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满园春色关不住
水晶宫般的水榭芳庭里如死一般宁静。
世子妃荆茯苓美艳玉颜上也变成了死灰般的颜色。
脚下碧波荡漾，锦鲤自由自在，外面繁花如春天绽放，垂柳轻摆犹如美人青丝，然而，如此美景落入荆茯苓眼中不亚于坟茔。
这是谁、从哪里、又是何时拿到的？
一句话涵盖了时间、地点、人物，言外之意却让她心胆俱裂。
这说明那一晚另有人潜伏在鹿园小居内，不但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还从酒杯里取走了控心蛊，从鎏金炉里拿走了色迷香灰，自己竟毫无察觉。
顾淮之意昭然若揭。
我人证物证俱在，阁下将如何应对！
荆茯苓随即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控心蛊根本没有生效，那岂不是说……！
珠圆玉润的饱美娇躯忽地颤抖了几下，她缓缓看向顾淮，眼神似乎在询问、在质疑、也似在乞求。
顾淮勾起唇角，英俊的脸上露出十分邪恶的笑容，指了指脚边，语气淡淡。
“跪下。”
什么人敢让大虞皇朝高贵的世子妃像奴仆般的跪下？
顾小丑。
别说此时面对的是世子妃，就算是世子褚演在这里，甚至包括平郡王褚祯在内，他也敢。
荆茯苓脸白地像雪涛宣，没有半点血色。
她听得懂。
顾淮敢喝令世子妃下跪不是凭借男女那点子丑事，而是……
“色诱本官，以控心蛊、色迷香为手段意图控制本官窃取朝廷机密，刺探三司秘审内容，甚至探听陛下的秘密，你平王府意欲何为？”
顾淮收起物证，温柔一笑，“别说没给你机会嗷，当今陛下什么脾气你我都很清楚；此事我可压着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噗通一声，荆茯苓跪倒在顾淮脚边，美艳脸蛋瞬间涨红。
“对嘛，能屈能伸才能做大事。”
顾淮轻轻俯身，捧起那张艳丽脸庞，犹如久别重逢的情侣般含情脉脉，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那手感极佳的柔润脸颊。
“告诉我，唐辰在哪？”
“……！”
荆茯苓娇躯再震，一双美眸下意识地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而顾淮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难以置信。
“唐辰跟谁在一起？”
“除了要救青云子，他还想干什么？”
“是不是在给信王府当媒人，撮合平信两府一家亲？”
“平王府答应了，对吧？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卖力。”
问一句，他就拍一巴掌。
pia。
pia。
pia！
力度适中，不快不慢，声音清脆。
婚后两年来世子殿下也不曾一亲芳泽以至于魂牵梦绕，高贵中带着妩媚的美艳脸蛋被打得红肿起来，一侧脸颊上五指掌印清晰可辨。
而荆茯苓不躲不闪，仰着脸默默承受着极致的羞辱。
近在咫尺的极俊样貌映入眼中已化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从心底深处向外散发，娇躯一阵阵颤抖着。
她怕了。
真的怕了。
甚至超过了对那个死女人的恐惧。
以至于心神全部凝聚在意海中大喊着，‘出来！……帮我！’
然而，意海中悄无声息。
顾淮啧啧摇头似乎有些心疼，又“轻轻”掐了下小脸蛋才道：“不要说‘你怎么知道’这种蠢话，那样本官会很失望。”
“想清楚本官今日为何而来，你只有一次开口的机会。”
“错过了，平王府满门人头落地，就算是这脚下的锦鲤也要被抠腮刮鳞开膛破肚，炖成一锅红烧鱼。”
“差点忘了，还有宏阳荆家。”
顾淮笑容灿烂，对及时记起了世子妃母族感到满意。
面前，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中终于滚出大大泪珠，挂在香腮边好似两颗饱满珍珠，掉在水晶铺就的平整地面上溅起小小水花，摔得粉身碎骨。
荆茯苓的泪水已止不住，只压抑着不敢出声。
“本官最喜欢欺负女人了，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顾淮不屑一顾地微微摇头，“机会给你了，是否把握看你自己，倒计时开始：5、4、3……”
“大人！”
荆茯苓猛然一挺身，“我、我说！”
顾淮阴狠一笑，伸手抓了把。
依旧难以掌握。
……
世子妃解释着如何认得唐辰，顾淮阴狠微笑依旧。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感觉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荆茯苓高耸胸口，越来越重，有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解释变成了交代，她不得不坦白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像那晚激情燃烧的岁月，弹夹不清空就停不下来。
一共见面几次、每次见面都说了什么、都有谁在场。
她全说了。
顾淮静静听着，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实则心里上下翻腾的厉害。
‘姜沫不在秋水长天阁修炼孤鹜剑诀，跑回了玉京城，还跟唐辰搞在了一起？！’
唐辰啊唐辰。
拜托。
那是你的女主吗！
你的女主不应该是褚沉鱼和宁朵吗！
《苍天》玩家们攻略了所有女主和几乎所有女配，但那是用八个开局身份分别完成的，一个主角不可能攻略所有女主。
《官方攻略指南》里就指明，每个主角和每个女主各有“核心主线设定”，核心主线没有交集的男女主无法产生关联，主角们各有所属女主，以增加游戏可玩性。
自由度再高也要遵循核心设定，这是跨不过去的坎，就像褚南楟无法被攻略那样。
顾淮前世玩得少，女主攻略看得多，清楚记着唐辰主线涉及到女主都有谁。
褚沉鱼是信王长女，平王府和信王府内外勾结，所以他推测唐辰或许是带着信王命令找到了平王府，为两府合谋造反打铺垫。
却没想到此事的中间人居然是不属于唐辰线的女主姜沫。
姜沫，从属于另一個主角——易水寒的核心主线，本不该跟唐辰产生交集。
顾淮忽然有种‘我被牛了’的感觉。
上一世只玩过一个开局身份就是边军世家子——易水寒，玩到跟姜沫洞房花烛之后就放下了。
姜沫移情别恋勾搭上了唐辰，顾淮就有种头顶绿油油之感。
熙宁二年十月初的易水寒应该还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前线跟北蛮游骑浴血奋战（也就是刷怪），谁能想到没等入京，官配女主却劈腿了。
‘乱了，全乱了。’
原剧情崩了是好还是坏，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
沉思了好久，顾淮才意识到荆茯苓一直跪在脚边，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眼带着浓浓乞求之意。
当今女帝褚南楟登基之后清洗异己，对褚氏皇族还算克制，但刺探皇帝机密和藩王勾结都是大罪。
尤其是后者，平王府根本无法承受女帝的怒火。
在杀人灭口和逃亡江湖之间，荆茯苓最终选择了求放过。
她逃得掉，也不在意平王府的死活，但不能把整个宏阳荆家推进深渊。
“大人，求你。”
梨花带雨的美人声音颤抖着，双手颤抖着，轻轻捧起顾淮的手。
她俯下身，主动把脸颊贴上去，放在顾淮手掌上轻轻蹭着，好像一只想讨主人喜欢的狗。
那只手掌却抽了回去。
荆茯苓身躯一抖，战兢兢看过去。
顾淮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牵着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缓缓放在腰带上。
“懂事。”
他微微点头，对殿下接下来的举动表示满意。
视线漫过落地水晶窗，满园春色尽收眼底，内观全透明的水面悬浮设计更有种人在画中游之感。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春意盎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