说。我给你加分。”
冯宝宝听到能加分，便答应了，解决了周正的一桩心事。
另外，这次江南之行，周正当然也不需要对苏妈隐瞒。
一来她了解自己与张成弈的事情，更默许了自己拐走柳妍妍的行为，二来自己还需要借用苏妈的车。
从南不开出发，到镇州市茅山风景区，开车大约需要10小时。
“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取点现金，这次咱们是到乡下去，移动支付未必全覆盖，我必须要考虑全面。”
周正顺路去了一处银行营业点，取了2万块钱现金。
“你取这么多现金做什么？根本就用不完的，还容易丢。”
柳妍妍坐在副驾驶，有些疑惑地看周正拎回来的这一袋现金。
“出门儿旅行度蜜月，当然要多带点钱！”
“谁特么跟你度蜜月啊？臭不要脸。”柳妍妍控制住了揍周正一拳的念头，毕竟自己也在车上，危险驾驶要不得。
“有移动支付加上几百块现金就足够应付了，伱打算在村里盖房子还是咋的？”柳妍妍有点无语。
“话说，你这么有钱的话，还用得着整天在夜市招摇撞骗，给人画签名吗？”
“你懂啥？谁会嫌自己钱多啊？”周正不屑，“何况你那么能吃，多带点备用，准没错。”
汽车扬长而去，上了高速公路，对着江南省全速出发。
路上，柳妍妍还是忍不住又跟周正聊起了张成弈。
“很可惜不是吗？他刚掌握了那么神奇的本领，还来不及潜心修炼，就一命呜呼了。”
柳妍妍一脸惋惜，“你觉得，张成弈为什么会冲动杀人？”
“有点意思，卷宗里写的很清楚，三名死者及死者家属从来都不认识张成弈，更别提发生矛盾了。你怎么认定他是冲动杀人？”
“我只是感觉，如果他真的像你描绘的那样老实本分，在掌握了卜卦能力后，还选择杀害普通人，我实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柳妍妍托着腮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只能猜测，在他身上发生的事，让他无法沉下心来去思考，无法保持冷静去分析……”
“他不是做不出更合理的取舍，总感觉这个张成弈本可以隐忍，但那时候他却选择了冲动。他的术法比你强，不可能算不出各种抉择的吉凶……”
周正见柳妍妍终于端正态度说出了一些有见地的话，心中还是有那么点自豪的。
“妍妍，你也是在湘西老家潜心修炼了十几年，你觉得那段日子如何？”
柳妍妍想了想，“就四个字吧，苦不堪言！我忍受那般寂寞，简直都要疯了，但好在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忤逆家人的冲动，艰难地熬了过来。”
“所以当我大功告成后，却依然被他们告知我不允许使用异能，不允许操控尸体，我才愤怒了，选择了离家出走……”
周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论是你，还是我，也不分先天异人，或是后天异人，我们都是经历过心性磨练之人。”
“心性磨练？”柳妍妍重复了一遍。
“是的，妍妍。我们对自身异能的控制，或许还达不到收放自如，但起码……”
周正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若即若离，在柳妍妍眼前比了一下。
“起码我们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分寸！”
“但张成弈不同，他没有经历长时间的心性磨练，他的异能来的太快，就像一阵龙卷风。”
“你知道从哪都通的角度看，他这种就是标准的社会不稳定因素吗？血气方刚的年纪，突然掌握从未想象过的神奇力量……”
“公司这么多年，处理了那么多异人案件，统计数据是可靠的。80%的叛逆青年，掌握了点异能，就想人前显摆，下手没轻没重，做事不计后果。”
“所以，当这类人获得机缘，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就容易出现误判。”
“那种心理其实不难理解：老子学会了异能，谁敢惹我，弄死你丫的！你们这些愚蠢的普通人都是弱鸡，就该被我踩在脚下！”
周正说着，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情。
“所以，在我眼里觉醒异能的张成弈，因为缺乏你我这般经年累月的筑基修行，道心不稳。”
“道心不稳，心魔就容易趁虚而入，这或许才是他做出冲动决定的最关键之处——”
“他之所作所为，不是全性，却胜似全性！”
听到周正的评价，柳妍妍自然深有感触，毕竟她一念之差，也曾加入全性。
“他真的一点都没跟你透露过为什么要杀人吗？”
周正摇摇头，“我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又何必瞒你？张成弈当初不想说，我不会追问。”
“他那天只是告诉了我关于这奇门术法的事，他是在暑假从外地游玩回来，路过离他村子不远的报岁兰涧时，偶然发现玄机的。”
“他发现，今年山涧中的报岁兰花生长规律和方位布局，竟然暗合奇门遁甲之术。”
“凭借自己所学，他花了半天时间，才终于找到了奇门中宫，并在中宫位置发现了一具坐化的陈年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