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心甘生奴,张清婉的悔恨

接下来几天中,定远城处处白绫。

由徐家带头的葬礼隆重举行。

徐伯安在灵堂不吃不喝守孝七天,直到棺材安葬后,他才彻底清闲下来。

红帐中。

彩鸢安然俯身,喘息着蹭在他颈间。

微眯的眼眸,仿佛有无尽幸福洋溢而出。

“公子,明日我就要前往藏兵谷,今晚我可在您这睡吗?”

徐伯安轻拍他的后背点点头。

“好好睡一觉吧。”

彩鸢当下抱得更紧了,贴在炙热的胸膛上很是安心。

那柔软似温果冻的触感黏在身上,徐伯安长久以来的疲惫亦是渐渐消退。

不过现在也无倦意,待她睡着之后便起身来到外面。

雪后的夜晚最是寒人。

徐伯安心有所感般拿出雪落。

微微白光闪烁后,虞飞雪终是悠然飘出。

此时她的灵魂状态已经凝实了很多,连发丝都缕缕分明,傲然面色显得更加富有神韵。

而那磅礴魂力,也已经远超了金丹九重标准。

“多日不见,你似乎亦是长进了不少。”

虞飞雪面容虽还是和之前般傲然冰冷,但徐伯安已然察觉不出她有何敌意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灵剑山那边有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吧。”

他也不转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错。”

虞飞雪见他还记得如此清晰,当下亦是淡然笑道:“那是雪落的一段剑刃,当初被鱼欢斩断后,些许碎片掉入世间。”

“灵剑山那里,便是主要所在。”

徐伯安随即问道:“如果让你恢复了足够实力,能强行破开那封魄之棺吗?”

虞飞雪神情微怔,旋即颦蹙说:“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难不成棺中之人你认识不成?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

“等等,有些不对劲……”

虞飞雪仿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迅速变得凝重。

“你身上白狐的气味怎么这么重?还有纳兰家的天机术痕迹……东方家的往生气……”

“小鬼,你怎会纠缠到了这么多因果?!”

面对其震惊,徐伯安亦是微微苦笑。

直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当初纳兰菲不愿让他掺进自己的事了。

和这些莫名其妙的术士打交道,很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以后再聊,你且先说说可不可行?”

虞飞雪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略显无奈道:“区区封魄之棺而已,不算什么至高禁术,但那具冰棺封着的是炼虚境,想要强行破开,至少也得恢复到炼虚境界才有可能。”

“如果你补全了雪落呢?”

“雪落乃是我本命法宝……至少之前是,若是它修复,炼虚境不是问题。”

虞飞雪话说完,旋即猛然反应过来。

“你想让我帮你强行破棺?”

徐伯安点点头,并无隐瞒。

已然有了大致的猜想。

从徐震天留的那封信看,棺中之人,这几天也了解到了,名为东方如烟。

她当初被封入冰棺后,用了某种手段联系到了徐震天。

所料不错的话,应是北玄的王朝之力,毕竟两人都属朝廷之人,唯一能有沟通可能的地方便是王朝之力了。

那折扇和木簪便是留给自己的。

以监天司顶级术士的本领,未来在他们眼中亦是有迹可循。

所以徐伯安能走到今天,东方如烟多少也是预料到的。

包括虞飞雪这道残魂。

她的恢复雪落需求,想必就是东方如烟所指的“封魄之解”

而想到这,徐伯安亦是有了新的疑惑。

她为何不直接联系纳兰家呢?

还有那些号称顶级术士的豪门家族,怎会没有发现白狐潜伏的事情?

至少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不正常的地方。

同时也是有些烦闷。

这种隐隐被人操纵安排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

不管他们在打什么算盘,总之接下去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最好想办法弄懂那所谓的占卜预测是何原理。

然后,彻底摆脱他们!

“小鬼,你好像在想一些很危险的东西。”

虞飞雪冷冰冰的话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我且警告你,那些术士一个比一个阴,一个比一个疯,尤其是纳兰家那些自恃清高的怪胎,你最好少和他们扯上关系。”

徐伯安摸了摸鼻子,缓道:“我也不想。”

大姐,你也是他们的棋子了。

不过能把你这万年残魂都算计进去,他们的确危险得很。

“先想办法把雪落补全再说吧,如今你我命数算是联系到了一起,一荣俱荣。”

徐伯安表情认真肃然。

“真不知道辅佐你是福还是祸。”

虞飞雪抱着胳膊抿起嘴,微微叹息道。

随后闲聊几句后,徐伯安才回了房间,重新躺到床上。

彩鸢迷迷糊糊地钻进他怀里,时不时轻声呓语着。

……

翌日,藏兵谷一女执事来人,带着彩鸢乘上火凤后便告别离开。

徐伯安也是没有了牵挂,即刻打算动身前往云深域。

不过刚要凌空飞走时,清晨薄雾中张清婉紧张地走了过来。

而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重重地跪倒在他面前。

“相公,我,我是来向您谢罪的。”

张清婉双手紧抓着衣角,噙泪哭道:“先前,是清婉鬼迷心窍,错爱他人。”

“与林辰勾结密谋加害于您,实属罪该万死。”

“今时清婉幡然醒悟,以前种种万般不该,只盼今后做牛做马,偿还罪孽。”

“相公,我……”

“别叫相公,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半年后我会给你另一半解药,这话我之前就讲过了。”

徐伯安直接出声打断了她。

张清婉咬了咬嘴唇,低头哭道:“徐公子,抱歉,求您原谅!”

“做奴做仆,清婉得之万幸。纵使成为玩物贱宠,亦是无怨无悔。”

冰冷坚硬地板上,重重磕出了一道血迹。

“做任何事的后果都需自己承担,我留你性命不过是无奈罢了,若非如此,你也活不到今天。”

“回吧。”

话落,如铿铿铁片掷地有声。

而人则已深入云层,不见踪影。

张清婉双肩耸动,哭声渐起。

悔恨之意浮于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