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抓捕汪文言

看着一甩袖子离去的天启皇帝,一群本来打算为难一下天启皇帝,好争夺朝堂话语权的东林党人面面相觑。

眼神闪烁的看着上方空荡荡的龙椅,刘一燝的眼神闪烁了几下,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离去的刘一燝,内阁首辅方从哲背着双手向着殿外走去。

“阁老,今日这事。。。”

缓缓走到方从哲身边,新任太常寺少卿官应震站在方从哲的身后出声到。

“世事诡谲啊。”

看着空荡荡的龙椅,方从哲心乱如麻。

不久之后,一群朝臣就光明正大的聚集在了刘一燝的府上。

“诸位,这可如何是好啊,两名言官只是弹劾熊廷弼,就被陛下投入了诏狱,这今后我等科道之人,还怎么做事啊。”

“就是就是,我大明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陛下怎能因已故之事,而将言官下诏狱呢。”

内阁次辅刘一燝的府邸上,一群东林中人齐聚一堂。

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高攀龙、周顺昌、周起元、廖昌期、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汪文言等东林元老赫然在列。

皇帝不但没查熊廷弼,反倒顺手将两个言官下了诏狱,理由是福建道言官弹劾辽东道官员,这让他们东林以后还怎么肃清朝纲?还怎么众正盈朝?

一群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从上书营救言官,说到了锦衣卫的身上。

只听到左光斗出声到。

“你们不知道,哪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诏狱实乃鬼刹修罗之所,阴暗晦涩之地,必须裁撤。”

“不错,左公此言有理。锦衣卫历来靡费甚重,如今国事艰难,正好起节流之效。”

“本官今夜就写奏本,明日上达天听,一定要请皇上裁撤锦衣卫东厂这等小人之所。”

一群人正说到兴头上杨涟就出声到。

“署名之时,也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正当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要怎么说服朱由校裁撤锦衣卫的时候,刘一燝的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锦衣卫把我们府邸给围了,说是奉旨捉拿汪文言。”

“什么?”

“狗贼好胆!”

听到刘一燝管家说的话,魏大中当即出声喝到。

“本官出去看看。”

闻言,刘一燝皱了皱眉头,率先走出,后面跟着一群东林党人。

当刘一燝走出自家大门,就只见十几名锦衣卫明火执仗,正站在刘府的大门前。

“刘阁老,锦衣卫查案,捉拿汪文言。”

人群后的汪文言闻言,很是自觉的往高攀龙、周顺昌的身后躲了躲。

“你们锦衣卫可有刑科驾贴?!”

刑科给事中魏应嘉出声问道。

汪文言为东林干了太多违法乱纪的勾当,这要是让抓了,非捅出个大娄子不可。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阻止锦衣卫把汪文言给抓了。

按照大明制度,锦衣卫拿人通常需要刑科开具驾贴,但通常是先拿人再开驾贴。

闻言,许显纯笑眯眯的看着这群人。

“诸位,皇爷在清理宫内老鼠,你们要是不想也被清理了,本官奉劝你们,不要阻碍我等办案。”

说着,许显纯就看向已躲在最后面的汪文言。

“汪文言,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请你出来呢。”

“大胆!你们锦衣卫没有刑科驾贴岂能随便拿人!”

此时杨涟也站了出来道。

“没有驾贴,你们锦衣卫就不能胡来!”

“没错!没有驾贴就想拿走汪公,除非从我周起元的尸体上踏过去!”

许显纯则看向自己面前的锦衣卫。

“不用管他们,直接拿人!”

于是,锦衣卫的百户直接上前准备动手。

啪!

就在这個时候,御史顾大章是个暴脾气,突然扇了过来的锦衣卫一巴掌,且大声指着这人喝道。

“放肆!汝等不过粗鄙武夫!敢拿我中枢文臣!还有没有尊卑之念!”

许显纯见此一幕也颇为震惊,他没想到这人竟敢直接动手打人。

而一众锦衣卫们见此,齐刷刷的看向了许显纯。

大明自万历年间以来就已经是文官做大,万历中后期,文官更是势大,七品文官也能让四五品的武官下跪,所以,也就都习惯性地惧怕文官,如今也都没敢再继续拿人,皆看向许显纯。

而顾大章则因为刚扇了一锦衣卫一巴掌而涨了些气焰,也就颇有底气地道。

“诸公勿慌!这许显纯不过一武夫而已,他有什么资格拦住我等去路!”

说着,姚宗中就对许显纯喊了起来。

“许显纯,你别以为皇上任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我们就怕了你,你难道不怕我们上奏疏参劾伱吗,你别忘了,本官乃兵部武选司的主事,你最好现在向我们致歉,否则,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哼哼哼哼。”

听到姚宗中的话,许显纯直接就被气笑了。

这特娘的骆思恭是怎么带的锦衣卫?

这群人是不是也太没脾气了?

铮的一声,许显纯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对着一众人说道。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代表的是天子颜面,我看那个活得不耐烦的敢上来拦着!”

“是!!!”

新成为了锦衣卫都指挥使,许显纯身边自然跟着一些想要贴上来的人。

看到了许显纯的动作后,对视一眼后,直接冲进人群,将汪文言硬生生的给提了出来。

其他文官见状也都惊骇不已。

别看他们平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真见了真刀真枪杀人后也都吓得不行,一时连平时最擅长扣帽子质问的声音都没了。

“你放开我!”

被两个锦衣校尉押着的汪文言此刻就像是发狂的狮子一般,须发皆张,他干了太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进了诏狱,哪还有命出来。

“哼哼。”

看着一众东林党人,许显纯冷笑了一声后道。

“锦衣卫乃太祖所立,天子亲军,我们办案,什么时候需要刑部的驾贴了。”

“劳烦诸位大人记住,骆思恭是他骆思恭,我许显纯是我许显纯,我可没骆大人那么好说话。”

说完之后,许显纯甩了个刀花,将刀还鞘后,一挥手,就带着众锦衣卫离去。

包括内阁次辅刘一燝在内的左光斗、缪昌期等东林党官员此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汪文言被带走。

这损失也太大了,一天之内,两名言官下狱,虽然都不是自己一党的,但只要花钱就能调动。如今,联络内廷和外朝的汪文言也被带走。

最为惴惴不安地当属内阁阁臣刘一燝了。

毕竟汪文言和他走得很近,也替他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要出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