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规矩，他真的不一样
邢捕头：“我得走，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我得走...”
佟湘玉：“你走我就死给你看！”
“停，闫昵，范明，你俩讲这段台词时，多来回拉扯几遍。”
江流说话间抱住范明左臂，一会推攘范明向前，一会拉扯往后，当众示范起来。
“好的导演。”
范明、闫昵秒懂，江流颔首道：“喝点水、对对词，待会放开了演。”
给两人说完戏，江流接过宁皓递来的茶杯，没好气的质问道：“你是副导演，不在监视器后面盯画面，要给我当助理？”
被江流当众训斥，宁皓也不恼，扭捏着道：“我坐那浑身刺挠，难受啊。”
江流禁止剧组所有人私自带手机、椅子、凳子进片场，片场服务于剧情的凳子也不让人坐，但总有人、岗位是例外。
副导演宁皓便是其中之一。
他从吉省回来被江流邀请担任剧组副导演，主要工作是坐在监视器后面盯画面，找穿帮，找镜头瑕疵。
按理说是个好工作。
但江流的禁止令一下，宁皓一下麻瓜了。
剧组演员也好、幕后也罢，每每神情诡异的望着他，总有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别矫情了，我还想跟你换呢，干好你个人的工作就得了，谁敢说三道四。”
“我巴不得换呢。”
宁皓心里嘀咕，嘴上却担心道：“真这么一直禁下去？演员熬不住，受不了怎么办？耽误拍戏进度啊。”
江流笑了，且不说拍戏中途，吃完饭可以坐，可以躺着休息。
便是硬撑着站十个小时又能如何？
这点苦受不了，熬不住，不如趁早滚蛋。
还他么没名气了，一个个就要这么矫情？
《武林外传》剧组，他的剧组不欢迎大小姐、姨太太、富家公子来享清福。
至于耽误进度。
前期一些演员或许不适应，但几天下来就会习惯。
到时不仅不会耽误进度，还会更迅速的走戏。
因为站着聊天，总没坐着瞎扯淡自在，舒适。
宁皓劝不动江流，孤独的坐回了监视器后面，江流宣布拍摄继续。
佟湘玉：“不苦，留不住你的心，就留住你的人。”
老邢：“要是人也留不住了。”
“那就麻烦你把上个月的酒钱结了吧....算盘伺候....”
镜头跟随佟湘玉转向‘同福客栈’，吕轻侯从柜台后拿出算盘扔给莫小贝，莫小贝扔给李大嘴....李大嘴有些失误，但也成功把算盘扔给了白展堂，白展堂跳到佟湘玉面前。
“好，好，好，停，演的好演的好！”
时长近一分钟的长镜头近乎没有失误，始终站在镜头外看着众人的江流不由大声叫好。
他掌镜拍过很多演员，给他留下好印象的演员寥寥无几。
骑木头马、动作戏一帧一帧的拍也就算了。
一些演员为了开拍前记住几行台词，能把剧本翻烂。
什么表情、肢体动作更甭说了，能把台词念通顺，一字一句清晰念出来，导演都得开香槟庆祝。
江流见识过资本进入影视圈后，那又糟又烂的圈子。
他这辈子或许管不了大环境，但只要是他的剧组，谁特么都别来这套。
剧组开拍第一场戏就得到导演江流大声称赞，现场所有人一扫禁令带来的阴霾，纷纷露出笑脸。
付出得到他人认可，总是让人高兴的。
“都休息会，等会再接再厉。”江流笑着拍了拍娜扎的小脑袋。
“江导，规定的12点放饭时间马上到了。”
江流看了看腕表，12点差一刻：“上菜先吃饭吧。”
得了导演吩咐，高大毛领着两后勤将一盆盆菜摆上桌面。
由于举行了拜神仪式，中午的伙食异常丰盛，牛羊鸡鸭鱼肉一个不少，装了三大盆，各色素菜十多样。
“诶...大毛，我看到有乳猪的呢。”饭桌上，沙益端着碗问道。
“乳猪烤了才好吃，等剧组晚上收工再一起烤了尝尝。”
姜超激动道：“那感情好，导演，今晚几点收工？”
江流咽完嘴里的饭菜：“该是几点就是几点，一刻不耽误，你们以后大概也碰不到我这么规矩的导演了。”
众人沉默无语，他们不知道以后的剧组是什么样。
但一定不像《武林外传》剧组这么怪，剧组怪，导演更怪。
吃完饭休息后，剧组拍摄进入正常化，长时间的站立让演员们渐渐开始感到不适应，军艺出身的闫昵、姜超、沙益几人还好。
高园园、刘桃已经不时倚着墙面，桌椅。
甚至在镜头里故意让角色从站变成坐。
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合理，不影响剧情，江流也不叫停，沙益等演员立马看见了曙光似的纷纷给角色加戏。
白展堂这位客栈死跑堂的，常常累瘫了似的往桌上一趴。
吕轻侯之乎者也念着念着就坐到了桌边上。
李大嘴这位厨子，动不动就胳膊往桌上一支啃起黄瓜。
如此种种加戏行为，全部得到了江流的认可，众人不禁窃喜。
“导演，收工时间到了。”天黑下来后，有人小声提醒江流。
江流看了眼腕表，七点十分。
“收工，明天再拍。”江流拍了拍严峻，示意关掉机器。
“真收工啊，太早了吧。”
不仅沙益、严峻惊呼，有过进组经验的高园园、闫昵，以及剧组工作人员也无比诧异。
他们拍过戏，知晓每一个剧组都有具体的出工、收工时间。
但几乎所有剧组都是按时出工，看情况收工。
导演手热了，或者脑子热了，拍摄进度落后了，赶戏拍通宵很正常。
所以江流一个劲说规矩，说准时收工，剧组也没几个人信。
都以为江流是嘴上快活，事到临头再用导演权威压人。
江流是导演，是发片酬的制作方，他们胳膊拧不过大腿，要么甩脸走人不赚这笔片酬。
然而所有人想错了。
江流说不准坐着休息是真的，说准时放饭，收工也是真的。
大家伙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讲规矩的导演，一个说出去话如同泼出去水的导演，《武林外传》是一个真正讲规矩的剧组。
众人疑神疑鬼的眼神中，江流轻笑一声，率先走出了‘同福客栈’。
他今天一天坐了不超过20分钟，这会也腿软的很，着急回去躺着休息会。
“说实话，没见过江导这样的导演。”有工作人员小声说。
“江导精力真的旺盛，开机时就站在镜头外，暂停休息时一会窜到工作人员边上聊镜头，一会教演员，和演员商量怎么演。”有人感叹。
“都说这剧组规矩多，累人。但要我说，你们是真没吃过剧组的苦，等哪天你们遇到站着也能睡着的剧组，就会想念《武林外传》剧组里的规矩，想念江导的好了。”
剧组一位年纪稍大，负责打灯的幕后人员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