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权能不足
魔王历648年。
四月三十日，上午。
城门不是聊天的地方，薇欧拉几人回到了城堡，在会客室里开始闲聊。
“原来如此，你逃出王都之后发生了这种事啊。”
“虽然这一路上格外艰难，不过能得到魔王神君上的关注，我也算非常幸运了。”
薇欧拉大致把自己怎么离开王都，怎么来到莱昂领，以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奥尔黛说了一遍。
奥尔黛的表情很少，幅度也非常小，但熟悉她的人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薇欧拉就在讲述过程中，发现了奥尔黛对魔王神格外感兴趣。
“你想不想了解一下君上的教义？”
这话听着就像是路上拉人入教的可疑分子，不过奥尔黛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她果然非常感兴趣。
叫近卫骑士去再拿一份教典过来，此时奥尔黛说：
“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听说了你在这里，而是我留在雪域的探测器前几天发出了极为强烈的能量信号。”
“探测器？”
“嗯，以前来雪域考察写论文的时候留下的，我都快把它忘记了。得到信号后排查了几天才确定是信号来自这边。”
“或许你得到的信号，是之前君上亲自出手时的神力波动。”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神不应该会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干预凡人世界。”
薇欧拉一听，立刻骄傲的说：
“魔王神君上不是寻常神祇可比的。”
“不，这跟强大与否无关。再怎么强悍的神祇不计损耗的影响凡人世界，其效果也会非常轻微，比如太阳神会让阳光稍微强烈一点点。”
“有这么回事吗？”
“当然啊，一般神想要影响凡人世界，都只能通过信徒之手。神亲自施展神力，也是需要借助信徒的身体作为媒介圣者降临。这都是因为神太过于纯粹了，他们无法直接影响凡人世界。但据你所说，那位魔王神却能直接用神力攻击，还能在完全没有信徒在场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驱散瘟疫女神的神力，这根本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薇欧拉有点懵：
“但就在我眼前发生了呀。”
“所以说才说是不可思议。”
奥黛尔又道：
“一般神观察凡人世界时，只能看到神殿周围以及信徒身边的区域，而且仅限于观察，不可能毫无媒介的出手影响。但你还提起过魔王神曾经让你将一支木盘子还给附近村落的居民。又提到魔王神曾经将属于莱昂领主的秘密账本交给你。这也是理应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神没有这么万能，想看什么地方想拿什么东西都行。”
薇欧拉听了解释，大脑进入宕机状态，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以为是神都能办到，就算办不到，也只是说明那些神不如魔王神强大而已。
“这些是神学的常识，你难道一点都没有了解过吗？”
说来惭愧，薇欧拉自称大主教，实际上这个半路出家的大主教对于神学的了解仅限于这个词。
“那是为什么……”
“目前我有两种猜测。”
奥尔黛竖起两根手指道：
“第一，魔王神是一个没有登上神位的半神，他只是躲在这附近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而已，必要的时候会出手相助。由于他的本体在这附近，所以可以自由的施展力量。而且从你们的神术来看，也有一些不对劲。”
“我们的神术也有问题？”
“当然有。所谓神术，其实只是神开放开虔诚信徒的一个使用权限，让你们不需要像我们法师一样学习也能使用法术能力。但得到的神术不应该只有一两个，而是一整套，只是可能根据个人能力不同，有些神术暂时无法使用。”
“不，我觉得这个推测不对，君上不可能只是半神。祂的强大有目共睹。”
“确实，这也是无法解释的地方，半神绝对没有你说的那样强大。”
合上其中一根手指，奥尔黛推测道：
“虽然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种猜测，但这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们的神术威力都比我知道的要强。”
“另一个推测是什么？”
“另一个推测就比较有意思了，魔王神可能处于虚弱的状态。不，准确的说，是权能不够完善的状态。”
看到薇欧拉脑袋上又刷出一堆问号，奥尔黛解释说：
“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祂们拥有神职，这些神职参与到了宇宙的运转，也就是说他们正在支撑着世界的正常运行。但你有发现魔王神的神职吗？”
这个问题温蒂也曾经问过。
魔王神究竟是个什么神？
战神？工匠之神？农神？君王之神？
他没有表现出明确的神职，就连教典里，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但甚至似乎什么都行。
“没有神职，就不能被称之为神，只能算是半神。但魔王神的强大已经远超半神，甚至已经超过了很多强大神力的神祇，这就出现自相矛盾了。”
“有合理的解释吗？”
“魔王神上次出现是神话时代，过于久远了，我只能从传说中推断。”
奥黛尔解释道：
“根据学术都市最近一段时间的考古发现，神话时代魔王神曾经统治着所有的魔族，是永生不灭的王。当时他手下有七位使徒，帮助魔王神管理。但后来使徒之间似乎出现了问题，魔王神被使徒背叛了，他手指上的十枚魔王之戒被使徒盗走。此后魔王神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推测他可能因此陷入了长久的沉睡，直到最近才醒过来。”
“魔王之戒……我们找到了一枚。”
“居然真的找到了吗？在哪？我要看看！”
“已经献给君上了。”
薇欧拉说着又把莱昂伯爵试图刺杀她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详细说了一遍，又重点说了怎么找到魔王之戒的详细情况。
能看得到，奥尔黛虽然依旧表情变化很少，但呼吸明显急促了不少，显得非常兴奋。
“我本以为神话时代的文献解读有问题，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文献有没有提到那七名使徒到底把魔王之戒藏在了什么地方？”
奥尔黛摇摇头：
“只是一小段被刻在石头上的描述，就连负责解读的学者都不敢肯定对不对，没有更具体的信息了。”
薇欧拉顿觉失望，魔王神帮了她很多，她也想助魔王神一臂之力。
“既然莱昂伯爵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可能位置早已被历史淹没。七个使徒到底去了哪谁也不清楚。不过这正是历史的魅力所在！”
奥尔黛抓住薇欧拉的手：
“我也想成为信徒，能让我试试与魔王神沟通吗？”
这个口气，更像是科学家面对感兴趣的现象打算将其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