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雾茫涤荡
夜色笼罩之下，葬月河流域变得模糊不清，浑浊的河水上方，隐约可见淡淡薄雾飘升。
为避开那些夜间游荡八方的冥物，加上考虑到这一带残骸过多，紫烟霞此番选择在葬月河边缘挖了个坑，其上覆盖了遮掩的术法，看上去与正常的地面无异。
葬月河飘升雾茫，这往常的情况截然不同。
紫烟霞留意到了这一点，当即心头一紧，连忙低头看向角落里的红缘笙。
见到它趴在地上睡得安稳，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腥风血雨，必有大祸。
紫烟霞向来清楚这一点，在看到那遍地残神尸骸后，她就知道了此行或许不简单。
那姜云明杀了上千残神，哪怕这其中一部分仅是残神一道分身，也足以引来大祸。
这祸难她没能在他身上发现痕迹，显然是要降临在血海附近。
毕竟，这遍地的尸骸没有处理干净。
那浓郁的死气与怨念在这一片区域徘徊不散，任由这样长久以往，必将扰乱这一片区域的安宁。
那该死的姜云明不会指望着她们来解决这个难题吧？
紫烟霞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惊了一身冷汗。
消灾驱邪可不是她们妖族擅长的！
一时间，紫烟霞觉得头都大了。
可还没等她想出个办法，异变突生。
霎时间，她猛地抬头看向了坑外的天幕。
原先蒙上一层灰色气流的天空，在这一刻竟然逐渐被血色浸染。
紫烟霞脸色惨白，瞬间想起了某种可能，她下意识地推了一把熟睡中的红缘笙。
“大师姐你干嘛推小红？”
红缘笙迷迷糊糊，眸子半眯着，不时打着哈欠，仿佛下一秒又会睡过去。
“别睡了，这四周的情况不对劲。”紫烟霞压低声音，怒其不争般敲了一把它的脑袋，揪着那毛茸茸的耳朵，“小红你赶紧感知一下四周的情况。”
虽说她真实境界远高于红缘笙，但在感知精确度方面，依旧是红缘笙更胜一筹。
这是由血脉决定的天赋之力，至少在启灵境内难以靠实力弥补。
一听到这话，红缘笙神情一滞，有点难以相信会听到这样的话。
它小声嘀咕着，“它们不是都死光了吗？”
说着，它抬抬眼皮瞥了一眼坑外面。
这一看直接让它瞪圆了眼睛。
下一刻，它闭上眼，浅浅的红晕自它身周扩散，无形的神识也在极速扩散，感知着这四周正在发生的一切。
此时此刻，在这广阔的岸边，无数尸骸上点点星芒闪烁。
原先徘徊在空中的死气，一缕接着一缕撞上这些星芒，将这原先明亮的星芒染上堕落的色彩。
这一刻，疯狂与死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混杂，悄然在这一片土地上向四周蔓延。
察觉到这一变化，红缘笙毛骨悚然，张着嘴，不知所措。
好一会，它刚想开口，突然间发觉这如今混乱的岸边又添变故。
天幕上的血色降临于此，将那本就浑浊的星芒进一步搅乱。
触目惊心的力量正在苏醒，那是属于魂的执念，更是属于不甘者的妄念。
这一幕接着一幕，让红缘笙措手不及，直接愣在原地，耷拉着脑袋。
紫烟霞也在悄然感知着四周的变化，察觉到那变化，亦是脸色惨白。
“怨念之魂！”她沉声道。
书上有过记载，由死气、怨气与那些残留的魂点混合，大多数时候能够生成怨念之魂。
这些怨念之魂极难应付，它们类似冥物，却不受冥河制约。
在成型之后，怨念之魂能够影响附近的空间，数量足够多时甚至能引动空间扭曲。
造成它们怨念不散的源头，通常是它们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但眼下很显然，姜云明离它们太远，它们陷入了迷茫，仿佛都在思考着那目标所在之地。
这时，红缘笙稍稍回神，它小心揪着紫烟霞的裙角，颤着出声。
“大师姐，我们该怎么办？”
记得师尊说过的，外出时若是遇上怨念之魂，若没有把握一刻钟内抹杀它，那只有一个逃字。
必须要第一时间逃，不然若是被定为怨念之魂的目标之一，恐怕是日后都难得安宁。
紫烟霞当即掐诀加固附近的屏蔽术法，她将目光看向了红缘笙肚皮上的青色鳞片。
那姜云明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他既然敢让她们来这一片区域，肯定是有把握让她们安然无恙。
更不用说，她们如今还是他徒弟的灵宠。
他也没道理去坑害徒弟的灵兽。
她轻声道：“你试试与这法衣沟通，看看还能有什么功能。”
红缘笙脑袋一歪，甚是不解，“大师姐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它对那蛇皮没有半点好感，先前将这法衣认主后，它也没多留意法衣具体还能有什么作用。
毕竟，这玩意它迟早要脱下来！
它才不要做一只红红绿绿的狐狸。
