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废墟
听到巩灵云说自己刚刚少说了一段话，徐希羽立马好奇的问道：“少说了什么？”
“你刚刚哭的时候不是说，你就是以前玩心大了点而已，你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对啊，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挺有自知之明的。”吕沁瑶立马接话道。
徐希羽闻言瞥了她一眼，而后继续对着巩灵云请教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少了一句，你刚刚应该接着说‘我知道不是好东西，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之类的，要是能补上这些多好啊。”
巩灵云说着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极度懊悔的表情来。
自己怎么老是事情结束了才想出好方案来呢？
刚刚怎么就没帮徐希羽补一句呢？
当然，她有这个心态倒不是说她有多在乎徐希羽，更多是一种恨自己不争气的感受。
想到这里，她控制不住的对着方向盘恨恨一拍，甚至开始用粤语骂起了自己：“扑街，难怪老妈子总说生块叉烧好过生自己……”
看着突然这么自责的巩灵云，徐希羽实在是有些意外。
这姐姐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他刚想开口，就听到吕沁瑶的声音响起：“没关系呀，我们现在刚好给这个渣男开个官号，然后让他在网上公开说自己知道错了。
以后一定好好悔改，请大家好好监督之类的。这样一方面能拉不少好感和粉丝，二来还能让大家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喂，死骗子，只要你以后好好表现，说不定就没人在乎你有没有谈十一个女朋友了，你也不用塌房了。”
吕沁瑶说这话的时候是越说越兴奋。
等说完的时候，她直勾勾的看着徐希羽，那個满是期待的眼神仿佛在说：赶紧的，快夸我，老娘是不是很聪明？
开车的巩灵云也觉得这是个好方案，于是乎立马赞同道：“对对对，打电话给艾艾，让她帮忙先开个号先，到时候拿沁瑶的号再转发一下，扩大一下传播度。”
看着又兴奋起来了的大龄二人组，徐希羽不知怎么的，内心升起了一些感动，但感动归感动，这个方案肯定是要拒绝的。
眼见吕沁瑶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了，他连忙伸手拦住道：“稍等一下，你们听我说一说。”
“？”吕沁瑶手机举在半空中疑惑的看着徐希羽。
“实际上，刚刚认错之类的话，我已经到嘴边了，但我生生的吞回去了。”
这话一出，两人又是齐齐一愣。
“什么意思？”吕沁瑶更是直接问道。
“我不能说这种话。”
“为什么？”吕沁瑶相当不解。
“我问你，我能不能改过自新？”
“这得问你自己啊？”
“问谁答案都一样，那就是不能。”
“我靠，徐希羽，你不知悔改是不是？伱还要当渣男是不是？泡妞泡的多很有成就感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吕沁瑶在听到不能这个回答的时候，一股怒气翻涌了上来。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我要做成什么样了才算改过自新？”
“那当然是……”
“没有当然是，实际上我做的再好都经不起别人来挑刺。我确实可以改，但我不能公开给自己立这种诺言。
因为这会成为别人攻击我的靶子。与其在以后‘改过自新’的过程中，弄出更多被人攻击的点来。
不如就让他们守着渣男这一个东西喷，这样反而好解决好应付。我的话，你能理解吗？”徐希羽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给吕沁瑶说道。
可即便是如此通俗易懂，还是有点挑战了吕沁瑶的思维模式。
见她还犯迷糊，徐希羽又换了个说法：“我问你，避免塌房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什么？”
“不建房，就做废墟。只要大众能容忍我以渣男的身份活跃在公众面前，只要我不被封杀，那我干得好就是浪子回头，干得不好就是人设坚挺，这下听得明白吗？”
沉默。
随着徐希羽的话音落下。
吕沁瑶和巩灵云双双陷入了沉默。
车内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胎噪声和发动机的声音。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两人，徐希羽有些不解。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吗？还是语气有问题？没有吧。
“怎么了？”他忍不住弱弱的问道。
吕沁瑶闻言先摇了摇头后，才轻吐了一句道：“没什么。”
挫败感。
一种极度的挫败感在吕沁瑶和巩灵云的心中荡漾着。
这些年两人见过的聪明人很多，可即便如此，徐希羽在这群人当中还是特殊了一些。
因为以往自己遇到的聪明人，要么是年纪比自己大，要么是资源比自己多，要么是生活的圈子比自己强。
反正总有个优势在那里。
这些优势，往往也成为了安慰自己为什么不如人家聪明的借口。
可这个渣男才22，没钱、没势、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脑子，就能把自己、林楠等等与之有关的人玩的团团转。
团团转就算了，自己自认为好的方案，在人家那里就是个错误选项。
这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尤其是巩灵云，她比吕沁瑶还要难受。
在她看来，吕沁瑶是艺人，只要演技好或唱歌好就算是尽到了本分。而吕沁瑶无论是演戏、还是唱歌，确实也都拿得出手。
既然如此，那吕沁瑶过气了是谁的责任？
霎时间，巩灵云悲上心头。
不过，也就是在此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事情：“沁瑶，现在希羽有十一个前女朋友的事情都给曝光了，你们接下来……”
这个问题一出，原本陷入在挫败感难以自拔的吕沁瑶，立马回过神来。
是啊。
死渣男的感情史都曝光了。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搞？
和他继续保持情侣身份，还是直接官宣分手？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徐希羽，而徐希羽此时也恰好看向了她，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吕沁瑶竟然莫名的闪躲了起来。
她现在真不想做抉择。
看着吕沁瑶闪躲的眼神，徐希羽正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他有些纠结的说道：“我妈的电话。”
“你接呀，我们不说话。”吕沁瑶闻言揉了揉脸，力度之大，妆都有些花了，这个电话让她松了一口气。
“我怕她骂我。”徐希羽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嘴唇。
这话一出，巩灵云也好，吕沁瑶也罢，本来有些压抑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陡然就好了不少。
敢情这家伙也有应付不了的事情？
吕沁瑶更是抛开杂念的直接乐道：“你也怕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