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罪与罚!温柔的来源?
早见梨衣,“告死之忆”,
孤岛上空风起云涌,灰黄沙滩潮涨潮落,海水的腥腻扑面,嗅到的空气里,藏着血的气息。
早见梨衣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出现在自己一生都不会忘却的地方——那如养蛊般,血的小岛。
一脸茫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摸向喉咙,却发现虽然有着感觉,自己却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我我记得.”就连声音都无法通过这具身体发出,只能在灵魂深处响彻。
她记得.她已经死了吧?
念头闪烁,脑海里最后清晰的画面,是被鲜血染红的银灰鼠面。
所以说,死后的地狱
早见梨衣茫然环顾,原来就是这里吗?她在这里待了三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
窸窸簌簌!
突然,身下腾起起伏挣扎的扭动,耳畔传来窒息的呜咽声。
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下!
“对不起!我只是想活着。”所处身体的嘴唇控制不住的嚅动,早见梨衣下意识低头,却见自己的双手死死掐着一环脖颈。
那孩子面庞青紫,正在痛苦眨眼,双手慌乱而无助的抓挠着,留下血红。
那面貌她不会记错——正是她自己的脸!
早见梨衣的脸!
可如果下面的人是早见梨衣,她又是谁?
一瞬间,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
突然,身下的女孩像是找回了理智,胡乱挣扎的双手往后一撑,濒死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竟将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人掀翻!
“真的好熟悉。”
天旋地转间,攻守逆转,被扑到在地的早见梨衣呢喃着。
她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失神。
骑在她身上的12岁女孩狠咬着唇,脖颈留下红紫手印的她甚至都来不及大喘气,便拾起一侧的碎玻璃,高高举起,片刻犹豫。
“我我也想活下来!”她哽咽着呢喃,没有落泪,取而代之的,锋利的透明落下!
鲜红喷洒,染红灰色的沙岸。
剧痛在道道伤口中绽放!
窒息涌入脑海,流逝的生机在抽离身上的每一分力量。
与来到这里前的自刎之痛,旗鼓相当。
是绝望的场景,但已经品尝过一次死亡的早见梨衣却浑不在意。
她只是怔怔看着骑在自己身上,不断扬手落下,呢喃着对不起与想活着的年幼的自己。
脸上一滴,一串,一片,染满开血痕。
这地方,这天气,这人物,这语言,每一个都是那么熟悉!
海的浪声,沙的冰凉,血的灼热,就连那剥夺生命的玻璃纹路都与每一个夜晚中不断重播的记忆无二。
虽然角度不同,早见梨衣好像成了最后被反杀的人,可现在能看到的天空中,那扭曲翻滚的苍穹,想来与自己第一个杀死的那个人当初看到的,也一模一样吧。
自己第一個杀死的那个人???
濒死痛苦中的早见梨衣缓缓瞪大双眸,
对了!对了!
所以说她现在是在?
莎莎!
浸满血的碎玻璃掉落在沙滩,再尝死亡一点点侵蚀生命的早见梨衣,她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泽。
到最后,她紧盯着年幼的自己,从那涣散无神的小小双眸中,她确定了自己的灵魂现在在谁的躯体。
那张淌血的脸,那张逐渐失去生机的脸,那张熟悉脸,还有那头熟悉的卷发——自己好像变成了!变成了
痛苦与窒息,死亡与黑暗,接踵而至。
思绪微断,早见梨衣闭上双眸,耳畔却传来,另一个人飘渺的声音。
“那时候真是想不到啊,”
孤岛上空风起云涌,灰黄沙滩潮涨潮落,海水的腥腻扑面,嗅到的空气里,藏着血的气息。
白与黑交错,崭新的轮回中,早见梨衣再一次回到了这里,双手正死掐着小时候的自己。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随海风传来,透明的影子蹲在两人的身旁。
一位卷发女孩就这样看着两人,或者说看着这一人。
面对那17岁的沧桑灵魂与12岁的稚嫩面庞,她啧啧出声。
“怎么就让你给反杀了呢,梨衣啊梨衣,当时真是小瞧你了。”——那是早见梨衣在极限挣扎中最终夺去的第一条生命,是亡灵的声音!
