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阶列岛的血与火

战旗如画，步旅如林。

坦格利安、拜拉席恩等联军和马里斯.黑火的部队注定要相遇在低平的海滩上。

多亏铁群岛的有效支撑，他们可以从海上登陆。

大风寒彻，卷动战旗。号角响起，苍凉高远。

“长弓手准备！”蒙德公爵抬手，长弓手们站立在船头，将长弓从皮套中拉出，拉弓，上弦，然后瞄准海滩上的敌人。

长弓手们射出第一波箭矢，用来掩护士兵们冲锋。

长弓手是任何部队的必要元素，但精锐者莫过于神通广大的血鸦公爵，神武善射，训练有素。他的鸦齿卫由几百名神射手组成，冠绝七国。血鸦公爵正是凭这一只部队，射死了第一代的黑火父子，平定了多次黑火叛乱。

但血鸦公爵北上后，寻常的长弓队伍再也没有鸦齿卫队的风彩。一大原因是领主们认为十字弩是恶魔的武器，长弓也好不到那里去，老爷们更喜欢真枪真刀的长枪大剑，还是大枪、长剑更受人喜欢。更何况武装起一只长弓部队，耗资不菲，想打造成血鸦公爵的水准就更不可能了。

长箭如雨水一般落下，黄金团的士兵躲在土山掩体以后，箭雨收效甚微，但压制住黄金团的露头已经足够。

“士兵们，勇敢起来！”

眼看时机成熟，运兵船靠近海滩，士兵们从船上奋勇跳下。在呐喊声中，石阶列岛的战争狂飙到了第一次高潮。

在血石岛的每一处，都能看到士兵们跳跃的影子。

蒙德公爵骑马在前方来回打气，黑色战锤挂在他的腰间，战士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场战役的准备。

蒙德公爵看到许多年轻战士的脸庞，有一些已经带着恐惧的神色。他们的胡须还是青色，他们的面孔还带着尖锐，就要被迫迎接陌客的到来。

七神，原谅我，将这些孩子从父母的怀抱，从情人的臂膀中带走。我别无选择，我将为你们争取这次胜利。蒙德公爵默默想道。

蒙德公爵的目光回头远眺，他看到伊里斯、史蒂芬、泰温等人已经被安排的很好，是被精心保护的预备梯队。让这些孩子见识到战场的残酷，又没有太大的危险，是他这父辈的仁爱。

马里斯.黑火虽然臭名昭著，但也可以称为是当世最好的战士之一。黄金团经过多年鏖战，战斗力也不容小视。

蒙德公爵又想到了雷加，那个小王子，或许，这孩子真能为我带来幸运呢。

“三人一组，看好你吃饭的家伙，小子！”一名老兵看到自己身边畏首畏尾的新兵四处张望，抬脚就踢了一下。

“盾牌，举起盾牌！”有经验的老兵已经举起盾牌，护卫自己身体的要害。

“小心十字弩，小心弓箭。”指令们一条条散发下去，但是战场错综复杂，依旧有手足无措的新兵。

“狗娘养的，他们从密尔搞到了不少十字弩。”密尔的十字弓，在维斯特洛最为臭名昭著的存在，恶魔的武器，甚至夺走过一位龙家王子的性命。

一名胸前有鱼家标志的红发士兵踩水到达岸边，却被飞来的细长弩箭射中喉咙。那弩箭像是一道灰色的幽影，慢慢的收割了他的士兵。

“妈妈，请原谅我！”士兵捂着脖子，鲜血渗出了自己的手指，士兵发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声哀嚎。

登陆战争进行得十分血腥，被切断的手指，被砍断的喉咙，还有那从未停止流动的血。宝剑因击砍太多，而产生了豁口，即使是最有力的战士，也会为不曾休止的战斗而疲倦。

马里斯.黑火的士兵依仗着简单的工事，誓死不退。有的黄金团士兵手持简易的十字弩，一发三枚，在不经意间给联军带来恶魔的微笑。

血与火，正在进行。

王国的士兵们一茬又一茬的倒下，后续的士兵又一茬一茬的跟上。就像是麦田里的麦子一样，但士兵们丢掉的是自己美好的、只有一次的生命，他们再也不会从土地里生长出来了。血石岛的海滩正在慢慢浸红，血水甚至汇到了海水之中。

“公爵，你是尊贵的统帅，请允许我冒昧的作为前锋出击。”巴利斯坦爵士说道。天下间缺少巴利斯特这样的战士，更缺少能干的首相。更何况巴利斯坦对于公爵的武艺也有深深的担心，马里斯黑火刀锋上搏命，而蒙德公爵长时间投入行政事务，是天渊之别。

马里斯更加野蛮，也更加狠辣。

“爵士，你的英勇我已知晓。但我作为统帅，更应该身先士卒，请原谅我这老年人的一点点任性。”蒙德公爵大笑一声，拒绝了巴利斯坦爵士的提议。他的黑发在风中飘扬，这一刻，巴利斯坦真看到了一只无畏雄鹿昂扬向前。

蒙德公爵率领士兵们向前冲击，联军甚至无暇顾及已经倒下战友的尸体。

“战士们，我，国王之手，联军统帅，拜拉席恩家族的蒙德公爵，无法给予你们太多的奖赏，但我能够做到的就是与你们同在，至死方休。”蒙德公爵看着厮杀起来的阵线，士兵们伤亡惨重。

快起来吧！快起来吧！蒙德公爵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父亲狂笑风暴从遥远的时光长河中醒来，和自己合为一体。

“上啊。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上啊。”

蒙德公爵发起冲锋。

杰洛.海塔尔爵士，巴利斯坦爵士，霍斯特公爵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向前冲锋。

黑底红龙的战旗，汇成了红色的河流，涂抹一切，淹没一切。

战士们厮杀在了一切，死去的人、倒下的人，没有人在意他们，他们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向前，直到斩下黑龙的头颅。

血石岛半山腰，一杆挂着镀金头骨的军旗下，健硕、脖子上有一个大肉瘤的马里斯.黑火在黄金团员的簇拥下看着前方冲来的坦格利安军队，他看到了红色的河流向自己冲来，马里斯.黑火喃喃自语道。“战士戴蒙.黑火，寒铁伊葛·河文，希望你们可以保佑我。”“我将杀死这些坦格利安王朝的精英，为黑火家族争取久违的荣誉。”。斗争到底，这是每一代黑火家族的命运。

“黄金在上，寒铁在下。狗娘养的坦格利安，那王座应该属于我的家族。”马里斯.黑火高举着长剑，也骑马冲向坦格利安的部队。我的年龄渐老，我的剑锋尚利。

“黄金在上，寒铁在下”。黄金团的其他战士高声呼唤着战斗口号，也冲了上去。

铁甲的摩擦声，刀枪的碰撞声，士兵的哀嚎声，血液溅射的声音，都汇成了一道象征死亡的音符。

或许死神已睁开了他的双眼，麻木的看着自相残杀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