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修道院中
蒙塔纳州位于萨弗克联邦南部，是余晖山脉的发源地，境内多是山峦丘壑，人烟罕至，与南方萨兰德苏丹国接壤。
世俗之人肯定想象不到，就在这片崇山峻岭的深处，有一片绵延百里的建筑群，正是联邦六大炼金术师组织之一的鸢尾花修道院上院所在。
浮空飞艇缓缓地停靠在一座高塔上方，艇内放下一架舷梯，一群人在接引者的带领下，从飞艇上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这才三天时间，就飞越了大半个联邦，比火车还快。”林蒙一边在心中惊叹着，一边四处打量。
即使不将感知外放，他也能感受到周围传来的阵阵源力波动，显然这一批人在炼金术上的造诣都超过自己，因为只有九级以上的学徒才会有源力波动外溢的情况产生，可见这次的遴选考试又多么残酷。
林蒙庆幸着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一群人已经进入高塔，往下走过一条漫长的螺旋石阶，从一扇大门进入一条走廊，穿过层层守卫，终于来到一间宽阔巨大的礼堂。
礼堂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一位罩在点缀着鸢尾花花纹的灰色长袍下的干瘦老头，一缕花白的长髯一直垂到胸口。
两边还坐着十几个同样穿着灰袍子，只是袍子上点缀的鸢尾花花纹稍微少一些。
面对走进来的人群，这些人有的表情肃穆不苟言笑，有的面目和善点头示意，有的不屑一顾视若无睹……
这些人的身上感觉到外溢的源力波动，但他们的炼金造诣显然高于这群学徒。
“这就是传说中的正式炼金术师吧？”林蒙不敢放出感知查探，只能在心中暗暗猜测。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证实。
引路人毕恭毕敬的冲台上说到：“尊敬的海夫巴夫院长，各位教授，今年的新生到齐了。”
“咳咳”
灰袍老者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欢迎大家来到鸢尾花修道院。”
这位被称为海夫巴夫院长的灰袍老者，就开始为这二十几个新来的炼金学徒介绍鸢尾花修道院的情况，并且告诫一些禁忌。
鸢尾花修道院包括位于余晖山脉的上院和分布联邦各地的下院，总计有上万名人。
这些人中只有极少数的野生种，毕竟按照源力种子在普通人中出现的概率，整个联邦恐怕也凑不出一万。
更多的还是来自修道院外围的纯血家族，纯血的特性使得家族中子弟出现源力种子的概率远远超出普通人。
在修为上，修道院中绝大多数，都是和林蒙差不多的炼金学徒，真正正式的炼金术师只有数百人而已，这些人在修道院中负责管理和教学，维持了整个修道院的运转，又被学徒们尊称为教授。
在正式炼金术师之上的大师级，整个鸢尾花修道院中也仅有不到十人。这些大师们基本上长年待在实验室中，醉心于研究，不问世事。除非有关系到修道院生死存亡的大事发生，否则不会出面，连海夫巴夫院长，也不是有机会经常见到几位大师。
至于那位仅有的贤者级炼金术师，海夫巴夫院长也仅仅是接任院长一职时，有幸见到一面。据说这人比萨弗克联邦的历史还要古老，已经活了数个世纪，是从旧大陆定居于此。他的炼金造诣已经超脱物质的局限，触及神秘的灵魂层面，灵魂出窍、换躯重生，简直与神灵无疑。
海夫巴夫院长在提及这位大贤者的时候，甚至情不自禁的用上了“衪”尊称，仿佛一位信徒在礼赞他信仰的神祇。
不过这位大贤者，只在新大陆上留下这么一处传承，却并不眷恋此地，而是又去其他大陆游历了，至于他何时回来，这谁也说不清楚。
很快海夫巴夫院长话题一转，又提到众人最关心的“凝源药剂”。
凝源药剂即使在六大组织内部也是极其珍贵，鸢尾花修道院上万的炼金学徒自然不可能人人有份。
受到原材料供应的限制，每隔十年才能制作出一批，数量不过寥寥二三百。
此时不仅对外界野生种进行遴选，修道院内部也会进行一轮又一轮的选拔，其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遴选，甚至也时常会有比斗中失手丧命的事情发生。
一般默认的是，只有那些三十五岁以下，九级甚至十级的炼金学徒，才有参与选拔服用药剂。
林蒙后来又从其它渠道了解到：就是这样严酷选拔出来的学徒，服用药剂之后也未必人人都能顺利进阶，往往能诞生二三十位正式炼金术师，那就是值得庆幸得了。
剩下的大部分人，顶多是自身源力，比一般的十级学徒，更加凝实一些，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也常常被那些没有机会品尝“凝源药剂”的学徒，嫉妒的揶揄为“十一级学徒”。
这些未曾有机会服用“凝源药剂”的学徒，虽然数量众多，但数百人中也未必有一个能够进阶正式炼金术师。绝大多数都只能庸碌的从事一些杂物，干最多的活儿，领最少得钱，还要遭人白眼，终日忙忙碌碌好像一群工蜂，维持着这个巨大的蜂巢，供养上层的同类。
这群人怨气颇重，却依旧逆来顺受，就是寄希望于有朝一日，能够顺利进阶。
一旦成功进阶为正式炼金术师，不仅不用再承担杂役，而且定期会配发包括能量卡在内的，各种炼金资源。
唯一的任务，就是在修道院遭遇外地时，在大师们的带领下共同抵御外敌。
当然，如果一位正式炼金术师具有足够的奉献精神，愿意为了流派的发展贡献自己宝贵的精力的话，那么他也可以成为学院的管理者之一。——这是海夫巴夫院长的原话。
不过，林蒙后来晓得这都是那老头对自己的美化。
上院院长也好，各个分院下院主管也罢，都是那些资质一般的，却又侥幸进阶的正式炼金术师，自觉没有希望在源力的道路上更进一步，转而贪恋起权势俗物。
这就和牧场里的道头差不多，能管理牛仔，有一定话语权，但归根结底依旧是高级打工仔，而不是牧场真正的主人。
而鸢尾花修道院这座牧场，真正的主人还是那些大师级的存在，以及那位传说中大贤者。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使得这座修道院成为联邦六大炼金流派之一，能够将根系牢牢的扎在新大陆的各个角落，吮吸资源供应自身壮大成长。
林蒙对自身所处的新环境和地位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并且朦胧的意识到，在施术者的世界里，源力的强大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