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两顿酒,一顿为兄弟,一顿为生意

陈函从没有以失败者的身份,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听着教室里的掌声和欢呼声,他心里有些郁闷,不过很快便释然。

瞥了眼始终耷拉着脑袋的李成,他对关荷低声说:“关书记,我们可以走了吧。”

逃一般离开教室,下楼后陈函喊住李成。

“事情过去了,你别往心里去。你的委屈我知道,晚上一起喝酒。”

“函哥...”李成此刻脑子很乱,懊悔、怨恨、羞怒各种情绪冲刷下,话都说不灵清。

“大三了,下半年要准备实习找工作,就当提前体验社会吧。道歉而已,以后更羞耻的事都要坦然面对。”

陈函拍拍李成肩膀:“走吧,先回寝室冷静冷静,别和想听热闹的人乱说话,有什么不爽,咱们晚上喝酒聊。”

看着对方走了,陈函松了口气。

开始他有点担心李成怨恨自己出卖他,背地干出不理智的事。

但看对方此刻的表情,陈函判断问题不大。

毕竟只是道个歉,不用写检查,更不会挨处分。

何况好好的生意,因为这货的不冷静弄砸了。

自己没收拾他,他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刚回到学校边上租的房子,陈函接到吴青峰电话。

“函哥,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让李成去道歉了?”

“是啊,土木学院的关书记找到院长,我没办法,只能劝李成去道歉。”

“你不会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吗?你这样做,不是出卖兄弟吗?”

陈函捂着额头,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吴青峰这么轴呢?

“青峰,我们是学生会,不是黑社会,什么叫出卖兄弟?

李成做没做错事?做错事,道个歉怎么了?不应该吗?”

“呵呵呵呵,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肯定另有目的!”

“艹!吴青峰,你怎么说话的!你什么意思你明说。

我有什么目的?李成是谁的人?我是不是在帮你擦屁股!

如果今天关书记找上伱们计信学院,让你们院长知道这件事,你说你怎么处理!”

“我怎么处理?”吴青峰冷笑一声:“我怎么处理都不会像你一样出卖兄弟!”

啪~陈函直接把电话合上,坐沙发上气得脑袋发胀。

他第一次发现,吴青峰不适合当外联部部长,因为这个小学弟不懂灵活变通。

陈函从小的家教告诉他,暂时的妥协和退让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人要学会低头,没有谁是弯不下去腰的。

他甚至后悔没早一点劝李成去道歉,本来只是学生间的小矛盾,却扩大到院长都知道的程度。

陈函躺床上眯了一会,等闹钟响起,回学校拉上李成、吴青峰去喝酒。

席间他很大气,明说这件事是他不对,不该出卖兄弟,他也是逼不得已。

一顿酒喝完,李成已然释怀,只有吴青峰喝多了一直囔囔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陈函很无语,也没心情继续劝。

等到酒后散去,他拨通323寝室电话。

“喂~高同学,现在道歉的事过去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第二天周末,中午的时候,高淼领着3位爱卿和蔡阳来到约好的饭店。

陈函看到这么多人,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然满是笑容。

“大家都来了啊,我是陈函,昨天咱们在土木楼见过面,哪位是高同学?”

和高淼握过手,他又和孙建业、蔡阳、朱江龙、沙震一一握手。

等到在包厢坐好,陈函笑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其实我很早就想请大家吃顿饭,给你们道个歉。”

朱江龙阴阳怪气嘲笑道:“那怎么一直拖到今天呢?”

“呵呵,这不是我那位兄弟太犟了嘛,怎么劝都不听。”

陈函给自己倒杯啤酒,又给身边的蔡阳倒了一杯,再把啤酒瓶放到转盘上,挨个转到众人面前,示意他们自己倒。

“不瞒大家说,这件事我是上周才知道的,让蔡同学受委屈了。”

说完他端起杯子,举到蔡阳面前。

蔡阳有些不知所措,陈函笑了笑,把杯子放低和蔡阳身前的杯子碰了碰,再一口喝掉。

朱江龙看看高淼,再望望孙建业、沙震,想继续嘲讽也说不出口了。

冰镇啤酒解暑爽口,很降火气。

陈函的姿态总体是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错。

大家随意聊了聊学校里的趣事,这桩过节便当做不存在了。

散宴后,陈函特地走到高淼身边说:“高同学,下午有空吗?咱俩再单独聊聊?”

“可以啊。”

高淼能猜到陈函请客的目的,带大家来吃这一顿,也是为了后面谈合作不会被朱江龙反对。

所以听到要单独聊聊,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找了间茶楼,坐下后,高淼主动冲茶泡水,熟练地让陈函眉毛一挑。

这踏马的哪像是要申请国家助学贷款的穷学生?

分明是個经常来茶楼,喝功夫茶谈生意的商人啊。

“陈部长今天找我,肯定是谈电话卡销售的事吧。”

高淼右手握杯,左手托底,浅饮一口。

茶香清新,口感淡雅,回味绵长,还算不错。

“高淼,咱们是朋友了,还是互相叫名字吧。”

“可以啊,陈函。”

“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明说了,我想和你合作,电话卡从我这里进。

我可以先货后款,送货上门,省得你们一趟趟跑电子城。”

高淼再满上茶水,细细地品了品,问道:“价格呢?”

“和你们现在的一样,78一张。”

“陈部长,你不会以为我是个雏吧?之前量小的时候是78,现在我掌控了全校的生意,你觉得还会是78吗?”

陈函舔舔嘴唇,笑道:“那你说,批发商给你多少?我看能不能找我叔要下来。”

“七十...”高淼直视对方的眼睛,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六”

“多少?76?我没听错吧?”陈函故意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

“哈哈,高淼,咱们是朋友,你没必要诈我,我在东大做电话卡生意不是半年、一年了,76这个价是不可能的。

电联给我叔叔的价就是77,他一分钱不赚全给我,我只是赚点生活费,总不能贴钱卖吧。”