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天水
堂口外。
方远看着杜安，颇有些无语。
睡不着，所以在这吹冷风？
“走吧。”
方远朝他招了招手，向着街道上走去，随意问道：“今儿个这么兴奋？”
“嗯，这不是今天方哥你给了我几十两银子了，所以有些精神。”
杜安搓了搓手，搂紧了身上的衣物。
从他怀中那鼓起的一块，可以看出，今天分得的银钱，就在他身上放着。
方远笑道：“所以怪我？”
“那我哪敢啊……”
杜安赶紧摆了摆手，
“就是兴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还记得，我娘送我去村里一个老童生家里上学时，从地砖底下，掏出了三钱银子，那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
“后来我娘生病，没钱治，病死了。”
“几个月前郡里大旱，镇上那些有钱人直接坐马车逃难去了，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就只能靠腿，一路走过来。”
“我今天可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方远看了他一眼，说道：
“早着呢，以后你会见到更多钱。”
杜安咧嘴笑了笑：“谢谢方哥。”
“嗯。”
……
街巷上安静下来。
其实也方远看得出，杜安一直留到现在，是在担心什么。
方远如今成为了北街帮的五当家。
说句不客气的，
如今放眼整个北街帮内，想要巴结方远，做他属下的帮众多了去了。
就算是帮中那几個炼皮小成的好手，
若是方远有意招揽，照样有人上着赶着想成为他的亲信。
而杜安，一个刚刚加入北街帮两个多月的新人，相比之下，就显得没什么用了……
估计刚刚在那酒席上，杜安也遭到许多帮中老人打探，询问方远的喜好。
所以，杜安这是怕方远不再看重他，于是心中担忧。
不过，在方远看来，杜安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这两月方远一直在专注于练武，城中的情况，一直都是杜安在打探。
也给他带来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
帮中老人未必有杜安的这种社交能力。
而另一方面，方远和杜安同吃共住两个月，倒也熟悉他的秉性，心中也放心，若是其他北街帮帮众，那就难说了……
方远一边走着，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明日开始，尝试联系一下城内外的流民和乞丐。”
杜安微微一愣，面露疑惑。
方远解释道：
“虎头帮的人跑了不少，还有一个帮主冯虎，若是放跑了，怕是后患无穷。”
“帮中人手不够，不可能搜遍全城的每个角落，不如让流民去帮忙注意，看看能不能有搜寻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杜安点了点头：“明白。”
……
两人回到居住的院落中。
方远走回卧房，关上房门，略微合目。
今日老曹说的在理。
这方世界，武道强者以一敌万，所向披靡，自然无需在意世俗规矩。
那吴巡检实力弱小，能在这天南城中高高在上，便是因为他身后强大的门阀。
传闻中，那些门阀世家真正的天之骄子，也都会自小开始专心练武，个个武道强横，远超常人。
这世道，终究还是实力为尊。
不能懈怠，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乱世中立足。
心中想着，方远取出了昨夜在那虎头帮汉子手里得到的银色水壶。
传闻这上天水味道极佳，其中蕴含着浓郁的气血，对武道的修炼具有极大的精益。
方远打开这壶塞。
浓郁的酒香迅速在卧房中逸散。
这浓郁的香味，可比今夜宴席上那些酒，好的太多了。
方远试着抿上一口。
醇厚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开来，顺着咽喉，流入胃中。
其中蕴含着的气血，在【啖食】命格的转化下迅速吸收。
化作一股股暖流，汇入四肢脏腑。
好！
方远心中惊喜。
单单这一口，便抵得上我吃上五斤的肉了！
他索性也不睡了，往嘴里灌两口酒，随后直接在这卧房里开始站桩。
皮肤渐渐泛红，气血不断淬炼着皮肉蒸腾的热气从身体上空飘起。
一个时辰后，方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停止站桩。
这上天水的效果确实十分强大。
然而遗憾的是，
太少了。
方远看了一眼这水壶中的酒量。
估计也就够喝个两天的。
若是来上几大坛，他说不定有机会，在短时间内突破至炼皮圆满。
可惜，据说这上天水向来是不对外售卖的。
也不知道虎头帮是从哪搞来的这一壶上天水。
心中琢磨着，方远再次换了一身衣物，上床歇息。
……
清晨。
方远一大早便被老曹拉去划分地盘。
虎头帮的产业经过这两日时间，已经收编整理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便是分蛋糕的时候。
帮中汉子，杀了多少人，便分了多少银子。
而作为当家，则是可以挑选几家产业，作为收入来源。
方远挑了一家铁匠铺，和一家客栈，都是柳红街上生意不错的店铺。
每个月少说能带来十两银子的收益。
将这些产业瓜分完毕，方远正要回去。
临走前，老曹又交代了方远一个任务。
“昨天夜里跑了不少虎头帮的帮众，如今估计还有不少藏在这城中，我还得在帮里处理事务，搜罗这些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方远点了点头。
他随后回到院子，练了两个时辰的伏虎刀法，感悟逐渐加深。
估计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他就能彻底摸到门路，踏入这伏虎刀法的小成境界。
此时，日头渐渐高悬，已经到了中午。
方远招来杜安和其余几个下属，一同出门。
一是要安排人手，搜罗城中藏匿的虎头帮帮众。
二则是要在东市上，挂上虎头帮帮主冯虎的悬赏告示。
……
几人来到这东市。
只见这集市中，两侧商铺错落有致，往来商户络绎不绝，街上行人摩肩擦踵。
不愧天南最繁华的地域。
西北角一块墙面，零零散散贴着几张悬赏告示。
这是东市中专门用来悬挂告示的地界。
但凡有帮派仇杀，都会来这儿挂上悬赏。
不见得有什么用，反而更像是一种对其他帮派的威慑和宣告。
与此同时，这儿也是城中百姓，充当吃瓜群众的第一线。
杜安拿出冯虎的悬赏告示，直接贴了上去。
方远则开始随意的打量着这墙上的悬赏贴。
大多都是一些陈旧的告示，看了也意义不大。
突然，
方远视线集中到一张还算新的悬赏上。
“天水楼？”
这是一张来自天水楼的悬赏。
说的是半个月前，天水楼运送往天南的一批货物被山贼给劫了，其中就包括了极为珍贵的上天水。
现如今悬赏一千两银子，清剿那群山匪，找回货物。
瞧见这帖子，方远下意识看了一眼后方。
远方热闹处，
一栋高楼飞檐悬挑，层层叠加，高耸入云，廊柱外悬挂着金边红绸的帘子，看着堂皇大气。
在东市一众低矮的房屋中，鹤立鸡群。
这就是那天水楼。
传闻是那大燕皇室第七女，永安郡主名下的产业。
在天南城中，可以说是地位超然。
别说城中帮派，就是那天南城中高高在上的门阀世家，朝廷官员，也不敢有半分得罪。
这些山匪，连皇室的产业也敢劫吗？
方远心中思忖，突然想到了，那虎头帮汉子手里的那壶上天水。
那银色水壶瞧着密封口崭新，应该是刚刚酿造封装完成没多久。
该不会就是那批被劫掠的货物吧？
思索半响，方远摇了摇头。
老曹有清点过虎头帮中的财产，里面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上天水。
想来只是一个巧合。
就算真有关联，找不到那冯虎，恐怕也找不到那批货物。
杜安贴好了悬赏告示，退后了几步。
一群城中百姓看到有新的悬赏出现，纷纷凑上来看热闹，叫嚷着让识字的人过来念出来。
方远几人则转身离去。
……
时间缓缓流逝。
三日后，
在【兵心】命格的加持下，方远的伏虎刀法，成功突破小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