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鸣冤

傅少平闭关了大半个月。

等他从练功房出来时,却见练功殿大门挂上了大红灯笼。

再过两日,便是年三十。

百户所的同僚们除了紧要部门留下一个人看守,其余人都回家准备年货,过新年了。

来到后所时。

与旁处的喜气洋洋不同。

后所格外的冷清。

偏殿中。

老詹头还是一个人躺在藤椅上。

听到脚步声立马醒了过来,看到是傅少平,寡淡的脸上露出笑来:

“你这小子练功上瘾了,你家里人都来了好几趟了,马上便是除夕,你这个一家之主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快回去吧,你家里人都等急了。”

对于傅少平一出关不是回家,而是习惯性的往自己跑。

老詹头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平日里孤家寡人倒没有什么,可一到年关,家家户户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喜气洋洋的便显得他格外的落寞,谁不想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呢。

“詹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闭关不在家,可你是最年长的长辈,总得帮忙操劳一二才对,可不兴这么躲懒的。”

傅少平说着。

手下动作不停,帮忙收拾詹伯的衣物。

老詹头就自己一个人,所以平日里几乎就住在后所偏殿,回到家也是自己一人冷冷清清,还不如在这方便,不用拄拐杖来回折腾。

“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尊老!”

傅少平一番话赫然已经把老詹头当做是家里的长辈。

老詹头心里高兴。

他也没有扭捏,都多少年了,他都是一個人过年,这会儿心情多少有些激动。

两人相伴到了东街。

在门口蹲着的周新祥看到他们,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欢呼一声:

“姐夫回来了!姐,姐你快点出来,我们一起去办年货,晚了都被人抢光了!”

显然等了许久。

周盼儿听到声音从里面转了出来。

先是目光询问的看向傅少平,等傅少平微微颔首时,知道对方已经突破到锻体境六重,脸上霎时也露出笑来,两个梨涡甚是好看,随后又对老詹头行了一个晚辈礼。

老詹头心里高兴,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丢给周新祥:

“小新子,拿去置办年货!”

“哇,是银钉子!”

周新祥看得眼睛发亮。

不过却咨询的看向傅少平。

傅少平知道要让老詹头有参与感,便微微颔首道:

“你把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出来,等我把詹伯安置好,我们再上街。”

“好嘞,姐夫!”

因为傅少平早就提出要接老詹头回来过年。

所以客房早就准备好了的,傅少平又问了老詹头有什么格外想吃的,老詹头笑呵呵道:

“我不挑食,啥都吃。”

傅少平从客房出来。

顺手一把握住了周盼儿的小手。

许久未见。

傅少平越看越觉得盼儿姐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等要出门时,说什么都要对方戴上面纱,生怕被人多看一眼。

周盼儿嗔了他一眼。

“姐,姐夫,你们再不走别人都收档了!”

周盼儿觉得置办年货一家人一起出动才有氛围,故而执意要等到傅少平出关。

三人直接驾驶着马车。

东南西北四街八巷都逛了遍。

购置了满满一车的年货,什么都有,绫罗满目。

周新祥高兴得嘴巴便没有合上过。

返程时。

却见在小镇入口。

一匹骏马哒哒哒的走了进来。

马上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卓小旗,貌若潘安的卓小旗此时整个人憔悴不堪,身上更是带了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口,眼神空洞,宛若一具行尸走肉般,路过傅少平时,傅少平唤了他两声,对方却像是没听见一般。

周盼儿看了眼眶泛红。

傅少平紧了紧她的小手,温声道:

“盼儿姐,你放心,以后我们的女儿定然不会遇到像陈世超这样的男人!”

发现征兆的时候。

他便快刀斩乱麻,让对方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中。

大家高高兴兴的开始装扮新家。

翌日一大早。

傅少平却发现老詹头不见了,客房的行礼却没有收拾,一问才知道,原来对方觉得现在去任务殿领取的人少,说不定能够给傅少平捞个什么简单的任务,抬抬手便能赚取个功勋。

“盼儿姐,你把羊肉先炖上,我去接詹伯。”

傅少平心中感动。

从东街出来,快走几步到了百户所时,今日的人更少了。

一路疾驰到了任务殿门口。

昨夜起风后。

便下起了雪。

整个百户所一下子变得白皑皑一片。

等候了一会。

任务殿大门打开。

老詹头拄着拐杖一脸兴奋的快走出来,见到傅少平,连忙道:

“少平,我给伱接了个好任务。”

地上落雪滑。

傅少平看老詹头太过兴奋,怕他摔着,连忙快走几步,把人扶住。

老詹头笑呵呵道:

“少平,你去邱场村一趟,今日一大早有个小姑娘来鸣冤,说是他母亲被人害死了,这邱场村里的都是非武者,你且去看看,若是按照平时,这可算不上一个九级任务,可现如今百户所没人,任务殿不得不把奖励值提高,嘿嘿,给我们捡了个便宜。”

“这是卷宗,你且拿去看看。”

“邱场村也不远,快去快回,说不定你还能赶回来吃中饭呢。”

老詹头觉得自己终于能为傅少平做点什么,打从心里高兴。

傅少平道谢后。

拿过粗略一看,报案的是小姑娘,可她家却是个大家庭,她父亲兄弟姐弟五人,她父亲排行老三,据这小姑娘的陈述,昨夜母亲与上房大吵了一架,昨晚她便没发现母亲回房,以为母亲被关在了柴房,前去寻找,路过水井时,却发现自己的母亲飘在了井口,她一口咬定她母亲是被谋杀的。

可究竟是谁。

她却不知道。

傅少平把卷宗收起来。

两人出了百户所时,眼角余光撇见一侧有个小姑娘,半个身子都冻僵了,一问才知道正是报案人:

“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单薄,也不怕冻僵了!”

傅少平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小姑娘有些诚惶诚恐。

一问才得知,昨晚她发现母亲尸首时,连夜便从家中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