而听了它的话，紫烟霞轻叹一声，她揉揉红缘笙的脑袋，万分无奈地说了一句。
“它们不受禁锢约束。”
闻声，红缘笙愣了下，它很快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天幕。
“大师姐的意思是它们远超启灵？”
紫烟霞点头，“虽没有它们本体的真实境界，但那能量波动确实超过了启灵该有的程度。”
说着，她顿了下，加强感知又探了一次，“至少达到了融灵层面。”
红缘笙当场傻眼了。
它大师姐也只能发挥出启灵巅峰的能力，面对着上千数的怨念之魂，这该如何是好！
好一会，它才勉勉强强恢复一些精神，将神念融入蛇皮法衣当中，感知着法衣的其他作用。
然而，还没等它摸清蛇皮法衣的具体功效，外面又生变故。
低沉的龙鸣自天幕传来，将这一片区域的怨念之魂彻底惊动。
一时间，凄厉之音回荡在这一片空间。
怪异的是，这声音的传遍在即将触及荒林附近时，戛然而止。
像是有什么存在将这些杂音尽数挡了回去。
紫烟霞与红缘笙几乎是一瞬间抬头看向了天幕。
原先血色浸染的天空，此刻重新染回漆黑，淡淡的灰色在其中混杂。
而在这灰色之中，枯白的骨骼探出云层，将那庞然大物的一角显露。
紫烟霞失神，“骨龙踏空……”
那露出一角的正是龙头的白骨，在那空洞的眼眶当中青色之火燃烧。
红缘笙纳闷，“书上不是说骨龙相当稀少吗，为什么东茫能看到？”
骨龙远比活着的龙稀罕，价值也远高于寻常的龙类。
古籍有过记载，当龙殒命之后，身躯不朽，落入冥河当中，若得冥族之人，以冥法炼骨，可重获新生。
冥族之法，向来有起死回生之说。
以冥法炼去死去的血肉，重燃魂火，形成独特的冥河死灵，是一门偏邪的手段。
通常情况下，需要冥族之人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做到让龙尸蜕变为骨龙，甚至拥有先前的灵智。
正因如此，骨龙数量极为稀少，冥族之人基本不会贩卖骨龙。
紫烟霞深知这一点，心中有着和红缘笙一样的疑惑。
更不用说，她在这一片土地上待了几百年，偏生没见过一次骨龙出现。
这足以说明其中蹊跷。
疑惑之际，滚滚灰雾奔腾而来。
这一变化让紫烟霞与红缘笙脸色惊变。
不但是因为那天幕的龙首重新隐匿，更是因为随着这灰雾而来的，是无尽的冥物。
紫烟霞颤着手，感知着那灰雾中的存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是亡途徘徊者……”
亡途徘徊者，是有心结未了的亡魂、魂怪一类。
它们很少主动攻击活物，但是靠近活物时会不自主的摄取其生机，实力强的徘徊者甚至能附身在活物上。
与迷途寻命者相比，它们更加温和，也更听从冥族之人的指挥。
此刻，它们疯狂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滚滚灰雾正是它们奔腾所致。
它们哀嚎着，疯狂冲撞过来，与那些惊动的怨念之魂发生冲突，激荡的能量波动一层接着一层扩散开来。
这一幕看得紫烟霞与红缘笙皆是瞪大了眼，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究竟是真是假。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那天空之上的骨龙在指挥这些亡途徘徊者吗？
“小红不会眼花了吧？”红缘笙禁不住出声，甚至还抬起爪子揉了一把眼睛。
紫烟霞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天幕，原先骨龙带来的威压早已消失。
就仿佛那骨龙从未出现，原先的一切都是假象。
但此刻，正在与那上千数的怨念之魂缠斗不断的徘徊者，却是假不了。
她可以确信，此刻她们要是敢冒出头，定会被那些存在发现。
甚至也会沦为其中的一个部分！
意识到这一点后，紫烟霞坚定了窝在坑里的心，甚至一遍又一遍加深掩饰的术法。
这时，她无比的庆幸，在那枯等几百年中，她深入研究了各种掩饰之法。
如今掩饰一番后，外面的存在基本上无法发现她们的存在。
只是，这掩饰之外无法拦下外界的声音和波动。
她们只能忍受着那怨念之魂与亡途徘徊者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哀嚎。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声音尽数被拦在荒林之外，就连荒林外三十余里都难以听到。
不过，远在小石山的村民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葬月河附近周边的其他村落亦是如此。
