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惊魂
“啊？”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许老头。
“我不知道昂，这和我有啥关系，我昨晚睡的嘎嘎香。”我不假思索就回答了这老头。
“没说是你，只是你知道死了谁么。”许老头一脸正经。
“谁？”
“冯家二小姐！”许老头一字一句的说。
“啊？”
（这会儿我更懵了）
（哎玛，怪不得这老头会找上我，本来大喜的日子给人干成丧事了）
许老头又接着说：
“从昨日到今儿，这府上就我们俩陌生人，如果不是你干的，那就一定是我了。”
“啊？这咋能呢？我昨晚上躺床上嘎嘎香呢，还有，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咋可能大半夜的跑去杀冯家二小姐啊，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所以我这不是过来了么。”许老头一脸平静的说道。
“咋的，还怀疑是我昂，我连那冯家二小姐长啥样都不知道。”
“这说不一定了，因为我俩相比较的话，冯家的人更愿意相信凶手是你杀的。”
“凭啥，万一是你见色起意了呢。”我嘟囔了一句。
“你！”
许老头瞬间爆怒，猛的一下拍了桌子
“啪！”
惊得桌上的茶壶跳了一下，随即他转身就要走。
见状不妙，我连连起身拉住许老头。
“哎哎哎，开玩笑的，别走昂，回来，我这不看你脸色不好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连连陪笑，许老头停了下来，对着我说：
“冯家的三个小姐从小就被我带着长大，所以我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冯家来人问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们昨天的一切，不要想着逃走，我能帮你的就只能到这了。”说罢，就走了。
（不是，这都啥事昂。）
………………
没过一会儿，冯家人来了，七八个看上去就很魁梧的家丁一把冲进别院，拿起手中的绳子就把我绑了个七七八八，好似那龟甲缚。
其中一个领头的也不管不顾我这小身板，随便找了块布就塞进了我嘴里。
然后三三俩俩的就过来扛着我就走。
由于之前许老头让我别反抗啥的，我倒是也挺配合，但是这帮人这样绑，也太过了吧，我这还不是犯人就这样绑了，那如果我是真正的犯人那说不定得多惨昂。
这群人摇摇晃晃的给我带到了一处干净亮堂的地方就给扔在那儿了，也不管我在那摆动，和呜呜的发出声，几个人和块石雕一样拿着根木棍在那盯着我，也不做响。
过了好一会儿，我寻思这样也没人搭理我，索性放弃蠕动了，安静的在那趴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这群人朝着我身后跪了下来。
“冯家老爷到！”
身后像是有类似太监一样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嘛，原来是家主到了，不过这喊话的人声音也太像太监了吧。）
由于我原先是“躺着”在地面上的，但是现在恰巧挡住了他们的路，这群人居然一个个的跑的飞快，就这么把我给扒拉回来他们原来的位置上，然后还装作好心的给我拍了拍灰，扶着我站立了起来。
（好家伙，这变脸速度。）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他留着一长挫的胡须，穿着黑色带精纹的衣服，一对剑眉，眼神凌厉，双目有神且自带一股凶意。
他负着手进来的，步伐迈的很大，身后跟着好几个不同年龄的人，其中有老有小，有壮年也有女丁。
这位冯家家主，坐到了他的位置上，然后扫视了眼众人，最后停留在我这里；
然后他开口道：
“把人给松开吧，有我在这里，他也跑不掉。”
“是！”
几人应声道。
顿时，我的手脚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不过由于绑的太久，血液一瞬间流通，导致手脚又像是碰到了高压电一样，嘎嘎麻。
我强忍着这股麻意，对着冯家家主做了一揖，然后默不作声的站到了那几个人的旁边。
做完这一切，旁边的几人不由有些高看我，估计是想着这人被这样对待了，居然还能做出礼节。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是这样想的：
（呵呵，哥们这读书人的人设可不能塌，要不然更没法解释从哪里来的了，正好走俩步活动活动腿。）
这位冯家家主看了会儿我，摆了摆头，然后招手就让旁边的那几个都不是家丁的过来。
………………
“你是何人”
刚才那尖锐的和太监一样的人对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回大管家，小女是赵家的媳妇。”
那女声很小，没听着个清楚。
“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冯家门前？”大管家又问。
“回大管家，小女昨日听闻冯家有喜事，便想来凑个热闹。”
大管家语气一低，沉闷道：
“说实话！”
周围那俩排壮汉也很识趣地把棍子往下一砸，发出
“嘭”
一声整齐的闷响，给这女人吓一激灵。
“小女…小女昨日去冯家，是……是因为每逢冯家有喜事的时候，就会在院口撒糖，发放福气，小女从未尝过糖，这才来的冯家前院。”
“嗯~~行，你回去站着吧。”
女人打着哆嗦就走了回去。
……
接着就依次顺序问了个遍，基本上都是来冯家讨喜糖，或是本就住在这附近的乡民。
最后，到我了。
“你是何人？”
那太监声音从我跟前传过来，幽幽的。
“昂，大管家我是王二狗。”
我语气正常，就这么应答了回去。
“嗯，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冯家？”
