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开眼
水门四人还在围攻巨型傀儡。在他们正全力输出的时候，巨型傀儡的身体却突然停顿。
随后，在密集的攻势中被粉身碎骨。
而这一次傀儡的身体并没有再生。
“……”正摩拳擦掌准备接力的鸣人愣了一下，“嗯？”
“呼，结束了。”佐助抹了把汗，将手中的短刀收起。
志弥带着丁座来到水门身边：“看来你班上的那些孩子成功了？”
水门看了看楼兰的天空，交错的管道上紫光开始辐射状褪去。
“嗯……应该是吧。”
“轰隆隆隆……”
此时，整个楼兰都开始剧烈的震动，几人连忙稳住身形。
“这股震动？”丁座抓着志弥的肩膀，他的重量让他在震动的时候安如泰山。
“……”
水门看向震源的方向。
楼兰的中央高塔开始从顶端慢慢倾斜，垮塌下去。
“龙脉的源头出事了！”水门脸色微变，想要直接飞雷神传送到中央高塔，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感知不到之前留在雪戈等人身上的飞雷神术式了。
而且，不止是雪戈一行人那的四个术式，连带着中央高塔附近他随手留下的那些飞雷神术式也感知不到。
术式被破坏了？还是什么东西干扰了感知？
时空间波动？还是龙脉查克拉干扰？
水门心中有些拿捏不准，但雪戈那边肯定出了异常。
“你们找一下安禄山的本体在哪，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水门对志弥等人交代了一声，快速赶往中央高塔。
……
“……”
“……”
踩空坠落的卡卡西和止水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落入龙脉之中。
腰间传来一股力道扯住了两人，停下了他们的下落。
看着缠在自己腰间那几根时有时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查克拉细线，卡卡西抬头看向上方：“雪戈，你……”
“咔！”
断面处数块碎石塌下，砸在他的头上，一时间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止水昏昏沉沉的摇了摇脑袋，抓着查克拉细线：“……雪戈？”
“……”
龙脉根源处的震动是越来越强的，连带着底下那一片赤红也波涛渐起，就像是什么东西要逃出去一样。
雪戈两只手悬吊在断桥外侧，一只手吊着一个人。
“……”
他垂着头，像是失去了意识。
眼睛、鼻子、耳朵、嘴角……到处都在流血，血液滴到手臂上，滑过手指，顺着查克拉线的方向滴落。
卡卡西还有点力气，他抓着查克拉线想要往上爬，结果刚一用力就看到雪戈的义肢“嘭”的一下炸出一片碎渣，他也因此猛地又掉下去一点。
卡卡西连忙将手松了一些，头顶上传来了一道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别……动……”
“雪戈……雪戈？”止水咳嗽两声，对雪戈喊道。
“……”雪戈眼前一黑一黑的，数秒后才稍稍抬头，“……别……吵……”
雪戈感觉自己差不多要死了，死不了也半死要晕了。
查克拉基本也耗尽，连线都快断了。
所以，能不能有人赶紧来救一下……
“咯……”
更远一些还没崩溃的桥体也在失控的龙脉下发出悲鸣，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缝。
看到这幕的止水咬着牙说道：“要塌了……你松手跑啊……*粗口*……”
卡卡西擦了一下糊在面罩上血，目光也变得决绝起来。
“再不走来不及了！”
“……”
雪戈听不见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因为血黏住了头发，盖在了眼睛上，雪戈的视野里，卡卡西和止水的身形都变得模糊。而耳朵也只剩下蜂鸣声，他们的说话只是让蜂鸣声变得更嘈杂了一些。
现在他全身上下就没几根骨头是好的，查克拉和体力都基本花干净了，连脑子都不正常了。
不过，雪戈也能感觉到，身下的桥面在震动中开始一点点下降。
要塌了？三个人都要死这里了？
水门前辈……还没有到啊。
“空！”
一大块石材落入龙脉之中。
“他听不到。”卡卡西捂着头上被砸出的伤口，“怎么办？”
“……”
“哈，哈……估计一起死这。”
怎么办？能怎么办？
止水心中也凉得彻底。看雪戈的状态，就算不拖着他们俩，估计也跑不出去啊。
水门老师啊，不是说一注入查克拉你就会来吗？你人呢？
一声哀叹。
要死了？
要死啦……
看了看卡卡西，又看向雪戈，止水心里的紧张感渐渐消失，临死了反而有些释然。
果然，宇智波族人和木叶村的人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天然的隔阂。这不，他也有自己的朋友不是吗？
算朋友吧……
算吧。
雪戈心想着。
真狼狈啊，雪戈。
居然会为了救人把自己命送了，某种意义上，这种死法和自己上辈子死法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哪怕再活一世，人的性格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止水也是个蠢蛋，天天想着救别人。
累了，对，好累啊。
明明为了活下去坚持了下来，现在却自己来寻死。
奇怪，和上次一样啊。
平时怕死得很。真的快死的时候，反而不怕了。
为什么？
“砰。”
他耳边似乎传来了落地的声音。视野中，模糊地闪过一些幻影。
那是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跌在深谷溪流中，血肉模糊的样子。
还有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同样年幼的男孩挡着棍棒的身影。
两次，两次。我都和你做了一样的选择啊……
二十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啧……
我死了，团藏会生气吗？伤心？肯定不会。也许只会感觉有点可惜吧。
猛地喷了一口血，雪戈感觉自己原本混沌的大脑开始清晰起来，五感回归，就连体内的各种疼痛也不知不觉间消失了，甚至能感觉到肌肉里又有力量涌现出来。
身体似乎又能动了。
但是，窒息感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吧。
我要是死在这里的话，谁会伤心呢？
嗯，应该也会有不少人。至少朋友应该会伤心。
还好，这次临死前，不像上次那样寂寞。
朋友，朋友……
卡卡西和止水也算朋友，不，战友。
算吧。
“果然放心不下……”雪戈晃了晃，艰难地弯腿将身体撑起，看向卡卡西和止水。
得安慰一下，嗯。不过怎么安慰呢？
两辈子都没学过什么漂亮话。
“止水……”
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的雪戈说话流利中夹杂在一些血泡破裂的咕哝声。
止水眼尖一些，看到了雪戈身体的一些部分开始呈现不自然地扭曲，慌道：“等等……”
“我可能得食言了。”
“抱歉……我不是守信的人。”
“什么……”卡卡西睁大了眼睛。
止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喉结上下。
雪戈半眯着那只独眼，微笑着。
下一刻，卡卡西和止水的身体晃荡起来。
随着雪戈的小臂和大腿在一声脆响后弯折，两人被甩向萨拉的方向。
萨拉和雪戈的眼神对视。她第一次看到雪戈并不空洞的目光。
“荼靡阁下？……”
“轰！”桥梁落下，雪戈的身体也软塌塌地跟着一大片碎石无力地落入龙脉之中。
他摊开双臂，像只断了翅膀的鸟一样。
“……晚安。”
“——”
一双三勾玉写轮眼同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