这原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一个个投入梦乡，向往着未来，却不料被那尤为刺耳的凄厉之音惊扰。
徐虎第一个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他猛地从床上起身，惊动家里人。
“这大晚上的，阿虎你又在疯什么？”徐虎他娘骂骂咧咧，就连徐虎的弟弟妹妹也是怨念地看向他。
徐虎竖起耳朵，指着外面，一脸郑重，“你们听，这似乎外面有大事发生！”
这一番话刚说出口，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传来，将人的耳朵生生刺痛。
一时间，徐虎一家人没有再责怪他，反倒是一个两个捂着耳朵，看着他问道：“怎么办？”
在护村大阵生效之后，他们夜间很少能听到那种千奇古怪的声音。
如今，那些奇怪的声音又开始了，甚至比原先更加严重，听得他们都快聋了。
徐虎思量片刻，摇头道：“你们在家里待着，且待我出去看看情况如何。”
当即，徐虎他娘拉住他的手，“不是说大人留信里提过，我们最近一个月非必要不能下山吗？”
“这事情古怪，我得去问问村长爷爷！”徐虎说完便推开门走出去。
推开门后，他看到了同样开门的村民们，他们的目光一齐看向了属于徐临的那间屋子。
往常出现意外时，徐临的屋门会第一时间打开。
而此刻，却是只开了一条缝。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在这哀嚎声不断中，咯吱一声却是尤为突出。
门开了，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却并非那熟悉的老人。
只见，一条毛发蓬松的棕毛大狗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猩红的眼睛一转一转，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拿出了武器，徐虎更是凝聚其那为数不多的灵力，准备着给这不知哪里来的大狗致命一击。
看着这条大狗走了村中，不少人提心吊胆，怕又不怕，纠结的情绪非常明显。
不过，在那大狗走到村中后，屋内走出了他们熟悉的身影，顿时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他们看到了那条大狗不断摇尾巴，心中的警惕更是少了很多。
村长何时养了一条狗？
这是无数人心中的疑惑。
但在这疑惑涌现不过片刻，他们都瞪大了眼，看着那突然转变的大狗，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棕毛大狗尾巴一甩，两后腿稳稳站立，前腿摆起，像人一样作揖，狰狞的大嘴咧着，看得人说不出的恐惧。
下一刻，大狗身子骤然拔高，原先松垮的肌肉暴起，转眼间便足有三人高，滑稽的狗头稳稳当当在那巨大的身躯之上。
而这时的它，更像人。
只听，它咧嘴笑道：“奉那位大人之令，我来担任此届祭祀神灵。”
“我没有姓氏，单字一个寮。”
“各位哥哥姐姐们，以后叫我大寮便好。”
这不太流畅的话语听得村民们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早就被神灵抛弃了吗？
为什么神灵依旧还派来新的祭神过来！
一时间，无数双眼看向了徐临。
徐临苦笑着，没有回应。
而这时，狗妖寮笑嘻嘻地说着，“大寮很好养的，只求哥哥姐姐们管饱就行。”
眼下，只有徐虎大胆上前，问了一句，“你能有什么本事？”
狗妖寮一听这话，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般，顿时身子一缩，重新变回原先的大小。
只见，它绕着徐虎转圈，眼巴巴地看着徐虎，声音说不出的兴奋。
“能不能先给顿饭，大寮我真的很饿！”
一时间，所有村民皆是沉默。
……
与此同时，神墟之境，邪君冶洞窟之中。
打定主意分身出行的邪君冶没有关注此刻北岸边发生的动静，他看着那漂浮在空中数块玉简，皱眉思考着。
“该用什么样的分身出行比较好呢？”
他看向那最皎洁的玉简，片刻又摇头，“仙门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仙门迟早要被小爷我灭掉！”
一番纠结之后，他选了其中血色那块玉简。
感知其内的术法后，他很快皱眉施展，挥刀狠心将自己的一条胳膊斩下。
伤口愈合很快，滴落的血珠也漂浮在空中，与那浮空的断臂相呼应，透着几分邪性。
“造化血身，凝！”邪君冶低喝一声，涛然邪力涌出，将那断臂包裹。
下一刻，断臂融成一滩血，转瞬间又形成一个小人。
