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种山药
这哪里是捏碎壳掉出瓤,分明是瞬间复制一大堆!
骆毅抓起那堆种子细细查看,种子长得颗颗不同,竟然不是复制?
再回想刚才捏碎种子壳的一幕,好像被捏碎的那颗比这些稍微大了一点点。
这么一想,骆毅赶紧从一堆土黄色种子下扒拉出刚倒出来的那些种子。
这一顿搜找,可是费了好半天功夫,好在那些种子似乎手感上有什么不同,到底是挨个都给找了出来。
仔细一看,有意思了,似乎每颗种子上都有一道轻微、蜿蜒的裂纹。
骆毅赶紧拿起一颗绿豆大、长得像碎石的黑色种子,在旁边干净的地皮上捏碎。
这一次掉出来的,是极小的黑色种子,猛一看,很像葱的种子。
只是哗啦啦掉下来,也有十来斤。
骆毅换块地皮捏碎第三颗、再换地皮捏碎第四颗……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呢?”骆毅把手插在种子堆里,问胡泽胤:“这都啥种子,会下崽的?”
她现在身周一圈都是一堆堆种子,她被“包围”了。
胡泽胤也不明白,不过,他能提供一个思路:“想来是种小法术,袋子里每一粒种子都是一个小器皿,里面都有这么多。”
骆毅看着手中残余的碎壳:“那岂不是说我能轻易捏碎神仙的东西?”
胡泽胤很不想粉碎骆毅的“妄想”,但又不得不据实回答:“能让我轻易就带出来,恐怕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想来,应是用之即弃而已。”
一次性的啊!消耗品啊!没意思!
“咳咳,”黄酉轻咳,他不得不提醒骆毅:“如果此时刮风……”
“啊!”骆毅傻眼,自己可真是不长记性!
这么多种子摊在地上,风一吹不全都飞了!
“赶紧、赶紧!”骆毅火速收拾,用篮子装、用衣服包,反正带来的容器全用上了……也没来得及。
到底还是在没收拾完时刮来山风,“帮忙收拾”了最后所剩不多的种子。
这下也不用琢磨播种了,连是啥种子都不知道,还是先问问再说吧。
兄妹三个驾上马车就进城找白彙,白彙对植物最着迷,只要是植物,她都要研究药性,问她最好。
果然,白彙一一给分辨出来:“这土黄的是黄精,小黑粒是何首乌,这个大的是山药豆,皮壳灰绿的那个是紫草……”
竟然全是药材!
不过也有些种子连白彙也不认识。
“阿姐,我记不住,你给分类装好,袋子上给写上名称。”骆毅干脆给白彙布置任务,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白彙果真专业,很快就给分门别类装好,不过,她有疑问:“小妹,你要种这些吗?很难的!
要是能种,哪还会有人上山采药?药材可比粮食值钱,药农不得遍地都是?”
骆毅说道:“试试呗,阿姐,这些种子是大哥从神仙的园子里拿回来的,说明神仙也种;
没听大哥说有个灵芝园嘛,灵芝都能种呢,咱家有山头,试试看,万一能行呢?”
我不告诉你我那个世界有很多很多药农,我也不告诉你我们家饭馆里买山药都是成捆成捆地买,还要分能炖汤的和能炒菜的。
不是当药材,而是当食材。
骆毅都想好了,三百亩学田全种山药,这玩意儿能当饭吃啊!
山下学田曾经是荒地,即便去年种过点东西,但土壤都是沙质土,村里人说那种土地最多只能叫“薄地”,意思是土壤没营养,贫瘠。
菜地那一百亩才是“良田”,颜色深,养分充足,抓一把握在手里能成团,松手又能散开,说明保水性好又够松软。
骆毅回家后把山药豆用井水洗了个干净,看着一颗颗像微缩版土豆的山药豆,就很想放进锅里蒸蒸煮煮,看好不好吃。
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本想第二天拿去学田让佃户给种上,没想到接连下了三天雨。
雨不大,但骆毅犯懒,加之李蔚珏又给她带回《孝经》的画稿让她帮忙提意见,就没出去。
三天后雨停了,摊在屋里无法晾干的山药豆——发芽了。
虽然骆毅不懂土壤,也不懂种地,只会全凭想当然瞎种,但是,唉,生活啊,就是充满了“但是”——
谁能想到山药就是需要疏松的沙质土呢?
谁又能想到这些山药豆是神仙菜园子里的种子呢?
谁又又能想到山药豆需要催芽才能种,而骆毅给用井水洗了晾不干,那点水分对神仙的种子就够用呢?
谁又又又能想到,从上次胡泽胤把院子里的鸟粪清理干净后全给扬到学田那边,以至于鸟雀们每次经过学田上方就自动把学田当公共厕所,然后学田的土壤颇具营养了呢?
所以,当发了芽的山药豆被种到学田后,没几天学田就覆盖了一片绿油油的小苗。
一个月后,村里人忙着收获粟米时,学田也更忙碌了,五家佃户齐上阵,给山药藤搭架子。
虽然他们从没种过山药,不知道该怎么侍弄,可既然已经长出藤,那就得搭架引蔓,不然不全都缠到一起去了?
搭架子可没那么容易,三百亩地说起来不多,可却是好大一片,够佃户们忙活好几天的。
顾彦辰干脆带着学生们一起下田帮忙。
顾彦辰站在地里,带着大草帽,啥活儿不干,就负责喊话——
“学田的收成,决定你们能用到多少书本、纸张和笔墨,你们想不想多看书、多练字?
以后你们有机会参加考试,考完童生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最终你们会当上官;
可考试是体力活,号棚里一关就是九天七夜,你们没有好体格根本坚持不下来!
所以,从这一次开始,以后每隔一天,你们放学时都要来学田帮忙半个时辰,就当锻炼身体了,记住没有?!”
顾彦辰两手叉腰,喊得底气十足,一副监工的模样。
“记住啦!”一百多名学生在地里喊道,离得远的根本没听见先生说了啥,但大家都喊,也就跟着喊。
连那五户佃户也跟着喊,然后相互看看,觉得莫名其妙:“记住啥?说啥哩?”
喊声一波一波往外传,骆毅看得眯起眼睛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