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打猎（一）
第二天张欢练了一早上，又往梁林处约梁林打猎。
遭到梁林拒绝后，他本想去钟家看看。
但想到一路上村民们看他的目光，张欢还是忍住了。
“请村长出来帮你辟谣，就说山神娘娘跟你没有关系。”
唐珊给张欢出主意。
“没用，这种事儿禁不住人猜，况且连村长也让他家的孩子少同我来往。”
“那怎么办，我们就不打猎了吗？”
家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光靠野菜顶不了多久。
唐珊有些想不通：“仅靠着一点猜测，就对你敬而远之。也不怕你真是山神娘娘的儿子，对他们进行报复。”
张欢没吭声。
村民们对他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又没有得罪他。
只是不想跟着他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而且大家明着敬山神娘娘，实则更多的是把山神娘娘当游魂一样惧怕。
乞活村这么多年，缴不上供被杀死的村民少了吗？
说对山神娘娘没有怨，谁信？
“情况也没想象的糟糕，没有人同我搭伙，我就打不到猎物了？”
张欢倒不沮丧，他调整心态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到了下午，他把神行太保功刷到了大成后才休息。
家里还有三张刘氏兄弟的弓箭，大清早张欢就穿了皮甲整装待发，惹来田里摘野菜的人面面相觑。
张欢的表嫂钟雨和唐珊、金玲混的熟，所以问话也没忌讳：“小张一个人能行吗？”
“不能行怎么办呢，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
唐珊趁势哭穷，钟雨就闭了嘴——再问下去，对方借粮咋办？
猎场的路张欢已经走过三次了，基础的东西也学了个通透，此时的他进了密林里并不感到害怕，甚至感到一种回归乡野没有烦恼的自由。
清晨的密林里有些许露珠，但这也妨碍不到张欢。
解了绑带神行太保功大成的他，步履轻快——只要不遇上游魂，他并不害怕普通的野兽。
依着记忆，他在密林里走了约半个小时。
按他的想法，是想冒险去看看大和尚还在不在的。
但那天他在大雾里乱跑才误入的乱葬岗，并没有认真的去记忆路线，这时候反而辨不清该往哪里走。
张欢便不再强求，他也不着急打猎，而是选了个地方布置陷阱——他觉得方老大的话有道理，捕猎多半是靠陷阱。
埋设了三处陷阱，张欢感受到了肚中的饥饿，看了看天色后就步行回家。
如村里人所料，张欢一无所获而归。
但这也没什么好嘲笑的，毕竟张欢是一个人出门，小动物不好打，大动物又打不过——况且，今天一无所获的不但有张欢，方、钟、刘三支队伍也就钟家猎到了一只松鼠。
隔天张欢继续出门，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他每次出门每次都空手而归。
这次唐珊不用哭穷了，家里是真没剩多少粮食，而且张欢每天回来后还要练功，消耗比村里任何家庭都要大。
但越是没粮的时候，她反而越不催张欢出门。
翌日，张欢睡了個懒觉，起床时看见唐珊同金玲有气无力的回来了。
刘家现在不那么缺吃的，她们也不用忍饥挨饿的给孩子留粮食。
但刘家不那么缺粮了，张家又开始缺粮。
她俩每天的定量本就不多，如今自我缩减的就更少了——乞活村的人，一旦遇到饥荒时一定是先饿女子。
因为男人要吃饱了好出门搏命——
张家虽然还有些口粮，但按照村子里人的议论，张欢这样是打不了猎的。
唐珊和金玲也认为张欢猎不到什么东西，为防到时候全家饿肚子，她们不好缩减张欢的粮食，于是只能缩减自己两人的粮食了。
“一会儿帮我多带点口粮。”
看着提着菜篮子，菜篮子里又没多少野菜的唐珊和金玲，张欢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
仅从张欢的神态表情上看，分明看不出他有半点慌张的。
“好，我给你多备点肉干！”
唐珊去了厨房给张欢准备干粮，两人后面就看着张欢再次拿着弓刀出了门。
一周的时间，张欢已经把猎场的路径摸了个熟。
他已不希冀在猎场里找到什么像样的动物了，且不说猎场原本就被狩猎的差不多了，一遭游魂入侵后，猎场里的动物也跑了大半不见踪影。
这一周，各家虽有收货，但都是些吃坚果之类的小动物。
各家分摊下来，能得几两肉吃？
张欢无收获的第二天就有了出猎场打猎的想法，他花一周摸熟了猎场里的路径，一旦不妙回跑时能很快回村。
而且这一周他一直练习着神行太保功，昨天硬生生的达到了圆满境界。
凭他现在的奔跑速度，打不过野兽也能迅速逃走！
唯一可虑的，就是猎场外不是山神娘娘的地盘。
野兽虽多，但遇到游魂就真的完蛋了。
——
猎场外，不知是什么名字的鸟儿在林中叫响。
人刚出猎场，张欢甚至听到了红尻猴子熟悉的吱吱声。
这种猴子爱在树梢上，所以并不好打。
它们吃树上的嫩叶和昆虫为生，喜欢在人的头顶上高来高去，把树枝摇的哗哗作响。
除去红尻猴子的吱吱声，张欢似乎听到了虎啸。
但如果真的是老虎，他可生不出上前捕捉的想法。
前行数步，张欢找了棵树攀越而上。
灵气复苏后草木茂盛，树高十几丈已是常态。
张欢攀到树顶，在树梢上只看到茫茫一片绿林。
密林里，此起彼伏的总能听到些鸟兽的声音，但并不见鸟兽的踪影。
他也不急着下树，便在一根枝干上好似睡着了一样闭目养神。
不多时，几只似乎老鼠一样的动物窜过枝头，踩着张欢的脑袋跃到了另一棵树的树枝上。
它们鼠手抱着一个不知哪里采来的果子，一边好奇的和张欢对视，一边啃着果肉。
大树下，终于又有了动静，一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猪窜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只发了癫的黑熊。
野猪的獠牙上有血，但黑熊的身上却无伤。
大概是被追急了，野猪掉头朝着黑熊拱去，一猪一熊把周围的树木撞得哗哗作响。
树梢上，一人几鼠津津有味的看着树下的两个‘大家伙’搏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