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扎脖子

这竹条比给李蔚珏烤串的竹签子要粗,虽然断茬处扎手,但想一下子捅进对方脖子里倒也费劲。

尤其骆毅此时的姿势是半侧躺,左侧手臂还压在下边,那女人也是面朝自己的,力气就更不容易使出来。

女人想叫唤,骆毅只好右手狠狠往下摁她的脖子,同时左手也使劲儿,让竹条扎破她的脖子。

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女人已经让人过来查看了。

她的丈夫来到马车边,嘟嘟囔囔的:“不至于死了吧?这才多久就能冻死?”

站在车下往里看,一时没看清自己媳妇的姿势,倒是看清她身上的斗篷了,不禁一边往车上爬一边骂道:“个贪便宜的臭娘们儿!

你看上别人斗篷,也得等钱到手了再拿啊!

哪头轻哪头重算不过来账吗?

俩数数不过来的玩意儿!”

“当家的,救命……呃!”妇人疾呼。

“救你大爷!”骆毅猛地一翻身骑坐到女人身上,竹条也狠狠捅了下去。

骆毅这一翻身,力气容易使了,竹条也捅破了女人皮肤。

十岁的小姑娘能有多重?女人拼命挣扎,差点儿就把骆毅掀翻。

但骆毅一手揪着她发髻一手狠狠插进竹条,把在家做饭颠大勺的手劲全集中在竹条上。

人的皮说薄不薄,说厚也不算厚,真下死力筷子也能杀人。

脖子上的剧痛让女人再不敢乱动,她脑子里完全是自己马上会断气的恐惧。

皮肤刺破不到半厘米深,但看起来很吓人,因为毕竟皮是软的,刺入的虽不深,可竹条把脖子摁得深陷,看起来竟像是半根竹条都扎进脖子里一样。

而血也在妇人挣扎中蹭到斗篷的滚边白毛上了,很是刺眼。

男人刚看清自己媳妇的处境就被惊得动作一滞,大喝道:“兔崽子你松手!给老子滚下来!”

粪筐占地方,男人把粪筐扔到车外,自己就要上车,骆毅的竹条又往下使了使劲:“你敢上来老子就要了她的命!”骆毅也喝道。

皮肤一旦被刺破,想深入阻力就小多了,妇人深切感受到竹条又往脖子里进来好大一截。

骆毅的声音因狠厉变得有些粗重,不太像通常女孩子的细声细气,而男孩子变声期之前,声音也很清脆,因此谁也没听出她是女孩子。

“别……别上来!”那妇人惊恐地喊,音量倒是没受影响。

骆毅生怕男人做什么举动自己看不到,所以不敢低头看女人伤口,但听她还敢大声叫唤,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伤到她要害。

若是把匕首,捅进脖子里应该比较利落直接,但骆毅手里只有半截竹条,没有锋利的尖端,刚才使劲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被里面的肌肉阻隔打滑了一下。

所以骆毅琢磨,她很有可能是把竹条插进妇人两束肌肉之间了。

金大等几人迅速围了上来:“怎么了?怎么回事?”

车厢门不大,男人又在门口堵着,金大等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从男人投鼠忌器的样子也能猜到肯定是女人在里面受制。

“不能吧,那小崽子怎么能降住大人的?”这是每个人都在想的问题。

“让他给老子滚下去,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骆毅左右转动手中竹条,命令女人说话。

女人感觉脖子里的血肉都被什么东西搅成一坨,痛得她“啊啊”大叫:“啊……你停手!我让他下去!当家的,你赶紧下去,下去呀!”

男人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瘦弱矮小的半大小子,竟然能控制住一个成年女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粪筐挪开后,男人要进车厢,空间是够用的,但他不敢动弹,因为从他的角度看,骆毅手里竹条没露出多少,可见他媳妇脖子都快被扎穿了。

他若真敢硬来,没准儿那小子就真要了媳妇的命,就算那小子不继续往里捅,往外拔也受不了啊,那血不得呲满车厢?

那人还能活吗?

金大凑过来探头进车厢,看清楚里面情况后也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旁观者清,金大马上就镇定下来。

或者说,金大最多是惊了一小下,根本就没有不镇定——反正又不是他媳妇,就算是,也无关紧要。

金大把男人拽下车,往边上走了走,避开其他人,小声与男人咬耳朵:“大哥,嫂子被捅了脖子,你不能硬来,不然嫂子怕是活不成了;

不过嫂子那样估计也挺不了多久,要我说,不如把她们都关在车厢里,你带人押着车先走,我在这里等着鲍家送赎金;

嫂子就算真不行了,咱到时候拿了赎金、再把那俩小崽子卖个高价,拿点钱给嫂子厚葬不就是了?

再说,嫂子那么厉害,你提着脑袋赚多少银子都是交她手里把着,不如这次干脆自己把着钱算了;

大哥,那可是两万两哪,有钱了还怕娶不到新媳妇?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

乖顺听话的、温柔可人的,就算花黄闺女都能可着劲儿地挑!

到时候再给你生大胖儿子,多好!”

金大的话让男人面上惊怒和焦急的神色缓和下来,显然他已经开始思索金大所言的可行性、并憧憬美好的新生活了。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灌进车厢,也灌进人们的脑袋。

男人倏然清醒:“我押车走,你等着赎金?”

金大点头:“嗯,对啊!”

男人眼睛眯了眯。

他留下等赎金,怎么着,想玩个卷包会吗?俩小崽子就算卖高价能值几个钱?两万两赎金才是大头!

金大马上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被自己“忽悠瘸”,赶紧补充道:“大哥要是不放心,那就我先带一半人押着车先走,你带一半人留下等赎金,咱们在药山脚下汇合便是。”

骆毅不知他们在外面讨论什么,只知道车厢里更冷了,她刚才因为紧张和剧烈动作而出的汗,此时都变成冷汗,令全身要控制不住发抖起来。

不能让他们商量太久,万一他们不打算救这女人怎么办?能掳掠人口的人,会把人命当回事吗?

骆毅又转了转手中竹条。

女人再次哀嚎起来:“当家的,你在干什么?还不来救我!”

风向开始乱了起来,阴沉的天空开始飘雪,雪粒子很小,也就米粒大,被乱风吹得在空中旋出无数线条,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画符咒一般。

嗯,鬼画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