亡灵的言语中起伏着遗憾的海浪,翻滚的浪花里,夹杂着自嘲无奈的气泡。
气泡碎裂了,腾起细微的咸咸海风吹拂,凝聚着不甘、愤怒、释怀、认命甚至是庆幸,那无尽的复杂情感!无人说,无人明!
扑通一声!沙石刺背!
茫然的17岁灵魂再一次被年幼的12岁面庞扑倒,那长长的玻璃即将再一次没入喉头。
是吗?所谓地狱,就是替换亡灵,不断体验自己曾经犯下杀戮的痛苦吗?
所谓地狱,就是死亡!死亡!死亡!不断将这个过程持续吗?
自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早见梨衣,她认命般闭上双眸,静静等待下一次制裁的来临。
痛苦却久久未到。
时空就这样静止了,是审判者的选择。
“你杀我一次,我杀你一次就够了。”那位卷发的女孩,她扣住了12岁早见梨衣的手。
望着自己身体里那熟悉而又陌生的17岁灵魂,她抱着复杂的感情轻笑,
“OK,梨衣,咱俩两清了。”
“与其在这里看你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我现在更想看看你,之后的人生到底过得如何。”卷发女孩敛眸摇头,洒脱呼喊,
“下一站!”
景象破碎,隐隐可见年幼的女孩重新拾起碎玻璃,在沙滩上踩出一路小小的血脚印。
她依旧没有哭泣,只是不断呢喃着,“我也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
海风旋转沙粒,
沙滩上死亡的卷发女孩,那曾几何时并未瞑目的双眸,合上了。
无光眸海里不再翻滚的苍穹云雾,也许正是她无奈释怀的原谅。
“告死之忆”,第一位亡灵,1次。
时至午夜,
幼年的早见梨衣捏着玻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布置陷阱的男孩身后,捂嘴割喉,一气呵成!
血晕染开来,在清冷月光下,散开舔腻的雾气。
“对不起,我也想活下去。”她依旧没有流泪,对着瘫倒在地面上不做丝毫挣扎的“自己”,最后的离别语。
“看啊!梨衣很有天赋不是吗?”卷发女孩望着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陷阱男孩,瘪着嘴挑衅道,“话说你当时设下的陷阱,不会是针对我的吧?”
“这不重要,”男孩默不作声,不知道心里是否在闷闷不乐,“我们已经死了。”
“切,你还是那么没意思啊!”卷发女孩勾搭着男孩的背,大大咧咧地冲消逝在丛林深处的女孩挑眉,“梨衣很温柔不是吗?和我不一样,伱死的时候,应该没感受到多少痛苦吧?”
“这也不重要,”男孩不自觉摸了摸喉头,当时死的太快,的确没啥痛苦,“我说了我们已经死了。”
“那说点重要的?”卷发女孩眨了眨眼,嘿嘿笑,“你打算让她在你这一站停多久?”
“这也不重要,我说了我们已经死了。”男孩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只想快点回我该去的地方。”
“所以?”卷发女孩扬了扬眉。
“所以下一站好了吧?”男孩没好气道,都死过一次了,这人怎么还那么粘
“good!许久不见,气量见长啊!”女孩比了个大拇指,掏出一幅扑克牌,“玩抽鬼牌不?”
“我说了,我们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没有必.”男孩气急败坏地直想跳脚,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他最烦这个女
“和以前一样,”卷发女孩轻声呢喃,宛若梦呓,再次打断了男孩的话与思绪,
“玩不?”泛着月光的眸。
“玩”稚嫩的音节,无奈的回荡在夜空。
嘴角勾勒着无需再互相杀戮的笑。
“告死之忆”,第二位亡灵,1次。
12岁的面庞狠辣快速地扭断脖颈,没有给面前之人留下一丝挣扎的余地,瞬间疼痛一闪而逝,又是死而不自知。
气的跳脚的长发女孩小肚鸡肠,心想怎么都得再来几次泄泄火!
却见前面两位一个笑嘻嘻,一个冷兮兮,都无一例外盯着她,摇晃着锋利的刀刃与未开封的扑克牌。
“靠!我特么服了你们!”长发女碎了一口唾沫,没好气地抢过扑克牌,“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下一站!”