“昂，是这样，冯家三小姐看我在院子口做的诗句不错，就想着聘我来当私塾。”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来冯家当私塾昂？”
大管家突然语气一高，近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
“大管家可以叫三小姐过来当面一问。”我立马回了这一句。
“哟，小嘴还挺利索的昂~那我问你，是不是你说是三小姐，我就叫三小姐过来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有辱了三小姐的身份~”
死太监微微一瘪嘴，然后翘起无名指贱贱地说。
（这死太监这语调一阴一柔的，好不恶心。)
“那你不去找人，就是你的问题了。”
看他这幅模样我回了他一句。
但却是冯家家主接了我这句话。
“没事，让小小过来。”
“是，家主。”
几个家丁纷纷向冯家家主抱拳，然后就向大堂后方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冯小小就到了。
冯小小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泪痕，很明显今天是哭的时间很久，那双大眼到现在流露出来的神色都还是悲伤。
她先是有些发愣，然后看到了我和其他人，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想也没有想，平平地说了句：
“王二狗是无辜的，让他走，他是我要的私塾。”
“是，小姐。”
家丁里的其中几人立刻应声道。
“且慢！三小姐，这人身份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放走了，万一真是杀害二小姐的真凶，岂不是让二小姐泉下蒙冤？”
死太监很明显是盯上我了，说起这话给人一种不带偏袒公平公正的感觉。
“不行，反正他就是没问题，让他走。”冯小小这次的态度很强硬。
“哦？三小姐与这人不过交往一日白天，就如此笃定这人没问题么？”
死太监眼睛一眯，说出这句话。
紧接着他把手往前一辑：
“这人身份咱家已经查过，从许老爷子那儿也打听了，此人是昨日才到的咱们这杏花村，他‘恰巧’的就去到了和咱家关系好的许老爷子家里，又‘恰巧’的博许老爷子的同情，让他住上一晚；这些先不论，您三小姐是知道的，许老爷子是咱家上一任的管事，咱家现在的手上功夫随随便便就能拿下这帮子家丁了，更别提许老爷子他老人家的功夫了。”
微微一顿，这太监又继续说：
“他王二狗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读书人，但是，据许老爷子所说，这人到他家的时候没有一点气息，还是他王二狗出声了，许老爷子才发现他的存在，三小姐，您说，他还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么？”
“啥？那许老头有那么厉害么？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走到那老头家院子的好吧，刚好看着那老头在那背对着我筛粮食，虽然确实是吓到那老头的，但我也是打过招呼了的，而且我能来你们冯家都是因为许老头说带我来见识见识世面。”
我有些懵，但是我还是把来到冯家的经历过程都说了出来。
但是这死太监只是看了眼我，并不搭理我，又继续说:
“您也知道，他王二狗在来到咱们这杏花村的时候被劫匪劫掠了，嗯，不过咱们都知道，这杏花村周围除了那片诡异的林子，哪来的劫匪，哪怕最远的劫匪也得属凉城那一片儿了，然而凉城距离我们这儿好说歹说也得走上俩天的路，更别提那片儿的劫匪是什么样的了，我想大家伙儿中也有从凉城中来的人，都清楚，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昂；再说，这些劫匪要想过来，必定是为劫掠而来，同时又必定要经过那片林子，可是咱家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却是死了咱家大喜的二小姐；怎么？王二狗他小子是这么有什么本事的能够不眠不休的从那群劫匪那儿跑出来之后又马不停歇没吃没喝的从那片林子里走出来之后只是为了见识见识咱冯家的世面，然后讨要一份私塾？”
“咱可不信，光是从刚才咱家这几个家丁就能把他这臭小子给绑了个七七八八的，屁放不出来一个的在那像蛆一样的爬的时候，咱家当时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杀害二小姐的人。”
“但是他王二狗肯定是杀害二小姐的人的帮凶，赶紧把真凶交代出来吧，免得吃点咱家的苦头。”
说完，死太监就恶狠狠地盯着我。
那几个家丁又楞在了原地，然后捏着手中棒子看我，手指青筋暴起，丝毫不怀疑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冲过来。
话以至此，空气也逐渐冰冷。
我好像在空中看到冯小小的那好感度直线下滑，直到了底，啊不，直接降到了负数。
…………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狡辩。
我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狡辩’了，毕竟这死太监说的都是实话。
正当我准备好迎接这所谓的‘审判’时，冯小小开口了：
“他一定不是帮凶。”
“！！！”
众人惊矣，纷纷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小！你要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你还在偏袒他？”冯家家主大喝道。
