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你还能‘惩罚’我不成？
血色的光华占据着视线的一切。
身处其中，莱恩感觉自己除了意识之外，其余的一切全都失去了控制。
旋转、翻腾……时间在这种状态下，都失去了衡量的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种令人几欲呕吐的旋转感逐渐停下，感知中也开始出现出了血色外的第二种颜色时，莱恩慢慢睁开眼。
“噗通！”
“噗通！”
没等他观察四周，一阵自由落体后，是接连两声的落水声。
莱恩拨动着四肢，令自己从海面中冒出头来，在他身旁近处，是同样落入水中的银发骑士少女。
倒是芙蕾妮，反应迅速一些，在落水之前已用魔力将脚下的海水固化，避免了跌入海水的狼狈。
将莱恩和塞西莉亚托到深蓝固体平台上，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眸中的欣喜之色。
可还没等三人有人说话，一阵轻笑声出现在三人的耳旁。
“暗月魔女小姐、莱恩骑士先生，还有狼女小姐，你们好呀~”
熟悉的声音，令莱恩和两女面色一惊，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鲜血魔女·瑟琳娜出现在三人所在固体平台的边缘处，身体微微悬浮于半空，她的身体有些透明，明显不是血肉之躯，且身体的边缘还不断有血色的微粒在不断逸散。
“不用惊讶啊，这是我留下的灵性投影，是当我死去后，才会激活的灵性烙印。”
似乎很喜欢莱恩三人脸上的表情，鲜血魔女·瑟琳娜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线如狡黠的狐狸：“我用了一件非常非常珍惜的传送奇物，将你们送到了漩涡群岛以南的内海区，至于具体到了哪里，嘻嘻，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仍有疑惑，只是有些事我不能说，一旦伱们知晓，在位格不够的情况下，便会触动某些存在的感知，令你们遭遇倾覆之难。”
“至于需要什么位格才能知道……嗯，最低也得是四阶超凡职业者才行呢。”
“所以啊，稍后我消散之时，会留下一个灵性之匣，等你们晋升四阶以后，想知道的话，便可以打开看看。”
“接下来讲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吧。”
鲜血魔女·瑟琳娜眨了眨眼：
“内海区不比外海区，这里的海域面积比外海区大了十倍不止，岛屿众多，也因此衍生出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有海盗的，也有海军的，甚至于个人武装。”
“具体是什么你们今后自己去了解吧，我要说的是，在内海区的中央地带，有一座名为‘离’的大型岛屿，上面有一个名为‘圣托斯’的小国。”
“圣托斯的外城区，有一家名为‘黑猫占卜屋’，那里是‘魔女会’的分会点，你们可以去看看，应该能获得一些情报上的帮助。”
“哦，对了，我进行传送时对准的也是圣托斯的坐标，只是距离太过遥远，出现一些偏差也是无法避免的嘛~”
“正事差不多就这样了。”
鲜血魔女·瑟琳娜的灵性之躯到了现在，已变得十分透明起来，边缘逸散的血色颗粒也变得稀少。
“暗月魔女小姐，唔，我还是叫你芙蕾妮吧，我之前与你说的话，还请牢记，如果可以的话，也将它传承下去，当然若是实在没有合适人选的话，那就算了吧，反正也不过是一些试图反抗命运之人的挣扎之举罢了。”
“狼女~塞西莉亚小姐，贝恩哈德它啊，可是将一切都寄托给你了，虽然我这么说有给你施加压力的嫌疑，且我也非月狼族人，但作为贝恩哈德的友人，我还是想说一句，带着它的期盼，努力的走下去吧，昔年的月狼一族，可是站在巅峰上的黄金种族啊。”
“最后，‘勇者’，莱恩先生~”
鲜血魔女·瑟琳娜看向了莱恩，眼眸中闪动着酒红色的眸光：“你才是最让我惊讶的那个，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职业者，竟然能完成‘勇者与最初魔女’的剧本，一开始我根本没指望这场‘演出’能顺利完成的。”
“不过，也正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得以晋升五阶传奇，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绽放一缕属于自身的光辉。”
“谢谢啦~”
“说起来，这次强行把你抓来‘演出’，确实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我都要死啦，任性一把又怎么了？哼哼，你还能‘惩罚’我不成？”
“啊啦啦，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恰是时，夜幕的尽头，海天相交之处，朝阳稍稍露头，金色的光辉播撒大地。穿着鲜艳红色长裙的少女伸出手，看着从指缝中流淌而过的阳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次，真的，永别啦……”
