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天真的她与臭不要脸的他

片刻后,徐伯安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火堆上。

“我想给你烧鱼来着,没想到它太滑了抓不住。”

纳兰菲坐在对面眼神有些黯淡道。

“第一次?”

“嗯。”

“正常,多来几次就能抓住了。”

徐伯安笑了笑,随后问道:“我记得你是金丹境啊,按规定是不能参赛的吧?”

“我不是来参赛的。”

“那你是……”

“为了救你。”

纳兰菲眼神平静道:“先前卦象发生了变故,这场比赛对你来说是必死之局。”

徐伯安手掌动作一滞,随后无奈笑道:“没关系,我这人一直很倒霉。”

“这和倒霉不一样,你好像被命数估计针对了。”

纳兰菲肩膀微沉,继续说道:“对我们术士来说,窃取天机本就是逆天之举,大多都会因触及不可触及之物而被命数针对,早早夭折。”

“包括我也是一样,所以会被家族安排到定远城休养生息。”

“可是你并非术士,也无法触及到天机,依然有如此凶险的厄运,这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徐伯安叹了口气,淡然道:“我的倒霉是与生俱来的,谁也改变不了,你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其他人可能不理解,但徐伯安经历九世反派后,早就明白了其中的法则。

每个世界就像已经设定好的程序,人人都有既定的命运轨迹,也可以说是人生剧本。

对于定位反派的角色来说,本就是为了服务天命之子设计的,生老病死已经嵌入了既定的命运中。

就好比这里,如果徐伯安没有穿越过来,原主的命运应该是不断被张清婉吸血,荒废修炼。

欧阳世家弹劾,青云域罢免了徐家的城主地位。

徐家开始没落,林辰获得了月霸体,剑胚等机缘发育起来。

等原主和张清婉结婚时,林辰一鸣惊人,抢婚杀人。

原主死。

这是已经规定好的剧情。

可是徐伯安穿越过来之后,直接从根本上脱离了这个设计,导致林辰无法正常装逼打脸,快速发育。

就好比病毒入侵电脑,导致程序无法正常运行一样。

这个时候管理员,也就是老天爷出手了,想尽办法安排厄运,生死之劫,强行扭转变故。

这就是徐伯安体内那紫黑色厄运气体存在的目的。

所以他早就不纠结公平什么的了,只想着借助金手指让自己多活几天。

最好是在老天爷反应过来之前,成长到无法随意抹除的地步。

基于这个根本目的,他才参加了这场比赛。

不论是让彩鸢继承机缘,还是自己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都是为了削弱主角团,壮大自身。

眼下第一个目的完成了,彩鸢顺利继承了机缘。

当然,他也想过自己去继承,但现在已经有了天魔之气和月霸体,以后金手指还会给更多。

他可以说已经不缺神通了,而且贪多嚼不烂,眼下阶段只需练好月霸体和天魔之气就够了。

那么就要布局自己的势力,培养心腹,将来对抗主角团。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想要持久发展下去,就得学会造势。

这便是他目前为止所有的战略打算。

而说回纳兰菲,他又有些顾虑道:“你自己就命数特殊,为什么还以身入我这死局?”

“因为你是唯一知道天朝的人,前无古人。”

纳兰菲下意识地说道。

“就这些?”

“当……当然了!”

她睫毛忽闪忽闪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之前喂水的画面,顿时又感脸颊微烫。

也亏得现在带着面纱。

而徐伯安是何等老司机,自然捕捉到她那闪烁的眼神。

当下打趣道:“那岂不是我去哪你都得跟着了?”

纳兰菲认真想了想,然后严肃道:“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让家族派人保护你。”

徐伯安赶紧摆摆手,说道:“大可不必!我尽量不作死就好。”

“那你现在能跟我走吗?”

纳兰菲突然眼前一亮。

她来这里除了保护徐伯安之外,更想规劝他退出比赛,只要不继续下去,他就没有危险了。

毕竟之前火狼窟那次,应该能让他长记性了吧?

可让她意外的是,徐伯安却是摇摇头,当场拒绝了回去。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成功了,以后便可以躺平休息,一劳永逸。”

“再者,就算我跟你走了,以后该有的风险还是会有,我不在这里死,也会死在其他地方。”

纳兰菲眼中好不容易亮起的光点迅速熄灭,只好微微低下头。

“好吧,那我也不走了。”

徐伯安看了看她那失落的样子,眼帘微垂,丝丝愧疚之感涌上心头。

事实上纳兰菲的出现,他是早就想到的。

否则之前也不会频繁出入挽春楼,与她搞好关系,更是纳入自己的计划之中。

此时她眼神清澈而失落,方才喂水的画面也历历在目。

天真的她不顾危险,不顾名分地帮自己,而他却更多的是某种目的性地利用。

虽然是为了他自己在将来能活下去,但方才纳兰菲的话让他知道,术士本身就命格特殊。

这种情况下还以身入局,可见其内心之纯粹。

徐伯安现在只觉自己是个罪人。

穿越而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地自容。

“有点……糊了……”

徐伯安瞬间回神,这才看到她正戳了戳烤鱼,下方也传来了淡淡的糊味。

他赶紧翻了翻面。

“你怎么了,刚才走神了?”

纳兰菲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呵呵,想到了些事。”

徐伯安有些心虚地不敢与其直视。

尴尬片刻后他,他主动问道:“能聊聊你的情况吗,你说自己需要休养生息,是有什么麻烦吗?”

一聊到自己,纳兰菲的兴致就不太高,双臂搂在膝盖上,怅然道:“不能说,否则你也会被波及,那种存在,饶是名字就是绝对的禁忌。”

徐伯安微笑道:“我的气运反正都到底了,也不差这一点。”

“你真想知道?”

“说不定我能帮帮忙呢?”

看着他那笼在光线中的和煦微笑,没有半分假意与虚伪。

纳兰菲心头微微颤抖,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是我自己犯了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