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实地取材
“管祂是不是邪神，完成‘神谕’，获取足够的信仰，换取‘祈愿’机会治病，是我眼下唯一的生机。”
“得认真计划一下。”
想到这里，夏凡的眼神变得坚毅而认真。
“信仰增长变慢了，那张广告传单的效果，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吧。”
信仰的增加速度，和中午相比下降了不少，目前累计信仰值缓慢停留在【231】，离1000大关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东京都几大商圈的KKC门店，每日的客流量加起来，保守估计也有几万人。由此判断，每一点增加的信仰值背后，都代表着十名以上看过海报、且对自己形象产生好感的客人。
信仰增速下降，想必是因为大部分“审美对口”的客人，已经看见过他拍摄的那张传单，哪怕同一个人再多看几次，也会因为“审美疲劳”而不足以产生信仰。
“信仰值不够，‘神谕’也堆积了不少没完成。”
他目前没完成的神谕，累计有“让万人聆听祭歌”、“累计信仰值突破1000”和“在千人面前表演‘出云剑舞’”这三项。
除了累计信仰值不限方式外，其他两项神谕，则是必须通过具体行动才能完成的。
“祭歌的话，等通过音乐大赏应该能达到目标。但那个剑舞，真的要去大街上跳吗？一千人以上，起码是秋叶原、新宿那种地方了吧，总感觉有点羞耻……”
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夏凡终于扛不住睡意，眼皮一塌，沉沉睡去。
他早已习惯，在夜深人静时，与不知明天是否能醒来的死亡恐惧相枕而眠。
……
数小时后，月上枝头，夏凡酣睡之际。
“本以为，吾耗尽最后的信仰，显露神迹后，会沉睡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这小子短短一天，就获得了等同于征服一整个村落的信仰。”
床脚的阴影中，蠕动着站起了一名身穿黑色和服、黑发黑瞳的小女孩。
她五官精致，肤白赛雪，一对大眼水波流转，透着天然的魅气。
“可是，他明明大部分时间足不出户，也未曾与人交战或者传道，是如何做到的呢？”
“听他的打算，数千年后的世界，仅通过出卖皮肉相、祭歌和神乐，就能收获信仰，人类已经肤浅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罢了，吾沉睡了数千年，也不差这点观察的时间……”
“而且，此人‘胎中之谜’觉醒的记忆里，那些平行世界的知识，也还算有趣，值得一阅。”
那稚美的外貌，与古早的措辞、沧桑的语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不过，以这种软弱、和平的方式获取信仰，终归不是正道，吾绝不认同！”
“等吾弄清缘由、积蓄足够的力量，再占据这具身体，亲手征服世界，让当年背叛我的人类，回忆起‘天御神’的神威。”
她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陷入梦乡的夏凡，喃喃自语。
……
两天后，B社大厦录音部。
“怎么样，怎么样？”
休息大厅内，星名花见双手在胸前紧握，满脸期待。
坐在她身旁的，是头戴耳机、垂首聆听的夏凡。
“嗯，相比上个Demo，技巧纯熟度，歌曲流畅度，唱腔的自信，全都提升了很多。”
取下耳机，夏凡点头赞叹。
“感情表达上，我觉得也基本合格了。”
迟疑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
眼前的星名花见，因为这两天在录音室彻夜奋战的缘故，气色比之前憔悴不少，多出了一份我见犹怜的风情，让人不忍苛责。
“基本合格吗……确实，我自己也认为感情方面还有进步空间，但总是抓不住关键。“
“今天晚上，就是参赛歌曲最后的提交期限了，只能先把这版交上去了吗？但现场演唱，感情部分的演绎我还是很没有信心。”
星名花见苦恼地托住小脸。
“感情的话，不如参考一下，在樱花树下，大家拍毕业合照的场景呢？”
摸着下巴，夏凡提议道。
《樱花》这首歌的主旋律，是离别、期待重逢和祝福，和十一区在樱花雨中办毕业典礼的习俗十分契合。
“说来惭愧，我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小学初中都一直在转学，高二就被经纪公司签去做练习生，错过了小学、初中、高中的毕业季，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那种场景。”
似乎被戳中伤心事，星名花见眼中开始有晶莹涌动。
“喔呵呵呵，后天就是现场表演了，居然现在还没能掌握歌曲的感情吗？”
“像我这样词、曲都一手承包的创作型歌手，就感受不到这些烦恼呢。”
长发飘逸的阪本秀，不知何时来到了休息厅，单手叉腰，轻蔑微笑着。
“那个，阁下既然都准备完全，为什么今天还跑到录音室来？”
夏凡好奇地问道。
“我……我只是有其他事到公司，顺路再确认一下最后录的那版歌而已……我很忙的，没时间和你们两個菜鸟闲聊……”
似乎被问到痛处，阪本秀表情微僵，匆匆走进了录音室。
“这家伙，肯定是学生时代那种表面故作轻松，背地里通宵刷题的类型。”
夏凡撇了撇嘴。
“连录音棚版都只是基本合格……现场表演要怎么办……出道要怎么办……要辜负立花社长的期待吗……”
“感情，离别的感情，花见，赶快用力想象……”
身旁的星名花见，已经陷入了“自我紧张循环”，根本无暇听他说话。
“对了，这不已经是‘樱花毕业季’了嘛，不如去外面实地取材，把类似的场景印在心里的话，唱歌的时候就会有情感锚定。”
想到办法，夏凡抓过背包，站了起来。
……
三小时后，参宫桥公园。
“失策了啊！”
“东京的早樱虽然有开，但毕业季也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根本还没有人来拍毕业照。”
夏凡从路边贩卖机里掏出两瓶果汁，递了一瓶给星名花见。
“谢谢……”
“是我自己想象力不够，生活经验也不足，没办法深刻理解歌曲里那种情感。不过，这两天在录音棚里也呆够了，出来透透气，感觉心情好了很多，还得多亏了夏君你。”
仰头注视着道路两侧树枝上含苞待放的樱花，星名花见伸了个懒腰，反过来安慰起了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