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追求艺术的态度
“果然，班长的发挥，不够好。”
注视着屏幕里的电影画面，听着耳机内的歌声，夏凡皱了皱眉。
有夏凡和堀江敬三的协助，这次的录音效果，两名声优无论情绪还是技巧，质量远超之前的试唱版本。
根据动画电影“演唱声线尽量贴合角色”的要求，堀江翼这次录音所使用的，是角色“咒灵女王”的御姐声线。
基于自身扎实的歌唱技巧，她对于歌曲的演绎，丝毫不逊色于现役人气声优佐仓祈，甚至在音域跨度方面还胜出许多。
但这次的录制，佐仓祈可谓超长发挥，虽然技巧略有瑕疵，但演唱时情绪十分投入，歌声中爆发出了比堀江翼更加强烈的不屈和热情。
“我认为，佐仓祈小姐的版本，情绪上更加符合高潮剧情的呈现。”
果不其然，第一个发表意见的土屋春雄，看法与夏凡猜测的一致。
主题曲的初次呈现并非作为歌曲单独发行，而是烘托电影高潮剧情的背景音乐，在情绪感染力上的要求，远胜于演唱技巧。
“受限于生理机能，两位演唱者都没能彻底解决音域跨度和断层的问题，但已经尽量用技巧和情绪去掩盖了……”
“我也认为，佐仓祈小姐的表达的情绪，更好地描绘出了这首歌汹涌澎湃的火焰！”
堀江敬三也面无表情地表示了赞同。
这两位表了态，其他工作人员更是没有异议。
“呀啦，怎么了不说话了，黑川翼小姐？之前的那股挑战前辈的嚣张气焰，去哪里了？”
会议室一角，佐仓祈有些得意的微笑着。
为了拿下《红莲华》的演唱，她这段时间可没少下功夫，刚才的发挥更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一次。
“我的演唱，确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完全尊重两位监督的意见。”
堀江翼低垂着头，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一如既往的礼貌而平静。
“那么，就这样决……”
就在春雄监督即将宣布《红莲华》录制定稿，准备开展后期制作时……
“抱歉……我建议，请黑川翼声优重新录一次。”
默不作声的夏凡，顶着惹眼的月代头，站了起来。
“什么？结果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嘛。”
“这样的建议，即使您是这首歌的制作人，未免也……”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都有些疑惑。
“让她重录？你这明显是偏袒……”
佐仓祈刚要反驳……
“抱歉，我拒绝重录，我已经展现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
在她旁边的堀江翼，已经站了起来，平静地回绝了。
“最好的水平？我可不那么认为。非要打个比方的话……”
夏凡忽然双手抓住自己光滑的“脑门”……
“喂喂，下凡制作人……”
“大可不必这样……”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他如同恐怖片里被鬼怪附身的角色一样，用力将自己的“头皮”拉扯变形，扭曲出各种奇怪的形状……
“呼……呼……就像我戴着这个牛皮糖一样、连头发都无法呼吸的头套，怎么可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用力扯动了半天，夏凡终于战胜了“动作戏专用胶水”，将那变形膨胀的头发，软趴趴地拍在桌上。
“而且……”
夏凡忽然一步上前，朝堀江翼无限贴近。
“好近，你……”
取下头套前后强烈的反差下，夏凡本就精致的颜值，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
与他那玛瑙般的双眼对视着，堀江翼只觉呼吸短促，胸闷缺氧。
“即使堀江翼认为自己发挥了最好的水平，那黑川翼呢？”
“她会认可，在父亲的注视下，无法解放天性，发挥出的所谓‘最好水平’吗？”
下一秒，夏凡已伸手摘掉堀江翼的眼镜，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没错……我……”
“不认可。”
堀江翼表情微微恍惚之后，忽然妩媚地眯起眼，抿嘴一笑。
“抱歉，团队的各位，刚才的我，因为无法适应‘与父亲一起工作’的氛围，过于拘束，没能正常发挥。”
取下眼镜的她，就像换了个人，坦然且自信地向会议室内众人鞠躬致歉。
“下凡制作人，刚才叫她‘堀江翼’来着？”
“父亲？难道说她是……”
一众工作人员，八卦的目光，无声地看向了堀江敬三。
“没错，黑川翼声优，本名堀江翼，确实是鄙人的女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从事声优工作的事。”
“不过，在录制的过程中，我并没有任何的偏袒，所以如果下凡制作人没有比‘发挥不好’更充足的理由，我不认为有重新录音的必要。”
堀江敬三承认了二人的关系，但对重新录音的事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如果我说，黑川翼声优，不使用‘咒灵女王’的声线，自由发挥，能够完美覆盖《红莲华》的音域跨度，还不出现断层呢？”
夏凡的语气依然十分平和。
“什么，不可能，黑川翼声优录音以来，最高记录也就一個八度。”
“那可是横跨两个半八度，还有三个换气点！”
“你以为，她是音域和钢琴一样宽的维塔斯吗？”
但他所说的内容，却让整个音乐团队为之哗然。
“请各位和我一起听一下，黑川翼作为VTUBER，在油管上发布的翻唱歌曲……”
“这一首里，她无技巧的持续最低音，达到了E3。”
“再看这一首，她整首歌音域横跨了G3到了E5。”
“还有这一首，这个地方……”
夏凡拿出手机，点开“黑川翼VITUBER”的翻唱视频，详细地向众人说明了起来。
“夏凡他……该不会……把我的翻唱……全都听了一遍？”
“嘻，这要让人家……如何是好？”
看着如数家珍、熟门熟路展示自己翻唱视频的夏凡，堀江翼脸红得似醉酒一样。
桌下，修长紧致的双腿，以内八姿势无声地婆娑起来。
“确实，根据历史演唱作品，黑川翼声优有着挑战《红莲华》音域全覆盖的可能……”
“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毕竟只有不到10%的专业歌手，经过科学的开发，才能有这样宽广的音域。”
听着黑川翼千变万化的歌声，在夏凡的据理力争下，音乐团队的众人有些动摇。
黑川翼作为拥有多种声线的“百变女王”，翻唱歌曲种类、音域跨度确实涉猎甚广，现役的声优里也没几个及得上。
“正是因为有‘完美呈现’的可能，哪怕10%，甚至1%，也值得我们一试，这才是追求‘艺术’的态度。对吧，堀江老师？”
夏凡转过头，看向未曾表态的堀江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