邪君冶挑眉，一抹神念附在其上，照着玉简里的介绍，去凝聚这一具由本体血肉炼化而成的分身。
这一门分身术很邪性，但炼制出的分身能具备本体的七成实力，更能完美地承载本体的意识。
比起仙门流传的分身术，它能更好的发挥各类术法的功效，更能衍生出不同的灵智。
相比之下，仙门流传的分身术显得有些呆板。
很快，这一具分身炼制好了。
邪君冶将意识附在其上，顿时觉得分身如同自身的一部分，不由得赞叹，“不愧是冽叔赠的术法，确实不凡。”
自从他当年被禁止本体外出后，他还没试过分身出行。
毕竟，邪灵之中有过传言，过多的分身会造成本体的神智混乱，甚至变得不像原本。
但此刻，他不得不用分身出行，不然错过这一次，怕是没有下回了。
锁定位置后，他以这分身之躯走出洞窟，化作一道血影在那神墟路径上急速前行。
然而，就在那靠近出入口时，他顿时停了下来。
“这北岸怎么回事？”
邪君冶瞠目，“这些不死的玩意居然会和怨念之魂打起来？”
此刻，北岸边缘的波动一次比一次强烈，惊得他心头一颤。
这可是超越启灵的波动！
一时间，他犹豫不决。
此刻冲出去肯定会被那些不死的玩意盯上，但既然都申请外出了，总不能白白浪费次数。
很快，他回头看向神殿废墟。
“有了，小爷从破灭之地绕过去就是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亡途徘徊者与怨念之魂死斗愈发激烈，造成的能量波动极大，险些让紫烟霞挖的坑崩塌。
“不行，这样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紫烟霞越发觉得情况不对劲，外面的死斗不休，迟早将这一处波及。
红缘笙瑟缩着钻到紫烟霞怀里，抬着小脑袋望着她，“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小红不想被它们吃掉。”
紫烟霞敲了下那坚固的蛇皮，“快驱动它，看看能不能帮到我们。”
红缘笙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小心翼翼地拍拍蛇皮法衣，朝其注入灵力。
就在这下一刻，无形的牵引力重现，血雾飘茫涌来，让那鳞片都染上了血色。
“好像只能吸收血？”红缘笙脑袋一歪。
紫烟霞却是脸色大变，她抬头看向坑外，“不好！它们好像被你吸过来了！”
这话听得红缘笙呆愣一瞬，反应过来后惊慌失措，乱挥着爪子拍着肚皮，企图将那异常的牵扯力停下来。
眼看着那离她们最近的一道怨念之魂快要被吸过来，紫烟霞和红缘笙心都提到嗓子上了。
紫烟霞一咬牙，刚想施法拦下怨念之魂，骤然间看到了更为惊奇的一幕。
这怨念之魂竟然消失了！
哦不，准确的说，它本体消失了，残留在原先位置的是那纯净的魂力。
“发生了什么？”红缘笙忍不住摸摸肚皮上的鳞片，“它有这么厉害？”
紫烟霞却是摇头，她神情凝重，默然感知着四周上演的变化。
导致那怨念之魂消失的并非蛇皮法衣，这一点她很清楚。
真正发挥作用的，是那不知何时扩散到附近的雾！
那原先自葬月河内飘升的雾，似乎在此刻已经蔓延了整一片区域。
此刻的天地之间，烟雾缥缈，不见踪迹，飘茫一片。
而受到雾影响的，不单是那一道怨念之魂，更不只是怨念之魂！
在那雾笼罩之下，一切怨念之魂都在悄然消失，一切徘徊者也是不声中消失，只留下那点点纯净的星芒闪烁着。
那雾飘到坑里，触及到了紫烟霞与红缘笙，竟是让她们原先的疲惫感荡然无存。
“哇，这什么？”红缘笙惊奇道。
然而，紫烟霞却没有回应它。
她看着那充斥天地的雾茫，泪涌而落，喃喃道：“是你吗……”
红缘笙困惑不已，却也没打扰紫烟霞，它低头看着肚皮上的蛇皮法衣，好奇地看着它的变化。
……
而与此同时，仍在荒林附近的姜云明也受到了雾的影响。
他惊奇地看着那悄无声息之间充斥整片天地的雾，暗中感知着此刻体内的转变。
原先因为灵力损耗而引动的陨落之息，这接触到雾之后，疯了一般退散回去。
此刻，他能明显感受到原先的刺痛感消失了，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凝神感受着那雾的气息，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惊呼出声。
“涅槃气息！”
这雾的表现和作用，分明与涅槃之火相似，但形式却不同于涅槃之火，仅仅是蕴含了一丝涅槃气息！
除此之外，这雾不受外界影响，无法被吸收入体。
为此，他不免有些遗憾，若是能将这雾纳入体内，陨落之息没准就能拔除了。
一时间，他好奇地看向那一片依旧看不清的荒林。
可在下一刻，他突然间意识到另一点。
这蕴含着涅槃气息的雾并非全部来自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