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人谋家产
雨水完全浸染了张欢的衣服，但此时张欢并不在乎。
他僵硬的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青面老人阴沉而沟壑的脸。
“小伙子，你知道小河村在哪里吗，我找不到家啦。”
老人再次开口，但张欢一个矮身朝着远处狂奔。
他心呼不妙，因为老人挡住的是回猎场的路，而他所跑的方向却是远离猎场的密林。
“你帮我找家好不好？我家有酒有菜，我会报答你的。”
老人如同跗骨之蛆，在雨林中紧随在张欢身后。
奔出数百步，张欢发现逃跑并不能摆脱老头。
他干脆放慢脚步，尤其是在看见不远处有一间土庙后，干脆跑到庙里背靠着墙壁抽出了刀来。
庙里黑乎乎的，尘土和枯木的腐败气息很浓。
但这时候张欢管不来那么多，只是握着刀冷冷的看着庙外雨中的老头儿。
他在等老头儿进来，可是老头儿并不进来。
且张欢发现，纵是雨打风吹，闪电下的老头儿却没有被雨淋湿——这不是因为他的衣服避雨，而是雨水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发现了这一幕，张欢把刀收了起来。
他弯弓搭箭，箭矢如电一般射向了老头。
箭矢穿过老头的身体，毫无阻碍的落入雨林当中。
这一刻张欢清楚，任何物理攻击对老头都没有作用。
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游魂。
游魂对着苍蝇重复了几个小时的话，却并不动手，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只游魂是只好的——游魂也分好坏吗？
它先追苍蝇后追自己，总重复两句话不肯离去，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回应？
还有，这只游魂站在庙门口不肯离开又不进来，是因为这破庙很特殊吗？
可惜，此时的天色黑漆漆的，张欢只能看到破庙的大概轮廓，嗅到破庙里经年无人的陈腐气息。
除此外，看不到破庙的更多细节。
‘咔嚓’
雷鸣电闪不断，雨中的老头儿，庙里的张欢，一老一小你不出去我不进来，就这么对峙着。
猎场外的雨夜并不清净，时时能听到野兽的咆哮声。
风雨交加之际，密林里又有了一番动静，一个庞然大物在密林里横冲直撞而来。
伴随着这庞然大物的横冲直撞，其身后还有虎啸声响起。
一头斑斓猛虎紧追着庞然大物来到了破庙门口，就要冲进破庙里继续收割受伤的猎物。
但它很快就发现了门口的老头，在老头儿要转过身盯上它的一刻，斑斓猛虎一个转身溜了。
破庙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寂静，一人一牛对视着。
微不可闻的滴血声在庙里响起，闪电中可以看见牛的脖颈被咬开了条口子。
或许是这头牛太大，以至于巨虎没能一下子咬断它的喉咙，反而让它给逃到了这里。
但这头牛虽然一时虎口逃生，情况也不容乐观。
它一双牛眼盯着张欢，动了动前肢用牛角对准了张欢一個蛮牛冲撞。
被这头牛正面撞上，能落得了好？
张欢侧开身子，让开撞来的牛角。
在人和牛相错的瞬间，他手里的右手劈刀直接在牛脖颈的伤口处来了那么一下。
坚韧的牛皮早就被猛虎咬穿撕烂，任是这头牛再凶猛，也抵不过张欢的这一刀。
它脖颈受伤，牛血狂飙，痛苦的嘶吼一声后收腿不及。
‘砰’
小庙直接被撞坏了一面墙，不但牛身倒在了雨水里起不来。
这年久失修的破庙，也终于‘塌方’。
张欢就藏身在贡桌下，贡桌又被横梁和砖瓦覆盖的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他不敢从废墟里爬出来直面青面老头儿，只瑟缩在贡桌下面，听着大雨哗啦啦的声音。
不知多久，几声狗叫响起，似乎有野狗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赶来。
紧接着，老头儿的声音响起：“劳驾，你知道小河村在哪儿嘛，我找不到家啦。”
老头儿的声音之后，是群狗狂吠的声音。
小庙里就这样在狗吠声和老头儿的叨叨声中嘈杂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群狗离开，老头儿的声音也追着群狗消失不见了。
隔了很久，张欢才掀开身上的瓦砾看了看外面的世界光景——并不见老头儿和狗的身影。
他从贡桌下钻出身来，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巨牛。
这头牛如今面目全非，浑身上下都是被撕咬的痕迹。
张欢的视线从牛尸上转回破庙——破庙半边房子塌了，但贡桌上的石墙却还坚挺的树立着。
“这是，山神娘娘的庙？”
看着石墙上的画，张欢既惊讶又不感到意外。
乞活村有庙，那一定是山神娘娘的。
而张欢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石墙上就画着一个男子跪伏在一个石头面前。
那石头竖立，形状大小同山神娘娘极其相似。
“今日为贪起杀念，来年因果后人还——小河村守庙人赵氏”
石像旁，有潦草的字迹遗留。
张欢愣住了，赵氏这两个字他并不陌生。
初遇大和尚时，张欢就见过大和尚藏身的‘韩安墓’，上面就有立碑人‘赵氏’这两个字。
“这个赵氏应该就是山神娘娘原先的庙祝，他留在墙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欢没多想，也不敢多看。
他只觉得山神娘娘分外强横，曾经住过的破庙似乎沾染了它的气息，以至于老头儿在庙外不敢靠近一步。
又或者，是老头儿太弱了？
张欢没敢多想，他在破庙里熬了一夜，此时又累又饿又冷又困。
他要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又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堵住。
于是，他连身旁的牛尸也不管了，直接拿刀就发足狂奔。
这一跑，他直接从猎场外跑到了猎场内，最后又跑回了乞活村。
因为张欢一夜没回来，乞活村热闹极了。
不是张欢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张欢屋子里留下的‘巨额财产’实在是有诱惑力极了。
有个老头儿看见张欢出现，‘诶哟’一声后喊道：“小张你竟然活着？快回去看看吧，晚两步你家的东西都要被抢走了。”
张欢听言皱眉，边加快步伐边问道：“谁这么胆大敢趁我不在谋我家产？”
那老头儿说：“你快回去，回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