“告死之忆”,第三位亡灵,1次。
“下一站.”
“下一站.”
或无奈,或释怀,或本就不在意。
孤岛上逝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开启第二次。
相比于惩罚的痛苦,没有了只有一人能存活下去的任务,他们这种人也许更在意的是“重逢”二字。
这一次,总算没有人在逼迫他们了!
这一次,“忍者の家”,不会是假的了。
“告死之忆”,第七位亡灵,1次。
“告死之忆”,第八位亡灵,
温馨的小屋,床底放声哭嚎的婴儿,闻声而来的“前辈”虎视眈眈,饶有趣味的思索着折磨取乐的手段。
却只听咔的一声!
12岁的早见梨衣冷着脸回头,一下子掰断了那娇弱的脖颈,没有丝毫犹豫。
“啧,不愧是那个计划的产物,跟个机械一样啊。”前辈不屑冷哼,转头离去,撩乱带血的刀,随手踢翻身侧的女人,却见其脸被划成了一片血泥——残忍的手段。
殊不知七道灵魂正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侩子手”,无法相信。
眼泪,滴落在死去孩童的额头。
肩膀在控制不出的颤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啜泣——压抑的情感!
“不是吧?梨衣这是哭了?”卷发女孩大吃所惊,随手扔牌,“对二!”
“切,”长发女孩气得直翻白眼,“把咱都干掉的时候也没流一滴泪啊?现在倒矫情起来了。”
“少来了,活下来的真是你的话,你会为我们哭不成?”陷阱男孩瞥了她一眼,面色微松,轻声呢喃,“当然了,那滴眼泪里,未尝没有你。”
“咦惹~,真肉麻!”长发女孩打了个寒颤,
“不过,”她藏住了心中未言明的低语。
“炸弹!”顶着“面瘫猫”的男孩默不作声地甩出四张牌,在卷发女孩与长发女孩额头撰写“烦人精”与“嘴硬怪”二字。
其后的几位男女耸肩,无意间再次看到彼此额头上的字,噗呲一笑,乱成一片!
景象再次破碎,卷发女孩的怀中多了个娃娃。
娃娃顾路咕噜转着眼珠子,灵性越来越甚,就像是在经过了原本无缘的一生,在一瞬间长大了。
随后在七位“忍者”诧异的眼神中,她指着面前的12岁女孩与17岁“婴儿”,咿呀开口,
“下下一站!”
“告死之忆”,第八位亡灵,1次。
与RedWord中只有血腥与负面的画面相比,罪与罚领域中,八位亡灵的真实经历反倒多了几分温柔。
八次一次性的通过复杂了路明非的神情。
默不作声,不予置评,他只是选择静静看着,后来情况的变化与归一。
春泥里,死于郊游车祸的一家三口,将那份炙热与滚烫的死亡持续了九次,其中有五次,是母亲歇斯底里地在怒骂——为什么要带上自己的孩子。
却也终在逐渐回归的理智中,选择抱着自己的孩子与丈夫,出声跳过。
相比于另一个人建议让他们一家三口溺死在水里的方案,早见梨衣设置的瞬间爆炸,最起码没让他们的孩子感到痛苦。
夏蝉中,被子弹剥夺生命的兄妹,将那份瞬间的血腥重复了七次!
其中有六次源于愤怒难言的男孩,不知抱着何种心情,他最后也在卷发女孩的科普诡辩下最后选择了放弃。
什么枪杀不会让人感到丝毫痛苦,根本起不到任何惩罚效果,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讲什么你不觉得梨衣很温柔吗?最起码没有折磨你们?
说什么你妹妹一个女孩家家都只用了可一次,都现在了,你一个大男子汉何必小肚鸡肠?
嘀咕啥冤有头债有主,真想为妹妹报仇的话,让梨衣活下来把那劳什子组织灭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陷阱男孩无语地直翻白眼,只觉得她真是生错了地方。
就这张嘴,不上单口相声可惜了。
什么品种的变态?
这谁能想到?亡灵里出了个早见梨衣单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