带着余韵的声音中，鲜血魔女的身体一点点化作光粒，消融于绽放的阳光中。
莱恩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头有复杂的思绪在浮动。
对于鲜血魔女，他的感官很复杂。
正如鲜血魔女自己所说，被她强迫着进行所谓的“演出”，莱恩心里肯定是不爽的，但后来鲜血魔女给予的补偿——“血月圣殿”的进入权，让他获得了“圣血洗礼”和全新的圣遗物，好处颇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也算是扯平了。
“呼……“
许久，莱恩轻吐口气，转头看向了芙蕾妮和塞西莉亚。
此刻的魔女小姐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而塞西莉亚也是相似的表情，感觉到莱恩的视线，两女逐渐回过神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登岸吧。”
芙蕾妮率先开口道。
顺着芙蕾妮的视线看去，莱恩望见了一座巨大岛屿的轮廓。
“那里，想必就是瑟琳娜小姐所说的‘离岛’了。”
……
一个小时后，离岛港口之外的边缘地带，莱恩三人站在一处海滩上。
芙蕾妮呼吸的频率有些急促，长时间托着三人在海面上行动，对她魔力的消耗非常大，若是还在一阶时，她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长时间的航行，还是要靠船只才行。
说到船只，莱恩就有些肉疼。
眼下三人已经离开了外海区，深入内海区，自然是不可能回去驾驶【黑蔷薇号】了，这艘来自海军的五级风帆巡航舰，只能任其在海面上飘荡。
这可是都是钱啊！一艘五级风帆巡航舰，哪怕折价卖给黑玛瑙商会，也能卖出至少五万金镑的价格！
至于【黑蔷薇号】上的海军和海盗们，莱恩倒是无所谓，他与这些被芙蕾妮控制的傀儡人毫无交情可言，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
打量了一番四周，芙蕾妮开口道：“眼下丢失了【黑蔷薇号】，我们想要远航也没有了可能，先在岛上找个地方暂居下吧，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也需要时间来调整适应一下，顺便再搞一艘大船。”
说到这，芙蕾妮的目光落到塞西莉亚的身上：“塞西莉亚，我感受到了你位格的晋升，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有你的眼睛和头发？”
“……是月狼。”骑士少女轻声道：“月狼·贝恩哈德，它是刚刚那位魔女小姐的伙伴，它在生命的最后，献祭了自身，以助我完成了位阶的攀升。”
“至于理由……”
“它说，我是月狼王族在世间的血脉延续。”
“原来是这样……”芙蕾妮微微点头，与塞西莉亚从孩童时代一路走来，她能隐隐感觉到塞西莉亚血脉的非凡，但却没想到会和月狼有关。
一旁的莱恩则露出讶然之色，心头自语：“月狼王族的血脉？也就是说，之前我所见到的那副神异姿态，来自于月狼王族？另外，刚刚鲜血魔女说了，巅峰时期的月狼一族，是黄金种族，所谓的黄金种族指的是什么？”
莱恩将关于“黄金种族”的疑惑诉之于口，闻言，芙蕾妮解释道：
“黄金种族的划分，其实是更早纪元的事情了。”
“那时候，神灵高居天穹，各个种族从高到低，依次划分为了黄金、白银、青铜和黑铁四个级别，而黄金种族，据说刚刚诞生的婴儿，也拥有比肩三阶职业者的实力，那时的人类，也只是最低等的黑铁种族而已。”
“初生婴儿比肩三阶职业者？！”莱恩瞳孔微微瞪大：“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儿也不夸张。”芙蕾妮摇了摇头：“黄金种族的数量相当稀少，若是族员实力弱，也当不起黄金种族的称呼。”
“只是时过境迁，随着黄金纪元的到来，种族等级划分也就渐渐无人提起，毕竟，只要沿着【黄金律例】的十二途径一步步前进，哪怕是黑铁种族，也有机会抵达昔年黄金种族才有可能企及的巅峰之境。”
“不说这些了，既然塞西莉亚没事，那我们便先在岛上找个地方住下。”芙蕾妮看向莱恩：“这次也要麻烦你了，莱恩先生，关于鲜血魔女提及的‘黑猫占卜屋’，还需要请你过去打探一下情报。”
“我和塞西莉亚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引人注目了……”芙蕾妮的脸上浮现些许困扰之色。
晋升二阶后，魔女小姐哪怕遮住脸、藏起头发，但那份独属于魔女的神秘、深邃气质，只要一出现在大街上，必然会引起大量的注视。
至于塞西莉亚就更夸张了。
银色长发、淡银瞳孔，加上清冷的气质和高挑的身材，对大部分男性群体，都有着几乎“必杀”的作用，回头率不说百分百，那也肯定在99%以上。
目光从二女身上扫过，莱恩也知道这是个不小的问题。
海上还无所谓，但在人口众多的岛屿上，一旦两女出现，百分百会暴露。
“交给我吧。”莱恩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