“我知道我在说的是什么，爹，您说过，不可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说的就是真的。”
“他王二狗不可能是帮凶！因为……因为昨晚上我一整晚都看着他的！”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吼出来的。
（呜呜呜，太让我感动了小小，这三观这个正的，艾玛，我太稀罕了。）
只见冯家主眉毛一皱，左手摆了下，除开我和冯小小以及那个死太监以外的人都被家丁架了起来。
“各位，这个时候也到饭点了，各位在别院和家里人说一声，今日就在我冯家做客，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各自回家吧。”
顿了顿，冯家主又开口道：
“应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
“是！”
“去吧，来福，好好招待人家，别说我冯家小气。”
其中一个管事的家丁走出了队伍，对着冯家家主报了报拳，然后领着众人就走了。
………………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冯家主脸色一变，一脸的阴霾，缓缓的靠近了我。
“小子，你昨晚没有对小小做过什么吧。”
“没有没有，我俩啥也没做。”
（好家伙，这我哪敢说实话昂，这家伙脸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了，这要说出来一点，我不得当成暴毙昂。）
冯家主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突然脸色一变，一下子又变回刚才的那幅模样。
“呵，谅你也不敢做什么。”
“说吧，小小，你昨晚上为什么要跑去一个陌生人房间里。”
看得出来冯小小有些怕他爹，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是在给自己壮着胆子，然后直视着我俩说：
“我昨晚上就是突然兴趣来了，想要装鬼吓唬吓唬他，结果没吓着他，然后……。”
“对！”
我突然大喊道。
这一声打断了小小的说话，三人纷纷看向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是不说出来个啥我今天必定给你揍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
三人皆震惊。
“是谁？！”
“是谁！？”
冯小小和冯家主异口同声道。
“是鬼！”
“鬼？呵呵，王二狗你小子要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吧。”
死太监那不阴不阳的语调又从他那嘴里传出。
“对，就是鬼，昨日夜里，小小虽然来吓我，但是我没有被吓到，后来当我睡下的时候，小小又跑了回来，我俩同时看见窗外有一只巨高大的一只鬼，所以没敢出声，怕引来那鬼，就那样呆了一晚上。”
听着我直接称呼冯小小为小小，冯家主微微一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我：
“那你怎么就笃定是那‘鬼’呢？还有，你怎么知道的不出声，那鬼就没有找你了呢？”
“要知道昨日我家中就进来了你和许老管事。”
“因为是我跟二狗说的”冯小小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那小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遇到鬼不要出声呢？”
“许爷爷告诉我的。”
冯小小理直气壮的说道。
………
“等等，许老管事人呢？”
许家主突然发声。
后知后觉，我们这才意识到，这个事情最关键的人不在这个地方。
………
“王二狗，你不要想着逃走，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消失。”
“二狗，留在这里，等我找到许爷爷问个清楚”
死太监和冯小小同时对我说道。
于是仨人分头就准备去找许老头，但，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故；
突然，一道寒光从屋外朝着冯小小的位置飞了过来，所幸的是没有命中小小，一根筷子长的银镖插在旁边的柱子上，但是没有完，紧接着又是一道寒光飞了过来，这一下，直奔小小！
也是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我推开了小小。
但，我被刺了个正着。
那道银镖直接从我身体穿过顶死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在那一瞬间，我看着周围好像慢动作一般，渐渐的黑屏，又如老式电视一样的雪花碎片充斥着我眼前和耳边，耳朵不停传来嘈杂的声响和似乎不停喊我名字的小小声音。
（呵，我又死了昂。）
…………
熟悉的踩空感。
屋外的月光照射了进来，显得那么安静，和谐。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睁开眼睛发现我是半躺在床上的，我的双手此时是在紧紧的握着被子，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又一次重生了。
突然，屋外猛的传来一声“嘭”的撞门声，但是门并没有被撞开。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认识到，我的这不寐惊魂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