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受害者

“作词作曲一手包办，制作出这样的歌，如果这位‘下凡’真是新人，那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怪物。”

“后面没有更像样的作品的话，这首歌，应该有希望进入今年的前三。”

记住“下凡”这个名字，神宫寺拿起没吃完的炸鸡，默默起身。

最近两天，为了调查那一系列“厕所非正常死亡案”，她加大了“超自然调查”的力度。

在便利店休息得差不多，也该继续夜巡了。

与此同时，落地窗外的人行道上，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身子缩在黑色外套里，匆匆走过。

“嗯？”

走到便利店门外的神宫寺，似乎察觉到什么。

她警觉地看向那名青年来时的方向，眼中有蔚蓝光芒翻涌。

数秒后，一道长发遮面、白裙飘动的纤瘦人影，自人行道尽头闪烁着现身。

“我就说，好像感应到了秽气，果然是恶灵……”

面对那似虚似实的身影，神宫寺如临大敌，伸手探入大衣内侧。

万物皆有灵，所到之处皆有神。

通常，生物死后，灵魂会在短时间内消散。但若是执念太强，吸收了天地间的秽气，就会诞生恶灵。

“以天照之光，焚世间诸邪！”

神宫寺指尖拈起三角折叠符纸，若飞镖般旋转而出，直击那恶灵面门，带起灼热的火光！

看似剧烈的火光，却只够掀起对方漆黑如瀑的长发，露出一张仿佛缝缝补补过无数次的脸。

“要……要纸吗？”

半路遭到偷袭，这恶灵冲神宫寺诡异一笑，破碎的血肉和皮肤如浪潮般在脸上翻卷开来，扭曲的手臂捧起一卷血迹斑斑的厕纸。

漆黑的长发垂下地面，似潮水般铺天盖地围拢而来。

“终于找到你了，厕纸女……”

听见这个问题，神宫寺心底有了答案。

“秽气浓郁到这种程度，已经在朝着‘荒神’的程度转变了，估计除了收割人命，网络上那些‘都市传说’也帮忙不少。”

看着那恶灵身上黑色“秽气”中混杂的一抹灰，她细眉微蹙。

自古相传，恶灵乃执念之所聚，能通过杀人变强。这本质上，是掠夺人死亡之前极致的恐惧，增强自身执念。

而网络、口口相传的“鬼故事”，使读者产生的恐惧，也同样会回馈给恶灵。

这一份份“恐惧”，某种程度上拥有媲美信仰的力量，能让恶灵，朝着名为“荒神”的强大存在转化。

“失策了，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正主’，行头没带全。”

看着越发逼近的黑发，神宫寺双手指尖拈起足足八枚符纸，严阵以待。

连巡几天夜没有收获，她今天才决定“轻装上阵”。

却没想这“厕纸女”的实力超乎想象，自己身上这点“驱邪符”，恐不足以将对方净化。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那恶灵忽然扭头，怅然若失地看向人行道末端……

接着，“厕纸女”白影一闪，竟带着那头秽气凝聚的飘逸黑发，消失在原地。

“走了……为什么……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盯上了刚才路过的那个人！”

微微一愣，神宫寺忽然回过味来，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

“日暮警视，我现在的位置是……立刻帮我调取周围路口的监控，找一個人……”

“容貌不清楚，男性，年纪不会很大，身高大概一米八，身材很标准……看样子应该就住在附近……”

恶灵这种执念凝聚的存在，行为逻辑如同精神病人一样，何时现身、何时动手全都无法预测，但大部分都很“偏执”，一旦盯上某个目标，很难轻易改变。

刚才，应该原本盯上的“受害者”离开了感应范围，厕纸女才会放弃和自己的战斗，匆匆离去。

必须在“厕纸女”动手之前，找出那位受害者。

……

翌日，清晨。

“呐呐，昨晚上线的新歌，听了吗？”

“当然，为了上线第一时间听完，我可是熬了大半夜。”

“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你们觉得哪几首不错，快给推荐推荐。”

“我做了笔记，《PPAP》、《请把你的女儿嫁给我》、《撩汉千层套路》、《不想离开被窝》、《樱花》这几首是我‘个人排名’里靠前的。”

东京艺术大学音乐系的阶梯教室里，今天的课前准备时间，比平日里热闹了十倍。

对音乐系的学生们来说，每年「东京音乐新人大赏」的歌曲是最好的学习研究对象，自然会引发热烈讨论。

夏凡坐在第一排角落，默默地翻看着一本《十一区音乐简史》。

作为一名成绩名列前茅，立志垄断免费宿舍和奖学金的“学霸”，前面缺掉的几天课，比某个歌曲排行榜更加值得关注。

【信仰值+1……信仰值+1……信仰值+1……当前累计信仰值614】

而且，从睡一觉醒来，信仰值比昨天接近翻倍来看，他大概知道《樱花》的反响应该不错。

扎着单尾麻花辫、戴着黑框眼镜，身穿整齐制服的少女，抱着一叠资料，止步在他面前。

“夏凡同学，书本上的知识固然重要，但作为我们音乐系的优等生，也要时刻关注市场动向哟。”

她的声音很特别，温柔中和暗藏着少女的活泼，还带着低哑的磁性。

“堀江翼班长？”

夏凡抬起头，第一时间入眼的，是包裹在白色衬衫内的伟岸胸膛。

“通过脸以外的地方认人，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呢。”

名为“堀江翼”的少女，将手中资料抱到胸前，后退一步。

她肤色白皙，身形高挑，五官小巧，黑框眼镜后方碧波般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夏凡。

“不，我是通过声音听出来的。而且，上大学了还穿制服的，只有你了吧。”

“骗人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夏凡视线上移，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但眼前的少女显然并不相信。

在这个选课、考试、作业等各种信息都通过邮件的年代，若不是加入学生会、社团、同好会等组织，同学关系会淡漠得如同白开水一般。

这位眼镜无法掩盖俏颜，制服包裹不住火辣身材的堀江翼，是夏凡高中的同班同学，恰好又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班，算是在学校里最熟悉的人了。

无论高中还是大学，她都能凭借精致的容貌、宽广的胸怀、善解人意的性格和优良的成绩，被同学们理所当然地选为班长，被夏凡私下称为“班长中的班长”。

“你……算了……「东京音乐新人大赏」的新歌，全都在这里面，借你学习参考。”

与夏凡那对宝石般的瞳孔对视，堀江翼脸色微红，递出一个IP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